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陌寒与顾辞离开九华庙,便来到热闹非凡的九华街上。
有一卖糖画的小贩引起了顾辞的注意,小贩用小汤勺舀起溶化了的糖汁,在石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一只喜鹊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在面前,再趁热粘上一根竹签,便大功告成。
慕容陌寒看出顾辞心中所想,请糖画师傅照着两人的模样制了两幅糖画。顾辞拿在手里细细观察,“这糖画师傅,手艺真是高超,便是吃食也这般精致。”
“顾公子尝尝,甚是甜蜜。”慕容陌寒抢过顾辞的画像,立即吃了一口。
“你。。。这般精致之物,我还没仔细看呢!”顾辞略有责怪道。
慕容陌寒附到顾辞耳边,“我只想你我二人夫妇一体罢了。”
糖画小贩生意极好,往来之客甚多,顾辞羞红了脸,幸好有夜色掩饰,不然定让众人看去这翩翩公子羞红脸的模样。
慕容陌寒与顾辞离开此处,慕容陌寒却向谭昭悄悄示意,谭昭便在此处等着再买了二人画像的糖画,小心翼翼的包好。
途中经过一家酒馆,名曰“醉相宜”。店内正在举行酒量大赛,两人为一组比试,喝酒多的人可以免去今日的酒钱。
此时,两位壮汉正在比试。只见二人举着酒罐,满脸通红,却仍然不服输,衣衫已经被酒打湿,最后以右边的壮汉醉酒告终。
“叶公子,不如我们也比试一番?”顾辞想到了他们在彼岸殿时,完成任务后都会喝酒助兴,但两人酒量不相上下,都从未喝醉过。
“如此,今日你我二人便一较高下。”慕容陌寒也不甘示弱,找酒馆老板报了名。
很快,便轮到他俩比试了。两人虽然拿着酒罐喝酒,却淡定从容,滴酒未沾到衣衫上。
转眼间,地上已经有十几个空酒罐。顾辞伸手准备再拿酒罐时,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放到了她手上阻止她。
“别喝了,我认输。”慕容陌寒深情的看着顾辞面色微红,似有醉意,不觉中将顾辞揽入怀中,嘴唇覆上了顾辞的薄唇。
“陌寒,你。。。”
顾辞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人都瞪大了双眼,眼看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拥吻。
直到听见有位大妈说,“好好的公子,尽然是断袖。亏得我还想介绍女儿呢,真是世风日下。”两人才放开彼此,看着顾辞身上的男服,尴尬的朝人群笑了笑,给酒馆老板结了酒钱,便牵着顾辞离开了。
晚风习习,吹过两人的脸上,醉意朦胧,执手走到步月桥上。
“依依,若是我瞒了你很重要的事情,你会如何?”
“何等重要?”
“会令你生气。”
顾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还会是杀父之仇啊,我从小在彼岸殿长大,无父无母,却顶了顾家孤女的名号,得今日荣宠。由此说来,待我到九泉之下,还得向顾笙将军谢罪。”
依依,你本是顾家孤女,是我父君的猜忌害得你家破人亡,我处置周丞相也是为求得心中一丝安宁。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不敢告你实情。若是你再也不肯原谅我,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如今,我什么都不奢求,但求倘若有朝一日你知道了实情,能原谅我,还能与我同醉,在我身侧。
夜色中,江水静静的,呜咽着向天尽头淌去,渐渐的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刹那间,月伴潮生,世界瞬间明朗起来了。明朗的月,明朗的水,却自是美的朦胧,美的让人心疼。置身其中,一丝忧郁便不知不觉的渗遍周身,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
马车中
“手里藏着什么,让我看看。”顾辞早就发现慕容陌寒袖子里藏着东西,却迟迟不肯拿出来。
慕容陌寒早该料到以顾辞的敏锐,根本瞒不过她,只好将袖中的锦盒拿出来。
“这是我刚才在摊边小贩处买的。”
慕容陌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木簪。这木簪,没有玉簪的皎洁,更没有金簪的华贵。
“这木簪甚是淳朴,画眉挽发,从此三千青丝只为一人挽。”
“你可喜欢?”
“甚是欢喜,礼尚往来,我也不能白白要了你的发簪,我也送你一物。”顾辞从腰带上取下香囊,递给慕容陌寒。
香囊上绣有柳叶合心的图案,右下角有一小字“依”,里面塞了凤梨香草,闻着格外沁人心脾。
慕容陌寒高兴的接过香囊挂在腰带上,“依依这般用心,我往后必定日日挂在身上。舟车劳顿,不如你先休息片刻。”
顾辞玩了一晚上,也是疲倦,便在慕容陌寒的怀中睡着了。
“君主,该下车了。”谭昭将马车平稳的停下。
“嘘,切勿吵到君后。”慕容陌寒小心翼翼的抱起顾辞下车,一路上把顾辞抱回凤兮宫,顾辞许是还带有醉意,竟毫无察觉。
看着月影将顾辞在凤兮宫安顿好,慕容陌寒才返回议政殿。向谭昭要了在小贩处买的糖画,细细观察,不由得轻笑出声。
“依依,你这绝世容颜,幸好让你扮了男装,否则要让多少人失神。”
慕容陌寒早已命谭昭去拿了糯米纸,将两人的糖画用糯米纸包好,放入锦盒内,藏于置物阁之中。
“谭昭,你说她若知晓了她的身世,会原谅我吗?”
“君主,如今您与君后娘娘乃心意相通。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君后娘娘会原谅您的。这毕竟是先君主的过失,错不在您呐。”
“是吗?到那时,她还会在我身边吗?”慕容陌寒轻轻拿起香囊,仔细看着顾辞的绣字,仿佛看到了她拿着针线,一针一针认真缝制的样子,又好似看到了她往香囊中塞凤梨香草。
“天色不早了,君主早些休息吧。”谭昭为慕容陌寒更衣。
窗外有一侍女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