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沉默了,呆呆地发起愣来。
第二天出完早饭,二姐对太阳说:“小阳,把钱给我吧。”
太阳二话没说,拿出存折交了给二姐。二姐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为此他非常佩服二姐的勇气和决心,这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够做到的。
面对爱情时,女人总是不顾一切的。
在人生观上,女人看重的往往是家庭。
太阳很羡慕被二姐爱上的那个男人。能得到二姐这样一个女人的爱情,那个男人应该没有遗憾了。
今天没生意。
辛晓月来的时候,太阳正义给人坐在工作台前看一本有关家电维修的书。
“小阳,大娘呢?”辛晓月问。
“给孙子送吃的去了,刚走。”太阳眼睛看着书,随口说。
辛晓月进进出出地从汽车上搬进来好多吃的,有肉,有鸡,有鱼,有水果,还有饮料喝啤酒,把冰箱冰柜差不多都塞满了。
太阳愣愣地看着她来来回回地跑,这时候禁不住问:“你干嘛晓月姐,这么两口人儿,能吃了那么多吗?”
“这不还有我帮你们吃哪吗。”辛晓月说。
太阳却不以为然,心想你以前也总在这吃,怎么不见你买过东西?
“小阳,”收拾完了,辛晓月走到太阳跟前,打开跨在脖子上的白色皮包,把手伸进去,神秘地:“我有样礼物送给你,你猜猜是什么?”
“我不猜,也不想要。”
“不成,你一定要要,”辛晓月固执地:“这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
“我猜不着。”
“那你闭上眼睛。”
太阳看着她没反应。
辛晓月有点着急。
“哎呀,你总是不听话。这样——”她走到太阳背后,用一只手无上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拿出一样东西在他脸上和下巴上一阵摩擦,同时那东西响起一阵“沙沙”声和轻微的震动。她拿开捂着他眼睛的手,把那东西举到他眼前,“好不好?喜不喜欢?”
那是一只相当高档的电动剃须刀,市面上至少要一百块钱才买的下来。
太阳不禁笑了,小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辛晓月此时的神情和举止。他知道辛晓月单纯、幼稚,甚至有点傻呼呼的,但此时的举止还是让他感到很滑稽。
辛晓月高兴地:“小阳,你终于笑了,原来你喜欢这东西!”
太阳收敛笑容,说:“我自己有,你送别人吧。再说就凭我这贱民,也不配使这么高贵的东西。”
“小阳,你说什么呢?你不要我还能送给谁呀?”辛晓月像个小孩子受了委屈那样撅着饱满而性感的美丽嘴唇,表情似嗔似怨地说。
对于辛晓月能在他面前做出这种小鸟依人般地撒娇样子,太阳既感到意外又感到不可思议,不由对她多看了几眼。
“给张扬啊,难道他不长胡子?”太阳说。
“小阳,能不提他吗?”辛晓月依然撅着嘴,但表情明显的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提?你们不是……”
“我和他分手了,”辛晓月没让太阳把话说完。
“真的?”太阳似乎受了很大震动,不错眼珠地盯住辛晓月的脸,表现出他对此事的极大关注。如果他此刻能看到自己的脸,一定对他自己的这种表情感到惊奇。
“我想通了,”辛晓月低下头轻声说:“既然他不珍惜我,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爱情,我何必……”
“他肯放你?”太阳没让她把话说完,仍带着怀疑的口吻问。
“他没有为难我。”她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那个人挺不错的,他说我不是和他,说我是个好姑娘,不应该跟着他。”
太阳不说话了,不说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想张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和别的有钱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却没想出来,因为它既不认识张扬,也没见过他。
“小阳,你不信?”
“我凭什么不信?”太阳不屑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信的,人家从来也没有骗过你嘛。”辛晓月如释重负地展颜一笑,晃晃手中的电动剃须刀,“小阳,我给你放床头柜抽屉里好吗?”
