虎志军
灵武园艺试验场始建于20世纪50年代。几十年来,几代林业工人及科研工作者,奋战野岭沙荒、斗严寒战酷暑,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在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奉献了青春献儿孙,把昔日的不毛之地乏牛岗、教场滩、锅底坑建设成一片绿洲。很多职工已是几代人扎根在这片热土上,我的家庭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爷爷虎正德,是园艺场第一代林业工人,他生于1920年6月,原籍是同心县下马关镇,是回族农民的儿子。1953年他和我的奶奶杨玉霞,带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来到灵武,1956年在灵武市粮食局参加工作,1961年我的爷爷和奶奶调到园艺场工作,家安在老园子。这片老园子在新中国成立前就有,有50亩大,据说是马鸿逵的避暑庄园,这也是50年代园艺场唯一的一片果林。我的爷爷当时是场部勤杂人员,后来调到一队养牛。我的奶奶被分到食堂做饭,每天她和另外一名女职工给100多人做饭,工作量非常大非常辛苦。那个年代没有压面机全凭手擀面。我的奶奶锅灶很好,擀得一手好面,炸得一手好油香。当时浙江人很多,不爱吃面,她不辞辛劳,每天早早上班,做出适合外地职工口味的饭菜。60年代是“低标准”年代,灶房伙食越办越差,我的奶奶挖野菜、拣菜帮子,想尽办法做调和饭,蒸艾、蒸槐花,她用自己的辛劳,让职工能填饱肚子。为了保证生产顺利进行,保障职工身体不亏,我的奶奶变着花样调节伙食。用辛勤的工作,赢得了职工们的好评。在艰难岁月里,爷爷的家又添丁进口,奶奶相继又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我的爷爷和奶奶两个人的工资养活六个孩子,家庭生活非常困难。又时逢“大跃进”和“低标准”,无奈下把我的三叔过继给了人。就这样生活还是过不下去,衣服裤子补丁落补丁,老大穿了老二接着穿。一个月的口粮只够半个月吃。我的奶奶靠种点菜和挖野菜、拣野蘑菇掺和着极少的粮食供家人吃,就这样一家人每天只是吃个半饱。在危难的时刻是园艺场党委给了各方面的照顾和救济,允许我未成年的父亲干些临工挣点零钱贴补家用。
我的爷爷奶奶受到场党委的关怀和厚爱,他们把关怀当做了动力,加倍努力工作。随着幼树成林相继开始结果,集体食堂解散了。我的爷爷奶奶由于工作认真被安排看护果园。奶奶看白天,爷爷看晚上。
当时园艺场的苹果树刚刚结果。苹果园的树木里还间种着土豆、葱、西瓜、萝卜等瓜菜。在灵武东郊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昔日的荒山经过园艺场第一代林业工人的艰苦创业披上了绿装。山上有牛羊、山下有果林,树上有苹果、树下有瓜菜。夕阳下的果园呈现出一片田园风光,美不胜收好,似世外桃源。省上领导、县上干部周边一些农林牧场及社员经常来学习参观,他们对这片新开垦的土地赞不绝口。那时的果园没有围墙,只是用杜梨树栽成生物篱笆透视墙。那时物质贫乏,园内的果实,惹得过往的行人注目观看。不乏有人偷盗苹果及园艺场的公共财物,偷盗事件屡有发生。我爷爷就养了两条狗,一只小白狗,一只大黑狗。这两只狗不仅很凶猛而且非常忠于职守,一时间远近闻名,邻近村民都知道看园子的胡老汉养了两只威风凛凛的狗。有一次夜间,那只小白狗与偷盗园艺场公共财产的人搏斗时被打断了腰,不几天就死了。场领导闻讯还赶到看园子的房子旁边,他们看着这条和盗贼搏斗过的狗躺在那里,都很难过,觉得很惋惜。为表彰这两只狗护园有功,场领导还特批给剩下的那只大黑狗发放口粮。那只大黑狗很灵性,似乎懂得了它的使命,在以后的看护中更卖力气。特别是晚上,非常警觉,对翻墙进入园内偷盗农具、偷挖树苗、偷摘果实的盗贼毫不客气。园艺场的财产和水果丝毫未受到损失,集体财产得到了保护,我爷爷也因此受到了园艺场的嘉奖、领导的好评及职工群众的肯定。
日月流逝,我的父辈逐渐长大成人,他们成了园艺场第二代林业工人。60年代末,我的父亲在场参加了工作,二叔当了兵,我的大姑、二姑、三姑、四叔相继在园艺场参加了工作。二叔当兵退伍后被分到了吴忠材机厂当工人,三叔过继给了我的舅爷爷,在灵武梧桐树乡务农。爷爷的家境逐渐好了起来,他却患了病,经医院诊断是肺癌,1971年去世,享年51岁。我奶奶因怀念爷爷一直未嫁,勤劳善良的奶奶辛勤地工作在园艺场,直到1977年退休,至今在家颐养天年。我愿辛苦操劳一辈子的奶奶硬硬朗朗,生命之树常青。
