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没说话,他忽然发觉,闫小光并不是个一般的农村姑娘。
“太阳,我们虽然不能做恋人,但可以交朋友,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好啊,不过我不怎么会交朋友。”
“没有关系,朋友是相互理解,而不是相互挑剔。”
午饭后,客人走了。
客人一走,太阳就跟妈妈大吵了起来,怨她不该做这样的安排,怪她事先不跟他商量。妈妈深知儿子的脾气,因此不敢和他太较真儿,只是苦口婆心,只是连哄带劝地解释,说看他修电器太辛苦,应该给他找个伴儿,让她帮他,这是好心,这难道也有错吗?
太阳一听,更急了,说:“能修我就修,不能修我宁愿不修也不求别人!还找那样一人,比我二姐还大两岁呢!”
“大点儿不是知道疼人吗,再说哪有那么合适的?好胳膊好腿儿的人家能跟你吗?”
“我怎么了?我不说媳妇儿成了吧?我当和尚去!”
“你这样的,当和尚庙上也不要你。得了,她瞧不上咱,咱还看不上她呢,老的跟个孩子妈妈似的。等妈再托人儿给你张罗一个年轻的。”
“快拉倒吧您,没事儿找地儿打麻将去,我的事儿您甭管。就我这样的也找不着什么好人,您讲话好的人家也不要我,不如就不找,一人儿更清净,也省心。”
妈妈重重地叹息一声,我话可说。其实也不是无话可说,她有一肚子话,但就儿子目前的情绪,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她是妈妈,她的儿子她了解。
两天后。辛晓月又来了,还带来了许多吃的东西。
辛晓月学乖了,果然绝口不再提她和太阳之间的事。虽然也同太阳说话,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帮妈妈干活,把太阳该洗的衣服都洗了,不该洗的太阳乱堆乱放的衣服都叠起来放好,把他的房间收拾的井然有序,整整齐齐。没事了就陪着妈妈聊天,聊些家长里短,过日子的话,再就是逗着“黑白”玩,倒也其乐融融,处处体现着和谐融洽。只是,太阳始终对她不理不睬,未免有煞风景。
到了晚上,辛晓月对妈妈说她明天不上班,要在这儿住。妈妈当然不会有意见,她在这儿住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太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在撒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太阳睡在了妈妈那屋。
第二天早晨,妈妈却意外发现辛晓月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太阳心里雪亮,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又到了晚上。太阳脱了外套,靠在床头看影碟,看的是《我的父亲母亲》。太阳特别喜欢这部片子,看了已不知有多少遍。他十分喜爱片中漂亮朴实的招弟,以及她对纯洁爱情的执着和勇敢,时常幻想着自己将来能有那样一位妻子。
有人轻轻开门进来了,太阳以为是妈妈,目光便依旧盯在电视屏幕上没予理会。但转瞬间又感到不对,他刚把头扭过去,也看清进来的人是谁了,那人也到了他面前,接着他便感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和滑润滚烫的双唇。
来的当然是辛晓月,太阳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闯了来,惊惧一下子使他呆愣住了。
辛晓月无疑是有备而来的,她没有给太阳反抗和拒绝的机会。灼热的嘴唇和温暖的身体使太阳僵硬的身子和紧绷的神经顷刻间松弛了下来,挣扎的意识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不觉地抱紧了她。
天蒙蒙亮的时候。太阳被辛晓月从甜甜的睡梦中悄悄地叫醒了,听见她在他耳畔说:“我该走了。”太阳醒来就发觉他和辛晓月在一起拥抱着,并且两个人都一丝不挂地着,便松开了她。辛晓月起身穿衣服,朦胧中,她的胴体像薄雾中的一尊玉雕,柔和、美丽、玲珑而又神秘。太阳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辛晓月停止了穿衣服的动作,并温顺地重又躺下来任他抚摸。
背心爱的男人抚摸,本就是女人最幸福愉快的事。
对于男人,最幸福愉快的事恐怕就是抚摸自己心爱的女人。
忽然,太阳把身子贴紧了辛晓月,同时去亲吻她。辛晓月身子一颤,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火热和坚硬。但她却拒绝了他,说:
“小阳,现在不行,被大娘知道了就麻烦了。我晚上来好吗?”
太阳松开她翻过身去,不高兴地说了句:“快点儿滚!”
“坏蛋!”辛晓月起身在他屁股上轻轻打了一下,穿上衣服,悄悄地走了。临走之前还没忘了和他道别并亲吻了他。
此后接连一个星期,辛晓月每天晚上都来这儿住,妈妈居然没发现。但太阳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也知道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但却无法抗拒来自辛晓月那种火一般的热情。他也曾狠下心来试着去拒绝,可面对辛晓月的百般体贴与万种柔情,他那本就薄弱的意志便崩塌的毫无坚固可言,整个人便无条件投降了。或许正如辛晓月所说,在潜意识里,他确确实实是在爱着她,而且爱得刻骨铭心,甚至无可名状。只不过他始终都不肯承认,也不敢承认,他觉得他不可能也决不会更不应该爱上她,她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女人,他心目中的女人应该是蓝星。
男人在思慕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通常总是会把身边的女人当作她来温存,太阳也不例外。但他没当想念蓝星时总觉得,蓝星给他的爱绝不是这样子的,她的爱绝不会像辛晓月这般热烈和疯狂,但却更令他想往和期待。
人到底需要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者什么样的感情才算完美,恐怕到死的那一天也未必会弄清楚。因为人永远都不会满足。使人满足的法子只有一种,那就是让他死——人只有死了,一切欲望才会终止。
在这七天里,张大姐和梅大妈又给太阳介绍了两个对象,不得已,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付般地与她们见了面,见面的地点当然还是他的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人家没相中他,而是他没相中人家。弄得张大姐和梅大妈都皱了眉头,弄的妈妈一个劲儿朝张大姐和梅大妈道歉,同时解释说不是我们家太阳要求太高,是他们没缘分,让她们一定不要介意,一定再给想想办法。这话说得连妈妈自己都不信,所以就想弄明白儿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邻村的,长得粗粗壮壮,模样一般。通常,说一个人长相一般,就意味着那个人近乎丑了,尤其是在太阳眼里。在太阳眼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和蓝星比,连辛晓月都不能。身体倒没什么毛病,就是有一只眼睛是假的,人老实得过了分,坐在哪里像个哑巴。人若是老实得过了分,就跟傻子有些接近了。妈妈居然对她很中意,说体格好,能干活儿。太阳没好气地说干什么活儿干活儿?咱家哪有活儿让她干?帮我修家电?瞧她那笨样儿吧,好的都得让她给修坏喽。这梅大妈也真能耐,把那人家挑剩下的都划拉来给我了。赶紧让她老人家打住吧,好意心领了,我谢谢她。最后他又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说妈您看她那胳膊,都快赶上我腰粗了,还有那手,又大又短,哪像女人手?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吵急了,甭多,她一拳就让我灭火儿了,情等受气吧。这句话可真说到了妈妈痛处,让她的儿子享福可以,受气受罪,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