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眼睛一亮,站在眼前的,不是朱敏,而是迎风而立的永凡!
永凡在城隍庙中,卒遇东厂高手汪直,被夏虎与夏妍救走。夏妍情蔸初开,要其爷爷点永凡的膻中穴,好在永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时,爱上夏妍。后来夏妍夏虎俱跑走,永凡感恩夏虎夏妍,却又惦记着城隍庙中那几个情势十分危急的镖师,心道,救人如救火,且去城隍庙救人,夏妍这边,以后自有解释的时候。
永凡回到城隍庙后院,打斗早已结束。永凡四处打量,猛然看到一个庙祝在洒扫庭除,永凡问起刚才院中打斗之人去了哪里,那个庙祝瞧了永凡几眼,回道:“当时我躲在一旁,瞧着你们打斗,你被人救走后,那三个镖师更为危险,若按当时的情形,那三个镖师撑不过十招……”
永凡眼睛放光,庙祝如此说,必也是练武之人。庙祝见永凡这样注视着自己,笑道:“我们与寺庙中的和尚、尼姑庵中的女尼一样,整日里没事,也活动活动筋骨,习练得有两手。”
庙祝继续说:“当时,看不过,我都想要出去相帮,俄见场中飞出一人,镖师见了,立刻欢呼起来,高叫道总镖头!
锦衣卫指挥使胡河听得此人是蜀风镖局的总镖头廖之东,大喜,以为抓到贼首,好去永乐帝前邀功。胡河一个眼色,锦衣卫白小志、纪纲等人一起围了上去,东厂汪直、吴亮等人在一旁监督。
胡河的兵刃是链子锁,白小志用剑,纪纲使刀,链子锁挥动起来,龙蛇飞舞,有软鞭之效,剑刺一线,刀砍一片,三人配合得恰到好处。却见廖之东不怎么作势,右手一伸一抓,胡河三人的兵刃俱都脱手而出。
汪直见了廖之东的声势,自持身份,不便动手。吴亮是老油条,知道自己上去,若然失手,以后在东厂里就不好混了,便也站在一旁,作壁上观。廖之东让镖师先走,他在后面护持,慢慢地离开了城隍庙……”
永凡听了庙祝的述说,叹息一回,作别庙祝,走出城隍庙。
此际,永凡想到了朱敏。金沙庵外一别,朱敏去向了何处?
永凡不知道,朱敏因何生气,竟然不言而别。在永凡心里,女孩子也许都是这般,心思极重。男孩与女孩相处,言谈笑语之间,不知道哪句话就影响到了女孩子的心情,她可以立时瞪眉竖眼,不理不睬,亦或转身而去,让人摸不着魂头。
永凡往北而行,来到了李家沱。
习武之人,视听好于常人。
永凡远远地听到啸声,便即循声而入,进到了山中。恰遇老大挥舞了衣服,冲向朱敏。
老大以为朱敏会变脸的戏法,心道,无论你如何变化,总是一个女子,我这铁衣罩将下来,谁能躲得开去?只是可惜了,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死于我的手中……
忽听蓬的一声响亮,老大的铁衣裂成两半,眼前的朱敏含颐而笑,那样子,带了几分揶谕和嘲讽。
老大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青年,朱敏更在青年人身后。
老大惊讶,慌忙问:“何物小子,难道会那分身之术?”
永凡不理睬,回头看向朱敏,朱敏脸红了。
老大疑惑,眼前这一对男女,难道有那层关系?
老大扔掉手里的破衣,上前一步,对永凡道:“小子,好身手,再演几招,如何?”永凡刚才内劲惯于指尖,用拂手指破了眼前这人的铁衣功夫。心中一惦量,内力至少不输于他,怕他什么!
永凡笑道:“既是如此,看好了----”言罢,永凡一掌挥过去,却是拂手指中的“横案披风”老大掌挟劲力,一掌格来,却是格个空!永凡的拂手指,其实是个掌法,临身之际,才化掌为指,以劲力伤敌。永凡出掌,临身之际,忽地变招,右掌下滑,拼中食二指,去拂老大的胸前的期门穴。
老大一掌格空后,倏地侧身,让过永凡的拂手指。永凡噫了一声,江湖宵小,竟也有这样的手段!永凡又发一掌,却是拂手指中的“吁兮立波”,老大退后一步,让过这招。永凡面带微笑,随手又是一掌。老大却是怒了,我这般让过你两招,你还以为我怕了你不成!老大迎了永凡这掌,左手一格,右掌却是劈面打去---掌到半空,身子却是凝住了,原来,左手格个空,永凡头一侧,拂手指拂向老大的胸前的华盖穴,拂手指已经及肤,老大一动也不敢动。
华盖穴是人体三十六大穴之一,华,华丽;盖,伞盖。华盖为帝王所用,肺居心(君)之上,为五脏之华盖。此穴若被拂中,心室颤动,人即昏晕不醒。
永凡喝问道:“你等掳走的女尼,在于何处?”
老大眼波流转,似在想着怎样回答永凡,朱敏心道,此必在打什么歪主意,永凡哥哥不要着了老大的道。朱敏走前一步,来到老大的身边,手里拿了一根细针,晃一晃说:“我这针扎下去,一点感觉也没有,也许还很受用。不过----”朱敏面露寒霜,厉声道:“我的针,有的涂有见血封喉,有的没涂。至于这根针,涂与没涂,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再次享受一下扎针的感觉?”
老大听得针上涂有见血封喉这玩艺儿,魂都吓破了,慌忙答话道:“峨嵋那女尼,就在树后的洞中,我等三人未曾动她。”此时,老二与老三俱不敢吭声,听从永凡的话,扒开榕树前的灌丛,砍折几根腕口粗细的榕树根,形成一个可以容人通过的大洞。
永凡要押了老大进到树荫里,朱敏心里暗道,你怎地这样傻啊,他那树荫里,机关暗布,又是漆黑一片,你与他一齐进去,还会有好结果么?朱敏止住永凡,她盈盈一笑道:“永凡哥哥,那洞里肮脏无比,何必自去?他三人既然结为兄弟,兄弟情谊必定胜过一个女孩---便叫一人进去把惠觉放出来便可!”
永凡笑道,便以你说。
老大此时要保命,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急叫老三,快快进去,把那女尼带出来。老三眼珠一转,便朝榕树走去,朱敏又叫且慢!
众人俱是一惊,这个面露寒霜的女侠,改变主意了么?
朱敏冷笑道:“老三看似愚笨,却暗藏心机,此人绝不可信!”
老大此时要脱身,便叫老二速速前去。
老二脸上挤出一点笑意,一个纵身,到了树洞边,一个晃身,人已不见。等有片刻功夫,不见老二出来。众人又是一惊,想那树后的洞穴,能有多深?
永凡的担心写在脸上,他抓住老大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朱敏暗暗吃惊,这个老二,阴沉了不说话,是不是心机更深?会不会在洞里伤害惠觉?惠智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这些强人,本就心述不正,又遇上惠觉那样漂亮,保不定不会出事。
众人正自惊疑,忽见榕树顶梢头,站有两人:老二站在前面,稍后另有一青年,似是驭气而行,二人虚空凌步,飘忽而下---这一份轻功,当今之世,恐怕再难有人与这青年人比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