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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那个曾经和我好到如一个人的女孩子终究做了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匆匆消失在我没有完结的故事里。

它见证了我的成长,见证了我的初恋,参与了我的生活,却有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我弄丢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可是却没有人帮我找回来。

时间匆匆而过,而划在我们身上的印记,却随着光阴的推迟不断的清晰,不断的放大,那曾经是我们心底最珍贵的东西,却这么不见了。

我和菜皮,找到了我们所有的人,没有任何音序。我和菜皮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午夜穿行着。我们寻找每一个角落,寻找每一个还在开业的商店,寻找那些公交车。

我和菜皮固执的来来回回奔跑在大街上,大声的叫着艾君的名字。我们必疲惫不堪,可是我们却不敢停下,怕我一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不在出现。我们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没有看到她,就报了案。

我们经过一夜的折腾几近崩溃,我看到菜皮的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可是,我们还是拖着一身残破的身子奔波在大街小巷。

如果,多年前的时候,你看到两个孩子惊慌失措的奔腾在大街上,满脸疲惫,那么就可能是我们。

后来,艾君的爸爸和我们一起找。我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发现自己竟然不恨他。因为他曾经在我的面前哭过,这个男人,在自己的老婆流产的时候,没有哭,却听到艾君失踪的那一刻,哭的像个孩子。他哽咽的对我说,“艾君,还是一个孩子,他没有钱,没有食物,他怎么生活啊?”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哭了起来,我忽然害怕艾君在陌生的地方饿肚子,在陌生的地方被别人欺负。

于是,街上又多了两个像疯子一样的人。

这一刻,我发觉,我和艾君他爸,老谢同志是属于一个战壕的。就在那一晚上,我和老谢同志的革命友谊,飞速见长。

我们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关系。我们找遍熟悉艾君的人,我们在电视上滚动播出寻人启事,我们在报纸刊登寻人启事。

我看着艾君张牙舞爪的小脸,变成了报纸上的一张照片。我看到我们的关系,竟然就变成了这张小小的照片,我的心里又悲伤起来。

后来,我看到艾君的父母,他父母的眼泪和满脸的憔悴令我触目惊心。他们的眼泪随着满脸的皱纹向下留着,只有看过上了年纪的人哭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老泪纵痕。这一刻,我恨不得打艾君一顿,看看她自己多么的残忍。

其实,我知道艾君张牙舞爪像一个螃蟹一样,横冲直撞。但是她的心底却脆弱的不堪一击。在遇到伤害时,他所能想到的也是和我一样选择逃避。

我知道一定是艾君故意躲着我们。可是我的心里有种慌乱,我怕自己没有机会见到艾君,我怕她出现什么意外,却无人照顾。

菜皮显然比我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摇晃着我的肩膀,像是摇色子一样,把我往死里摇,“小果,你告诉我,艾君去了哪里?你要告诉我。”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他,我不知道艾君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有没有想起菜皮,有没有想起我们曾经许下的不离不弃的诺言。

我无数次的问自己,是不是知道那一次艾君会离开自己,我会不会拼劲全力追赶,会不会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如果没有,那么现在我和艾君,菜皮,我们还是会肆意的过着自己的青春。我想起艾君艾君菜皮的打打闹闹,想起艾君火红色的头发,可是,一切一昔之间已经消失。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我会梦见艾君看着我的忧伤的眼神,会梦见她孤苦无依的站在陌生的街道,茫然失措。我就在黑夜中睁大双眼,可是我依然会看见艾君哀伤的眼睛。那一刻,我恨极了自己,怎么不跑快一点,恨极了自己怎么没有蜘蛛侠一样的本事,怎么就没有及时的找回艾君。

菜皮开始发疯般的奔跑在每一条大街小巷,伤心的泪水清晰的落在每一处地方。

我找到菜皮的时候,他正坐在小屋里喝着啤酒,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仿佛一点没变。可是我却知道一切已经不同。

生活真他妈的连戏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就已经颠倒。

我看着他伏在桌子上,满身酒气,肮脏的像是街边的流浪狗。我看着他的眉毛在睡梦中还是紧皱的,像是化不开的浓雾一样。

我搀扶着菜皮走在大街上,随着他东倒西歪。

我在想远处的艾君是否听到了菜皮的呼喊,是否有过片刻的后悔。

我扶着迷迷糊糊的菜皮来到了他们家的楼下,菜皮站在一栋小区的楼底下,扯着嗓子喊,睡着的都给我起来。

于是我看见很多住户的灯都亮了。

菜皮继续声嘶力竭的大喊,都起来把窗户打开。

很多住户莫名其妙的打开窗户伸出头看什么事情。

菜皮继续喊,大家看看我是谁家的孩子,把我给领回去。

过了很久,从楼上下来一个老太太,看我和菜皮搂抱在一起,就拼命的摇头,嘴里嘀咕,现在的年轻人。

老太太给我们带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回了家,他却没有丝毫被惊醒,依然睡得像一只死狗。

最后,我送老太太走的时候,看到她的一张脸纠结的像梯田一样,最后还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我一番。

我在原地楞成了碉堡。

菜皮的家里,我陪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在睡梦中喊着艾君的名字,看着他的脸上爬满伤痛。

我坐在一边,怔怔的看着他,一夜无眠。

天亮了,菜皮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我,眼里一片疼惜。他不忍心叫醒我,就小心的抱起我,打算把我放在床上。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草木皆兵。当菜皮抱起我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菜皮手里拿着一根烟,袅袅的烟雾正在放逐着我们对艾君的思念,缓缓吐出的倾吐着他的无助。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格外的忧伤。透过蓝色的雾,我看到他悲天悯人的眼神和忧伤的嘴角。我忽然想起了齐风,在我送别他的时候,他就这样悲悯的看着我。

我看到那些朦胧的烟雾在我的眼前聚成了一个身影,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我看到她也是如此悲悯的看着我,她的嘴角充满了孤独的味道。

我深深的吸入那些烟雾,把浓浓的化不开的思念吸入到我的肺里。

这个经常奔波在我和艾君身后的小男孩,突然间变得忧伤。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我没想到一昔之间他就长大了。

那个时候,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哭的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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