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西街处昏暗的微光下,冷兮面前的男人抓着她的手腕,把头凑近强吻了一口。
“我为我所有不合时宜的出现,不知深浅的喜欢,不顾一切的纠缠向你道歉。”良久,他又开口了:“冷兮,我还是喜欢你。”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付出了那么多,从我这儿又得到过什么?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的自私,你还能期盼得了什么?结局如何你可以全然不顾,可我不一样,我从小就活在自欺欺人中,这一次……我不想骗自己。没有回应的山谷不值得纵身一跃……”
“值得与否,需得看是对谁。结局……你也可以不顾这些,只要是互相喜欢,身份地位又奈何不了一个人……”
“我何时告诉过我喜欢的人是你……”她的声音沙哑,泪眼朦胧,却还是那般倔强地说出最后一个字。
“那……我喜欢你…也就行了。”
……
六月份。
蒋方煜将军统事务办好后,就到了南统运站,他五年前将女儿送去国外,那时她不过十五岁,这一恍便是时隔多年了。
圣约翰学堡是国外的一所女子高校,那时他才刚坐稳了统将的位置。
蒋橙昕提着一个实木箱,顶着黑色绒帽,肩上的长黑头发微微内卷,她那一笑就能泯了隔阂似的问候,“父亲。”便是让他欣慰。
“昕儿,回国有什么打算?”
“父亲,想必您都替我打算好了吧。”
“我是看你也不小了,我也就你这一个女儿,将来这统将的位置迟早得让人,没那点打算可是不行。不过这事儿放着以后说,你安安分分就在家,现如今淮安城内时局动荡,也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这军阀内部也快要生出事了。”
此时,星野木从翻着报刊上的事件,开口道:“茨太科长,我是让他认那筱姒为义女,这点事都没办成,反倒……”
“星野君,你也别要太过着急,事情还未了结,现在就下定结论,未免太早了……石楠那边状况如何了?”
“她此番一去怎样接收联系,科长,您确定只让她一人去?”
“皇冠歌舞厅为联络点,她身边可不能有我们的人,这一点你可别逾越了。星野君我有必要再提醒你,现在她是谁,都和你无关了。”
他抑制着爱而不得的怒火,也为这事多次冲撞过森野茨太。从樱井石楠来到这个地方便注定了得是日本帝国主宰下的一枚再小不过的棋子,连自己之前的记忆都无权知晓的人,她何以阻挡这被利用的现下,无权拒绝也不能拒绝。就因为她同那女子长得神似,今后便只能成为她,还不能牵连一缕自己的影子。说起来可笑,长这么大就是为了活成她人的模样,且不允许只是相像,还得变成她从而替代。
星野木从自如地应下了,随后去了武士馆。
学府中,一场马术比赛如期而至,此场地为西郊的旷野园区内。
“此次是圣母学府第二届西郊马术比赛,各室的参赛人员中派男女共三人进入主场次参赛。”话音落下,人群躁动。
“这好端端的码数,还得分个男女赛场,反正我可没接触过这马术,也是难得这么好的赛场,谁愿意去便谁去,我才不去呢。”陆清菡将白衫礼貌携在手上,理了理眉前的碎发。
“尹如都来了,那些人就算是去顶多算个陪衬,就这么个比赛还值得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吗,不过呐我们这学府讲究的也不完全是输赢,可这场马术,医部人员都来了,指不定谁会摔马呢,到时后悔都晚了,何必自讨苦吃呢。”
“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总之啊,我们一室也就这些人还不是非得去上一个。”
她的目光淡淡地投向筱姒。
秦娴欢话语才落:“依我看呐,还是筱姒去吧,她可比我们在座下更合适呢。”
“是啊,眼下必须得去上一人,否则这资格赛都入不了,你就只需在马上多坐上一阵,把那马鞭拿稳了,准不会受什么伤的。”
筱姒转头望向她,语气沉浮:“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头晕脑胀的。”
“巧了不是,我也这样,头疼难忍呢。”秦娴欢闭上了眉目,缓了缓神。“你该不会想成心丢掉这资格赛吧,还是害怕了。”
她不想言语,于校的话音再次落下:“名单已定,一室顾今澈,佩若琛,筱姒,二室尹如,徐禾韵,林司鹤,三室柳琴,余环环……男十七,女十三。”
筱姒轻叹了一番,无奈样子:“果然都是些金尊玉贵的神仙。”她将头发挽了一圈,扣上了酒色的衫帽。
赛场里那些世家小姐看得可是兴致极好,目光都倾投于那人,“顾今澈他回头了呢朝我这边看着。”
“少自恋了,人家怕是话都没曾和你说过呢。我就不一样了,我和他见过多次呢。”
“也没见得好到哪去。”
马赛就快结束时,他出了赛围将那匹看起来病恹恹的马牵了出去,这些马都是昨日从城外精挑细选出的良种。
马夫来看过这马后一口咬定说是没毛病,不适宜环境罢了,别无多说了。
“眼珠渐黄,你该不是想说这马昨日晚没休息好吧,那它腹部发红腿软无力,怎么解释。”
“这我得好生看看,这些马惯怪了,不适环境……我先拉出去查看。”那人将马匹牵走了,即使他能一眼看穿这马的问题出处,也断然不能说这送来的马存于问题。
筱姒开口道:“怎么突然停下了,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你小心点。”
直待入了圈围,筱姒稳坐在马上就只是转悠了几圈,尽量避开了尹如。
突然袭来一匹马影,她上面的女孩失控了似的拿起马鞭拍打也管不住它停下来,她的气息越发微弱:“停下来,快停下来。”
她的脚被马镫搅了进去,面露苦色,头上的汗顺流而倾,已是惊恐万分,动弹不得。
她与筱姒擦肩而过,那马的前蹄被磕住了似的,往后一仰那女子摔下的马,筱姒从马上府下身子伸手,她捂着脚全然不顾地指着筱姒:“你干什么了!”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疼痛,她哭腔中带着埋怨:“快来人啊,我的腿……”
她轻微一动,便是哭嚷着喊疼,筱姒也被叫了去,待包扎完后,医部人员说了情况:“好在情况不严重,就是轻微的外伤……是你把她推下了马?”
“就是她推了我一把,若不然我也不会从那马上这么狼狈地摔下来啊。”
“我没推她,还有……我若是推了你,怎么可能只是点外伤呢?你离马是在三寸之内,我就算是推了也不止这么点手劲,我又不认识你没必要加害。”
“还不是因为你怕自己受伤,所以轻推了一把,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为何看见你伸手了?”
“只是见你滚落在地上,想拉你起来,我这般解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勉强不了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今后若遇此情况得看清那人是否于你一样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摔下马的滋味不好受吧,既然如此,你还想来我这儿找气受着,是吗?”
“别咄咄逼人,你这是在狡辩。”
“那你也别一口咬定,你这可难说不算是掩饰呢?最后奉劝你一句,好好歇着别找事。”
从马术场上离开,这事就已传开,短暂的也就那一时落马的事,却几天也未停息。
后知后觉……
未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