太阳没有反应,算是默许。
辛晓月高高兴兴的进了太阳的卧室。但她并没有马上出来,嘴里愉快地哼着歌,不知在房里搞什么名堂。
太阳收回莫名其妙纷乱起来的思绪,继续看书,但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辛晓月出来了,来到太阳跟前轻声地:“小阳……”
太阳懒懒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不由一愣,他忽然发觉她情形有些不对头,头发、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姣好的如花似月般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明亮妩媚的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辉,红润饱满的双唇微微蠕动着,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
“有事儿?”
“小阳……”辛晓月未说话之前,脸忽然涨得更红了,鼓了鼓勇气,说:“你……你不是说过要找一个漂亮媳妇儿吗?我……我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什么!”太阳在心里叫了一声,书从手里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像被冷不丁施了定身法,一下子僵在了那里,震惊和诧异让她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那么一种感受,大脑在霎那间停止了工作。
辛晓月突然转到太阳对面,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似被某种法力驱使着而无法自控般,无比激动地:“小阳,我喜欢你,也爱你……”之后就疯狂地抱住他,见滚烫的双唇压在太阳唇上。
如果说刚才辛晓月那突如其来的表白使他愕然,那么她此时的行为是他的感受用那两个字来形容就太过苍白了。太阳感觉天一下子垮塌了下来,如一个巨大的盖子,重重地落在他头顶上,眼前顿时一片灰白,头也仿佛轰然一声爆裂开来,身体顷刻间没了知觉。事后太阳也不明白,辛晓月的吻怎么会给了他那么大的冲击。就算他从未和女人接过吻,就算女人的双唇本身确也含有毁灭性的力量,他觉得也不至于如此使他这么不堪一击?
辛晓月的神情已不能用疯狂来形容,她似乎极度亢奋,几乎用咬的方式亲吻着太阳的唇和脸,并且半拥半抱地把他拖进了卧室,又以同样的方法把他弄到了床上。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和文字都是多余的。
人类的某种本能在某种情况下是无法控制的,尤其是越想控制的时候。
人世间那种最原始最纯洁最高尚最无私的情感一下自己活了太阳仿佛深埋了千年万年的本能,使他像火山喷发般无法遏制地燃烧了起来。
起初他还是痴傻了一般被动地任辛晓月摆布,渐渐的,他似乎受了辛晓月的感染,近乎粗暴地配合着她完成了那种让人灵魂出窍的激情游戏。
“黑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嘶声嚎叫着,拼命地用两只小小的前爪扒被辛晓月从里面插死的房门。
辛晓月就这样变成了太阳的第一个女人。
人总是在等到激情燃烧过后,彻底冷却下来才意识到事情的后果该有多么的可怕。
太阳真的傻了,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唯一与死人不同的是,他还在呼吸。
辛晓月就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那样,带着满脸疲惫后的满足、喜悦与羞涩,如一个母亲在侍候婴儿般,缓慢而细心地为太阳穿好衣服,系好腰带,扣好衣扣,然后两手轻按着他的胸口,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此时辛晓月内心的感受,连她自己都是无法准确无误地说情言明的,她得到的不仅仅是短暂的生理上的满足,她认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那种爱情。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她也无法精确地下一个定义,她只觉得是她喜欢的,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的,拥有了就无怨无悔的,任何世俗的理念都不能束缚的,能使她真正幸福快乐的那一种。如果说她对张扬也有情,也有爱,但那只不过是有目的的,是一种给予和索取,正如太阳所说是一种交易,而两个人之间一旦没有了或不再需要那种给予和索取,他们的爱情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她想她眼中的爱情绝不是那样子的,她要的不是虚幻飘渺的那种爱情,要的是有形的实实在在的摸得着抓得住的有时候还会令她厌烦的那种爱情,而这样的爱情她认为只有太阳能够给她。她不是突然心血来潮,无缘无故就爱上这个深有残疾的男孩子的,是与他较长时间多接触、对他较深的了解、有了某种朦朦胧胧的情愫、有了寻常百姓家长姐对弱弟的关爱才迎来今天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