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气候温和,阳光充足,是适合花卉生长的,尤其是阳光之城圣雷莫,一月会有争奇斗艳的花车游行活动。那盆雏菊就是在圣雷莫买下来的。当时却不是花团锦簇的春季,而是在燥热的夏季,那时它窝在花簇里,颓然地垂着手臂。他想,我要细心呵护你,尽去颓败之势,想来你会中意我。
之后,就像 Leon 的银皇后万年青,一直随行。
雏菊母株会自生,无需再次栽培。花期很长,可以持续三个月,但他还是觉得太短了。雏菊母株二月份开花,他把种子在特定的时间种两次,可以使一年四季都有雏菊看。开始并不顺利,他到网上搜索到人工加工的方法资料才解决的。
他把雏菊从屋内搬到阳台,拿着小型喷雾器喷水,细细的水雾交缠着绚烂的阳光淋下来,有淡淡的彩虹隐现。细嫩的花朵接触到水珠,似乎会发出愉悦的声音。
从阳台向下望去,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坚实的青石板路,扭摆着诱人的腰肢,自西蜿蜒东去。行人三三两两地慢走在青石板路上,各具色彩的服饰在灰淡的背景中像是画家手中的点睛之笔。两侧的居民房顺着青石板路弯曲,像是中世纪的黑魔法造就的。远处是高耸的的天主教教堂,尖塔直立,繁复花纹雕刻其上,更添神秘庄重之感。
这些景色在他灰色的世界里惊不起一丝波澜。他虽然自称不上是之死靡二之人,但那个人对他来说太无法割舍了。
早上精神不佳,似乎是没睡醒,冷水洗脸无效,他决定到楼下喝杯咖啡。楼下咖啡店是国人开起的,每次他来,这位同胞总会打招呼,说是在异国他乡遇见同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总会萌生亲切之感,这感觉就像遇见久别的亲妈一样。听到这里,他总会极为罕见地露出微笑,不知是也是像遇见亲妈还是配合他那有些不太恰当的比喻。
这里主打的是正宗的蓝山咖啡,这种牙买加咖啡醇香,苦中带着酸甜,让人难忘,他很喜欢。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翻阅一本文学杂志,现在的文学热点,不是炒作出来的吸睛之作就是一些杂碎烂事,这也难怪,现今社会富裕平和,成长条件优良,难见高山之作也是情理之中。
喝完咖啡,静坐了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他起身离去。在那些无风无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悠闲地喝着异国的咖啡,想着这里那里以往未来的事情,心中或忧伤或愉悦,但都是笃定地,像一座马车,里面载着你的姑娘,轰轰烈烈地向前驶去,与你一起掠过荆棘与日夜,去往那个或悲伤或幸福的目的地。中途可能姑娘换人了,因为原先的姑娘不在了,病去了,逃走了,都有可能,你只好满怀失望和希冀继续前行,也许下一刻又有姑娘可以上车了,你大声呼喊,姑娘!我的马日行千里,可以载你一趟么?她答应了,也可能不答应,但总会有个姑娘随你一起旅行,直至终点。
你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