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下了楼,而西达仍旧沉浸在震惊里,没有回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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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雕塑,太美丽,太逼真了,尤其一尊真人大小的陶瓷女雕塑,釉质光润如玉,透着晶莹的光彩,形体健美,表情更是刻画的极为精致,西达甚至可以感觉到雕像似乎有眼波流转,想要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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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细细打量着这雕像,的确,只能用美的令人赞叹这样的话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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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西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地方呢?西达脑袋里隐隐有一个影子,可是怎么也抓不到实在的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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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放弃继续想下去的打算,打量起芙儿的房间来,第18层楼就她一户,这个房子完整的算下来面积不会小于两百平,这绝对不是工薪阶层可以负担得起的,那么芙儿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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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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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各种各样的念头潮水一般涌入西达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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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想的快要头昏脑胀,只希望芙儿赶快买完东西回来向我解释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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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走到客厅的左边,西达随便打开了一扇虚掩的门,打开灯,发现这间房间居然是一个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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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央摆着一个雕塑的石膏粗胚,虽然只是一个粗胚,但也隐约能看到一点灵韵来了,又是一尊女雕,四周则是散乱的放着镐一类的工具,还有一个速写本。西达拿起速写本翻开来看,居然整整的一本全是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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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的,站着的素描,脸部得细致描写,各种表情,甚至……还有裸体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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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素描是侧身的,芙儿表情淡漠地摆了一个猫的姿态,很是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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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西达从没有看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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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的思绪越来越混乱,谜团越越来越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西达站在工作室的中央,手里拿着速写本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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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职员芙儿,西达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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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层楼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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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昂贵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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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裸体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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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西达想起了什么,抓着速写本冲到另外那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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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猛地把门推开,灯亮了,果然,果然,这房间证实了西达的猜想,打开这里的门,这里是另外一间工作室,是用来浇筑石膏的,工作室的一角,甚至还有一个用来烧制的容器,整整一层楼的大房子,居然,没有一个卧室,连床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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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芙儿根本就不在这里住,西达其实根本就没送芙儿到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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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西达觉得全身冰冷。西达颤颤巍巍的走到墙角那个容器吧,握住卢门的把手,把手是冰冷的,西达的手心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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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一声,卢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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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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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舒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种声音猛地响了起来,“咯吱……咕噜……轰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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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猛的跳了起来,那声音很巨大,简直像是呻吟,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被震得动荡起来,而声音的发源,正是对面的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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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想起了今天来的缘由,正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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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颤抖得在楼下和我说,下水道堵了,发出声音,西达当时还笑她,是声音,不是呻吟,而现在西达明白了,那声音,听上去的确是一种呻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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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在客厅里拾了一根铁丝,弯了弯,走到卫生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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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讨厌卫生间的灯,映着雪白的瓷砖,总有一种惨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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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巧,这里卫生间所有的瓷砖全是白的,而且白的发蓝,瓷砖的间隙之中还有一些肮脏的污垢,是中看上去令人不快的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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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卫生间的地面整整比外面客厅的地面高出近半米来,而且居然有一整面墙都是镜子,一面大镜子,像舞蹈教室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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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镜子里望去,有种错觉,仿佛这卫生间成了连体的两个,只不过一个暗一些,一个亮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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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仍在响个不绝,是卫生间的便池发出来的,听上去毛骨悚然,象是魔鬼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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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打开便池的冲水开关,水轰隆隆的冲下去,然而很快西达就发现水漫了上来,下水道真的堵了,而且看水消失的速度,堵的还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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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于是挽起袖子,拿铁丝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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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救命啊,西达干呕着疯狂摇头,被剧情控制去进行打捞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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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做掏粪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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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丝伸下去,马上感觉有东西在水底缠上了,西达使劲儿的捞出来,黑糊糊的,带着腐臭难闻的气味,看上去像一些腐烂的布条,西达把它扔到垃圾篓里,继续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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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捞着,捞着,西达发现自己越来越头昏脑涨,越来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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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周围阴气很重,而且有种阴冷的视线——不知道在哪里,死死的盯着西达,西达的脊背上不停的往外冒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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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灯这时候忽然猛然的亮了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它开始如鬼火一般的闪动起来,半明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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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不停的发出巨大的呻吟声,而且,里面居然塞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东西:西达已经捞出了皮鞋的碎片,女人的连裤丝袜,裙子的花边,破碎的内衣,便池的口看起来很正常,可是捞出来的东西尺寸是不可能被完整塞进去,西达几乎已经失去了继续思考下去的力量,只是凭着不知哪里来的惯性,一直继续捞着不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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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很累,忽然看见身边的镜子里闪过一个样子,我没看清,只见一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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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西达高声喊道,然而声音回荡着却听不见任何的回答,西达的脊背上开始有冷汗冒出,转头回去看了看便池,却发现便池正在往外溢东西,暗红色,咕噜咕噜冒着大小不一的泡,臭不可闻的甜腻腥味,看上去像是血浆,西达呆在那里,喉间不自主的发出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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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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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西达的叫声,那衣橱的血浆的速度快了许多,啥时间,西达的脚下已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便池口现在多出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因为堵住了不能出来,血浆便像火山爆发一样,噗哧哧的变成许多股细小的喷射流直射到卫生间,雪白的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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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完完全全被这种怪异的现象惊呆了,连一步路都移动不了,只是在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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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堵在便池出口的那个东西被一点一点的往外挤,西达的神经已经紧张的不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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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巨大的一声,砰,那堵在便池出口的东西被喷了出来,咕噜咕噜滚到西达的脚边,西达不由自主的去看那东西,黑糊糊的一大团,看起来却有足球大小,表面一根根虬结着发团似的东西,还有一块暗褐色的毛巾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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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达想起他手上还拿着那根钩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暗褐色的毛巾挑开,挑来挑去,发现居然是一条女士围巾,毛巾的两端还有细长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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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里面满是黑黑的污垢和虬结成一片一片的发团,西达把发团也拨开,顿时一股黑气夹杂着腐臭的味道冲入鼻孔,接下来西达的眼珠便钉在发团里的东西上再也挪不开——那是我一生之中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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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芙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