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话音方落,众女便闻有人高喊“住手”。正交战的双方闻声均纷纷收手,改变攻势成防卫状。
当王府管家匆匆赶来时,就见侍卫们与闯入的几个女子堡垒分明地对立着。自家福晋正傲立正中,怒斥那个最小的姑娘不该仗着与大长公主的交情,而不把廉亲王府放在眼里。
黛玉不卑不吭道:“福晋许是误会了。黛玉此来是因贵府送上帖子,拜托紫叶姐姐前来看诊,方带着几位姐姐过来的。”
八福晋不用多想便知是为谁看诊的,故更不让她们入内了,便道:“不曾想公主的侍女还会医术。如此即是我府上相请的,可有帖子为证?况且就算真是如此,林格格也只需让那侍女持帖子过来便是,何必亲自陪同。更重要的是不论何由,擅闯便是不该。还请林格格与公主府给本福晋一个交代。”
总管唯恐双方闹僵了,对方拒绝看诊,忙现身道:“福晋,爷早已吩咐过若是几位姑娘来了,便立即请到水榭。依您看,可否先……”
八福晋冷哼道:“不行,若她们这么闯进来都不需给个交代,日后岂不是人人都乱闯王府了。”
黛玉道:“若说交代也该是府上先给个交代方是。黛玉虽年幼无知,但也实不曾听说过有哪家的门子会拦了持自家递出的帖子的访客的。福晋不觉府上如此行为有欺人太甚之嫌安?”
八福晋一时语噎,总不能直说是自己吩咐门子拦了持帖来看诊之人吧。
黛玉又道:“若是府上不许我紫叶姐姐来看病,我们即刻便回。”
黛玉此言吓得那总管忙道:“福晋,爷还在水榭中等着几位姑娘去呢。”
八福晋方想斥责自家总管,便听到身后传来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声音:“巴总管,你先请几位姑娘到水榭去,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
总管见是自家主子,便领命请黛玉等人随他而去。
这厢胤祀先挥退了侍卫们后,方对八福晋道:“你以为误了看诊的时间便可达到目的的话,那便错了。有我在,岂会让你得逞?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份上,我不会追究此事。希望你莫再听他人的蠢计,成为他人之踏脚石。”
福晋身旁的觅云闻言不由一颤,虽短暂却也足以让胤祀确定一些事,比如确定了自己猜测还有那不该留在这人间的仙之事为真。
八福晋逞强道:“臣妾哪有什么目的,不过是不想这八爷府沦做笑柄罢了。一个小小的无权无势的格格和几个奴才都敢闯进王府,这成何体统?”
胤祀嗤笑道:“她们为何要闯的原因你很清楚不是吗?追根究底是谁的不是我也不明说,只是你也该收敛些。她不是以前的那些代替品,可以任你处置。动了她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胤祀说完便往水榭而去,徒留在原地气的跳的八福晋脚以及一脸深思的觅云。
软冰水榭内,紫叶仔细诊治过后,便蹙眉不语。看其神色严肃,黛玉等不免纠起了心。
幻珊等不知紫叶等来历及其与雪翎的关系,见紫叶诊断完了便追问情况如何。紫叶并不理会。
直到胤祀进来了,紫叶方责问道:“紫叶敢问八爷,你究竟是如何照顾尚在沉睡时的主子的。竟会让主子中了这种无解的慢性毒。”
胤祀沉声问道:“什么毒?”
紫叶语带埋怨道:“主子中的是一种名叫‘醉雪’的毒。此毒原是北海雪地特有的一种寒香所制,平日在房中点燃时与一般熏香无异。但若在人体内遇到寒气便回渐渐演变成含有毒性的‘醉雪’,这一过程至少要八九个月。不过‘醉雪’的发作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醉雪’‘醉雪’,落入酒中的雪方会醉。所以只有在中了‘醉雪’后的半年内饮下含雪的酒才会引发‘醉雪’,一旦引发便无药可解。反之,‘醉雪’之毒便会自己散去。”
青鸾迅速弄明原委,道:“如此说来主子是一年以前中的毒,而最近有人使主子饮了含雪的酒。所以能做到的这一切的……”
白纱不等青鸾说完便对着胤祀责怪道:“你真是主子的克星,灾星。”
一旁的幻璇幻枫闻言,皆现怒色。幻璇较为冲动,出声替胤祀辩解道:“这位姑娘这话怎么说的?雪主儿来此不过一个多月,哪有时间中这种毒?谁晓得是否是此前雪主儿在哪儿中的?再说了我们从未让雪主儿饮酒,你们凭何怪我们爷?”
