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兴奋难当到后面的埋怨,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势利。
“大胆!”鲜于须怒了起来,一掌拍在龙桌上,笔墨四溅。
众人立马禁声。
“贤弟自然有贤弟的考量!即使是敌军现在就攻城,朕难道还怕吗?朕是来御驾亲征的,不是来这看热闹一有危险就往后撤的!”
鲜于须压抑住怒气,从龙椅上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跪伏一地的臣子们,冷冷地喝问:“方才,叫朕往后撤的人,是谁?!”
黄色营帐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约莫一刻钟时间,一个位于末位的中年男子才慢慢地爬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回,回皇,皇上,是,是,微,微臣!”
“哼!好你个兵部侍郎估禄平!”
鲜于须的一句冷吭,让估禄平几乎是瘫伏地上,猛地磕头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将士未战先逃,死罪!
可他是文官啊,没那么深刻,所以一出口便后悔得全身颤抖!
即便是文官,不是死罪,活罪也难逃!
凭三寸不烂之舌挤兑有功之臣,害的终究是自己。
“的确该死!朕的贤弟在前方御敌,而你居然敢叫朕往后撤?!
你好大的胆子!
你当朕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是当九王爷是十足无能之徒?!
往后撤往后撤!
朕先撤了你!
妖言惑众,拢乱军心!
来人,摘下乌纱帽,二十军棍,逐出军营。
估禄氏一族从此以往不准入朝为官!”
鲜于须一甩龙袍,命人将颤抖不已的估禄平给拖了下去。
那估禄平是吓得几乎要瘫了,一点反抗也没有。
一听到子子孙孙因为他这一言之过永世不能为官,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可是这里,没有人同情他。
包括拖他出去的二个士兵,都是冷眼相待的。
敢说王爷坏话叫皇上撤走?
真是不知死活!
二十军棍,轻了。
“方才,弹核九王爷的,每人自甩二十巴掌!大敌当前,藐视主帅,疑心主帅,口出秽言,尽情污蔑!欲让军心不稳!不罚尔等,朕白花俸禄养了你们!”
鲜于须依然冷声,语气里压抑着强烈的怒气。
“谢主隆恩!”跪伏的臣工齐道,像是轻呼了一口气般,噼噼啪啪自己甩了起来。
二十巴掌与二十军棍,这个不用对比都知道后果的。
皇上的话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一直都眼红嫉妒着九王爷得皇上另眼相待,所以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便以为可以将他一压到底,却忘了民族大义,大敌当前!
羞愧,羞愧啊!
所以说,由嫉妒生嗔,由嗔引怒,倒霉的还是自己。
毕竟是写文章讲伦理道德的文官,到底还有几分羞耻心,认识到自己大错了。
每个人都狠扇自己,就怕皇上看着没有用尽力,换人来扇,那结果会更惨。
唯有二人自始自终不言不语。
这二人便是排在二班文官的最前面的李相与兵部尚书杨洁,杨洁是皇上的母后杨太后的兄弟,皇上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