我的父亲虎维国是园艺场第二代林业人,1947年出生在同心县下马关。幼年时期,由于家境贫寒饱经了世间风霜。父亲7岁时因为兄弟多,冬天光着脚没有鞋穿就整天跟在牛的后面,看到牛拉下的冒着热气的粪便,急忙把冻得发肿发青的小脚伸进冒着热气的牛粪里取暖。因为生活所迫,只上了小学五年级便辍学回家干活。1961年,14岁的父亲在园艺场参加工作,在当时畜牧队垫圈积肥,后来在畜牧队当保管。1962年在一队当管理员,1968年同我的母亲杨卫兵结婚,同年母亲也在园艺场参加了工作。1970年2月28日那天,我的降生给这个小家庭增添了喜庆和温馨。1971年我父亲给场里养蜂,1974年调四队任队长。1986年我父亲和聂振涛这批经验丰富的干部,被调到灵陶园艺场,参加开发新场的基础设施建设。新场的基础设施建设好以后,1990年调回四队任书记兼队长,1995年任二队党支部书记,1996年调回场保卫科任干事,2003年任保卫科副科长,2007年8月光荣退休。我的父亲生性耿直正派,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多职工讲:“虎维国工作起来很认真有股虎劲。”因为父亲的这些性格,场领导在1974年任命他为四队队长。当时,四队分了一批天不怕地不怕的知青很难管理,父亲到任不到半年,那些知青摸清了父亲的脾气和为人,和父亲打成一片,非常支持父亲的工作。后来父亲带出了全场最能打硬仗的队伍,四队的工作样样都是第一。
父亲身高1.85米,爱好打篮球,篮球前锋打得非常漂亮,尤其是跨栏扣球动作,大方敏捷,是园艺场篮球队的主力,好多年活跃在篮球场上。当时,园艺场篮球队远近闻名,曾代表灵武县参加全区篮球比赛并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他对子女也很严格,记得那是1982年,我和4个同学中午放学从果园生产路回家,我们下果园随手采摘了几个苹果边走边吃,迎头碰上巡视果园的父亲,他手里捏着一把柳条随手朝着我打来,边打边骂:“谁让你们到果园偷苹果。”其他同学吓得一路跑回家,父亲一路把我打回家。回家后,告诫我以后不允许下果园偷苹果。长大以后我才明白,我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我是队长的儿子,必须用自己的行为影响其他同学,支持父亲的工作。我父亲和母亲的一生都献给了园艺场的建设事业。他们战过沙荒野岭、斗过严寒酷暑、开渠引水、平田整地、栽苗植树、积肥垫圈、打过麻黄,参加了一、二、三级土地果林的开发,参加过一级、二级、三级、四号、五号进水渠的开挖。我母亲从参加工作到2000年退休,一直在生产第一线参加劳动。她为了支持我父亲的工作,在场里参加劳动时,比其他职工都要认真,吃苦在先,唯恐落后给父亲的工作带来麻烦。工作了一天回到家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全部是她一个人。我的母亲没有文化,是典型的家庭型贤妻良母。她为家庭、为我父亲付出了很多。一个女人里里外外操持家务,辛苦了一辈子,含辛茹苦地把我和妹妹、弟弟抚育成人,自己却落下了一身的病痛,如今退休在家休养。闲暇时到儿女的家中,仍关心着每一个儿女的家庭,从她身上我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母爱。
我是园艺场第三代林业职工,1970年,出生在灵武园艺试验场,1985年初中毕业,当时李生福书记在园艺场主持工作。按照园艺场的发展思路,园艺场党委提出开发灵陶园艺场,这个想法得到了农牧厅领导和园艺场干部、职工的响应和拥护。当时,园艺场上下一片轰轰烈烈整装待发的景象,到处都张贴着标语,标语上写的是“老场(园艺场)是新场(灵陶园艺场)后盾,新场是老场后劲”。1986年3月,16岁的我和园艺场的一批职工子弟,随着这股热潮奔赴到了扩建新场的工地上。离开老场那天风很大,我的父亲和母亲替我拿着行李送我到场部坐车,父亲一路上叮嘱我,到了新场好好工作,服从领导的安排,要团结同事。母亲叮嘱我吃饱肚子注意身体。车缓缓地开动了,这是我16年来第一次离开温暖的家,我强忍着眼泪喊了一声:“爸爸、妈妈,请放心回吧。”我们乘坐的大卡车行驶在颠簸的砾石搓板路上。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压抑,从此我要远离父母的呵护,自食其力,步入社会,开发建设新场。两年之后,新场的基础设施建成,果树也都栽好了。我们这批老场子弟,被招了工后,全部调回老场,继续参加园艺场的建设。
今天的这片结满硕果的绿洲上洒下我家三代人的辛勤汗水,三代人前赴后继为园艺场的建设事业,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同时,是园艺场这片热土,养育了我们的成长。几十年来,我的家庭得到了园艺场党委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党养育了我们。我的家庭对园艺场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我的父辈们都很敬业。如今,园艺场移交灵武市属地管理,按照园艺场党委的精心设计和规划,正处在奋力爬坡二次创业的阶段。我将怀着对党对人民感恩的心态,一如既往,继承先辈们的心愿,投身到园艺场二次创业的建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