黛玉冷笑道:“你主子都未曾说话,你急什么?”复又对着胤祀道:“素闻八爷最是专情,如今看来只怕身边不为外人知的红粉知己还是不少的。莫怪雪姐姐会在这里被人暗算了。”方才这四个人的担忧与喜色她可都瞧见了。幸好还有两个没被男色所惑。
白纱更是不客气道:“连派在主子身边的人都是视主子为情敌的,真不知八爷究竟置主子于何地。”
胤祀冷眼扫过幻璇等人,对着紫叶等道:“下毒之人交由我处理,这里就劳烦几位姑娘照顾了。幻珊幻梦留下协助,幻璇幻枫自行回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幻璇幻枫闻言不由惊愕,可是胤祀连让她们求情的机会都没留就走了,只留下神色不一的众人在房中面面相觑。
胤祀一出水榭便往八福晋的楼阁而去,脸上阴沉的可怕,周边围绕着一层怒气,搅得四周的风都感到不安。
侍立在八福晋身侧的觅云,突觉寒毛直立,似有危险临近。刚想指个借口出去避避,便看见犹如地狱使者的胤祀推门而入。
八福晋见此吓了一跳,忙请安道:“给爷请安。不知爷……”
胤祀理都不理八福晋,直视着觅云,怒道:“雪女幽若,本座早警告过你不许动她,你却一犯再犯,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不成。”
觅云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爷,奴婢不知道爷在说什么,奴婢可什么都没做啊。”
胤祀嗜血一笑:“你以为躲在人类的躯体里本座就不知道了吗?天真!本座上次便告诉过你,你若再不听劝,本座便打散你的元灵,叫你回不得仙界。”
觅云,不,应该是雪女幽若悲戚要一笑:“先是逐我回仙界,现在又想毁我元灵。无痕哥哥啊无痕哥哥,在你心中我就这么没地位吗?”
胤祀轻蔑地一笑:“你若是不存非份之心,我自是不会对你如此绝情。地位?在我心中,只容得下她一个,别的都不过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幽若失神般地低喃:“棋子?原来我只是棋子,只是那可有可无的棋子。”复又抬头不甘地责问:“究竟我哪里不如她?哪里不如她啊?她的心中根本没有你,为何你还惦念不忘?”
胤祀冷冷地道:“你如何比得她。我们之间的事又岂是你能多嘴的。现在你该准备接受你应得的处罚了。”说着便要动手打散幽若的元灵。
幽若豁出去了地大笑:“哈哈哈……我为你犯天条,盗至宝,你却如此待我?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后悔。”话音方落,幽若的身上便放出万丈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胤祀看着中了自己的一掌后倒地的幽若,道:“待你还有命活下去时再说罢。”说完又瞧了一旁看呆了的一眼,随意挥了挥手,消去了她们不该有的记忆。
待胤祀走后,一团近乎透明的光芒缓缓地朝贾府飘去。但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丝异样,只除了那无处不在的的春风。
再道软冰水榭内,紫叶对着昏迷不醒的雪翎束手无策。
黛玉语带泣意地问道:“紫叶姐姐不是说绛珠泪可解百毒吗?那为何解不了这什么‘醉雪’的?”
紫叶无奈道:“主子体内原就有冰魄遗留下的寒毒未清,再加上这‘醉雪’,只有绛珠泪是不够的。”
“可是还要那紫玉参王?都怪哥哥他们无用,找了这许久都不曾有半点子消息。”
紫叶摇首道:“不是紫玉参王。主子能醒来便表示冰魄不再能够制住主子,若不是有人暗中算计,只怕也没有什么遗留的寒毒了。现在寒毒与‘醉雪’相辅相成,恐怕只有雨帝能解了。”
黛玉急道:“那你们就带着姐姐回冷域找雨帝去啊。还有什么比救姐姐重要的?”
青鸾叹息道:“不是我们不想回去,而是主子封了两界的通道,仅凭我们是回不去。”
紫叶见黛玉越来越急,便宽慰道:“玉主儿请放宽心,我们虽解不了毒,但是可以抑制下毒性。等时机到了,通道自行打开,主子就可以脱离这些个毒的威胁了。不过……”
“不过什么?”黛玉忙问。
“不过主子日后的身体怕是要弱些,容易得病了。”紫叶说完正见胤祀过来,又道:“但是主子有修习内功,应该会稍微好些。”
胤祀听完后,不言不语,直接上前解了为封住雪翎的武功而点的穴道。此后方问:“可还要注意些什么?”
紫叶道:“八爷也知主子现在的身体弱,还是让紫叶随侍身侧的好。”
胤祀自然也知紫叶才能更好的照顾雪翎,便也同意了,但也只留了紫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