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伟被两个蒙面人攻击,自顾不暇,无法指挥镖师的行动。蒙面人四面围定,一起动手,镖师们只得各自为战,一时间,形势极为不利。
永凡正欲跳出,忽见一男一女疾风骤雨般冲到:男的羊皮短夹袄,赤脸大汉,这不是许柯是谁!女的面若荷花,穿一身合体绿袄,这正是许柯的妹妹兰沁。
兄妹二人一到,兰沁急道:“哥啊,永凡哥哥不在这里!”
许柯一怔,疾口回道:“既然寻到了这里,永凡哥哥先前又帮过这些镖师,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兰沁点头赞许,二人相视一笑,双双亮出兵器,冲向蒙面人。
蒙面人中,忽地分出两人来拦截许柯兄妹。许柯五环刀当头便砍,前来拦截的蒙面人疾地分开,一人缠住许柯,一人却攻兰沁。
许柯五环刀,势大力猛,蒙面人使剑,剑走轻灵,与许柯缠斗。兰沁使一柄窄身剑,素女剑法使开来,蒙面人“噫”了一声,慌忙喝问:“你这个女孩子,与青芒老翁是何关系?”兰沁回一句“这很重要吗?”把那蒙面人气晕。江湖上,一般问到师承关系时,或者直接回答,或者隐匿不说。
许柯五环刀连环进招,蒙面人身法虽说轻灵,终是闪避的居多,这般防守下去,难免没有漏着。两人又斗了五七个来回,蒙面人委实抵敌不住,一边招架,一边后退。退到树林边,林中忽地跳出一个红面老人,凭了一双肉掌来硬抢许柯手中的五环刀。
许柯五环刀疾绞,红面老人似早已料到有此着,左手演一演,吸引许柯的注意力,右手从肘下穿出,疾点许柯手腕的内关穴。
许柯后退一步,手中刀舞成了一道光蓬。红面老人嘿然而笑,疾施连环腿,许柯又退后一步。红面老人滚地而进,手脚并用,进攻许柯的下三路。许柯迫得无已,往后再退一步,至此,许柯后退了三步。红面老人旋风疾舞,贴地打转。许柯分不清老人的身影,手中的刀无法挥出。
忽听得一阵哈哈大笑,红面老人已站在许柯的身后。
许柯大惊,急转身,手中刀指向红面老人。
红面老人笑道:“你这小子,颇有慧根,这个徒弟,我可收下了!”
许柯怒道:“谁是你的徒弟?看招!”言罢,许柯凌空而起,头下脚上,左手击出一掌,右手刀似砍似劈,疾攻而下。红面老人一个侧身,欲待避过,许柯身法太快,五环刀已攻到头顶。红面老人扑地而卧,让过许柯这刀,岂知许柯这刀还有后着,刀锋划地而至。红面老人连施滚翻动作,刚刚让过凌厉的刀锋,许柯刀背又狠狠地砸到。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红面老人不及多想,慌忙一个鲤鱼打挺,滚身而起,方才躲过许柯这致命的一击。
这便是三步换三刀,许柯与红面老人互不吃亏,打了个平手。
再看兰沁这边,蒙面人问过兰沁师承关系,兰沁半开玩笑地回答后,蒙面人手底加紧,手中剑如风攻到:点、捺、刺、劈、撩,招招式式,连环攻到,让人眼花缭乱。兰沁一阵手忙脚乱,急忙退后几步,稳住阵脚。
蒙面人呼啸一声,纵身上前,刷刷刷几剑,疾快地刺到。兰沁慌忙接战,却是大吃一惊:蒙面人使的也是素女剑法!
兰沁大声喝问:“你这贼子,如何会使我本门剑法?”
蒙面人轻轻回一句:“这很重要吗?”
兰沁一愣,这不是刚才我回这人的那句话么?这人以此话回我,显见得心胸狭窄,没有一点肚量。
蒙面人却不客气,手中剑忽而是素女剑法,忽而又混杂了其他剑法,弄得兰沁一头雾女,不知如何应对。两人走过二三十招,蒙面人剑尖在兰沁手背上轻轻划过,一抹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永凡在一旁却是看得呆了:这个蒙面人功夫高出兰沁许多,这一剑本可以刺中兰沁的胸膛,蒙面人彼时犹豫了一下,那只是一刹那的一刹那,时间短到几乎无法察觉,过后,蒙面人的剑倏地后撤,不经意地,划到了兰沁的手背上……
蒙面人见兰沁手背沁出鲜血,惊讶地叫了一声,慌忙抛剑,口里呐呐道:“师妹,我不是故意的……”话音未落,兰沁的剑已疾快地插进了蒙面人的胸膛-----这一瞬,兰沁也是呆了:蒙面人手中剑划伤手背,自己又气又急,便不顾一切地前刺一剑,忽听得蒙面人呐呐自语,想要收手,却是晚了……
树林中,倏地跳出两个蒙面人,两般兵器砸向兰沁:兰沁被蒙面人的“师妹”二字惊呆,此时仍是惊讶于莫名……永凡慌急,箭一般射出,人尚在空中,龙头剑已经出鞘,但听得“叮”“当”两声响亮,蒙面人偷袭兰沁的兵器被格过一边,落地之时,永凡拉了一把兰沁,兰沁差点栽倒在地。
兰沁见是日思夜想的那人,慌忙叫声“永--凡---哥---哥---”永凡把兰沁拉到身后,嘱咐道:“站在我身后,不要动。”
蒙面人哈哈大笑,剑指永凡道:“你这小子,英雄救美么?”
永凡怒目而视,并不答言。
一个蒙面人怒道:“想英雄救美,你小子够不够斤两?”言罢,手中怪异的叉子刀猛然劈到。另一个蒙面人剑尖下沉,从下三路拦住永凡的退路。永凡此时闪避不开,又不能退后-----兰沁在身后呐!好个永凡,临危不乱,两眼紧盯蒙面人的叉子刀,在叉子刀堪堪沾衣之际,忽地使个缩身功,上半身硬生生地缩后半尺,蒙面人的叉子刀划衣而下,却没有伤及肌肤!
另一个蒙面人的剑径削永凡的双腿,永凡此时却无法顾及:古语云,两害相权取其轻,叉子刀劈中,哪里还有命在?永凡只道双腿必定不保,已然闭上双眼认命,忽听得叮的一声,蒙面人却是大骂,你这个小妮子,找死么!
永凡慌忙睁眼疾视,却见兰沁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原是兰沁见永凡哥哥危险,急以剑来挡蒙面人的剑-----岂知蒙面人功力高出太多,这一剑又灌注了内力,兰沁被来剑震开,幸得兰沁这一挡,蒙面人那剑才没有削中永凡的双腿!
永凡心里大痛,慌忙过去扶起兰沁,问道:“兰沁妹妹,可有受伤?”
兰沁双腮晕红,两眼注视了永凡,口里呐呐道:“永凡哥哥,我没有什么。”
蒙面人却不愿放弃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刀一剑,倏地攻向永凡。
永凡此刻处身于万难的境地:若然闪身,可以躲过身后的刀剑,但兰沁很可能成为替死鬼;若不闪身躲避,刀剑无情,自己必然落个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在这电光石火之际,永凡闭了双眼,心里默然道:“纵是刀剑临身,我也没有道理撇下兰沁!”
忽听得啪啪两声响亮,永凡急回头,却见蒙面人的刀剑被林中飞出的暗器击落在地:永凡见打落刀剑的是两粒石子,心下欢喜:夏妍妹子来了!
蒙面人魂都吓没了,什么人,这暗器的功夫也太霸道了!蒙面人顾不上拣起兵器,忙忙似丧家之犬,跑过一边。
此际,树林中踱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