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愣愣地望了她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什么,说:“哦,放心,不是送给你的。虽然送手机、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是追女孩子的一种很有效的方式,但也因人而异,对你——我还不想干这么愚蠢的事。我是买给我二姐的。我二姐特疼我,为了省钱给我花,她从来不穿漂亮衣服。虽然在大学校园里手机已不是新鲜事物,可她连手机怎么使都还不会。现在我能挣钱了,我一定要让我的姐姐穿最好的,戴最好的。”
蓝星说:“做你的姐姐一定很幸福,但这幸福却不一定是穿最好的、戴最好的。”
太阳说:“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蓝星说:“你什么都不做,说不定她会更幸福。”
太阳说:“但我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只有做了我才感到舒服。”
蓝星说:“我想这大概也是你二姐最终想要的结果——你高兴了她才幸福。可是在购物方面,我不是很在行。”
太阳说:“我也是,不过有个人商量情况总会好一些。其实也很简单,手机要女孩子喜欢的款式就行,衣服你再帮着试试,她身材和你差不多。”
蓝星没表示同意或不同意,她叫来服务员付了帐。
太阳知道她同意陪他去了,高兴地撩开衣襟,把别在口袋里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目光期待地望着她。
蓝星面无表情地把花接过去,随手把它丢在餐桌上,说:“这东西很贵,以后别再买了,只要你来了,我就当是你送花给我了。”
太阳使劲儿点着头。
二姐在衣春的帮助下,在一家外资企业找到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去市里上班了。
“小阳,睡吧,电视看多了对眼睛不好。”晚上,太阳靠在床头看电视,二姐进来说。
“二姐,”太阳坐起来,“我一样东西送给你。”
“什么?快拿出来!”二姐高兴地。
“你答应收下了我才拿出来。”
“小阳,你送的东西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呢?拿出来吧。”
太阳拿出藏在枕头后面的一个漂亮的纸礼品袋递给二姐。
礼品袋里是一套紫色高级时装和一部时尚手机。
“小阳……”二姐看了礼品袋内的东西,意外地望着太阳说不出话来。
“二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时装的渴望永远胜过其他,二姐也不例外,但她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有些东西一定要通过自身的努力争取来的才更有意义。太阳深深懂得和了解二姐,因此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以前,看着别人家的女孩儿都有漂亮衣服穿,而我的姐姐却没有,我羡慕,同时也很恨我自己,因为我没法让自己的姐姐像别人家的女孩儿那样漂亮起来。现在我能挣钱了,有能力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我一定要让我的姐姐穿得比任何一个女孩儿都漂亮!”
“小阳……”二姐眼睛湿润了,过去坐在太阳身边,“你的心思二姐明白,但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你行动不便,这钱来得多不容易。姐想要的可以自己去努力,花你的钱,姐心里会不安的……”
“二姐,你怎么这么想呢?你是我姐嘛,我高兴为你做事,不论做什么。再说,这其实也不是我的钱,是爸妈的钱,就算我不买咱妈也会给你买的,我只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罢了。二姐,你就别推辞了,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兴吗?要不多扫兴啊。”
“你呀……”二姐摸摸太阳的头,轻轻摇摇头,“从小就有个倔脾气,要做什么事儿谁也劝不了。谢谢你,姐收下你的礼物。不过,你也得答应二姐,二姐将来报答你到时候你也不准拒绝。”
“我干吗要拒绝?捡来爸妈不在了,我还指望你养活我呢。先别说这些了二姐,快穿上给我看看,我都和商场的人说好了,不合适能去换。”
“呀!真合身嗨!”二姐在挂在墙上一面不太大的镜子前照着,惊叹地:“小阳,你真有眼光!你是怎么选中这身衣服的?太漂亮了!”
太阳喜滋滋地不说话,因为这身衣服是蓝星选的,还有那部手机。
二姐把手机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太阳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了,笔记本电脑都成了新一代“掌中宝”,然而竟还有人会为了一部手机而惬喜不已,实在让太阳无论如何不能释怀。
“我要给晓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有手机了!”二姐快乐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
太阳的心情本来很好,二姐终于穿上了他和蓝星精心挑选的衣服。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件衣服,因为那上面承载着他对一个美好女人美好的期待,他的心正在为那个期待火热着,燃烧着。可“晓月”两个字却让他突然间感到了冷水迎面泼来之后的凉意,他讨厌那个女人,他不希望二姐再同她来往。
二姐的手机还没有拨通,外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门声,而且叫的是二姐的名字。
在太阳听来,那女人的声音有些陌生,而且是一个人不是在正常情况下发出来的声音。
太阳怔然,抬眼望着二姐。
二姐稍一凝神,说:“是晓月。”然后就跑了出去。
太阳皱起了眉头。
二姐领进来的果然是辛晓月,而且她是哭着进来的,一只眼睛又青又肿,左半边脸上还有几道明显是被人用手抓出来的血痕。
二姐一边安抚,一边询问她怎么了。
辛晓月抽泣着把原因说了出来。
事情没办法再简单了,是那种屡见不鲜的由“第三者”引发的争端。辛晓月正在同她傍的那个大款幽会,被大款的老婆捉获,当然是有意去捉的,再后来发生的事便不言自明了。
二姐很难过,但是这种是她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是说:“晓月,你该考虑考虑将来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辛晓月说:“其实他那个人挺不错的,就是他那个老婆太刁,不肯和他离婚。”这种话也只有辛晓月这样的女人才说的出来。不是说她有多傻,而是说她太天真。
二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好了,别生气了,来洗把脸,然后好好睡一觉。”
辛晓月跟着二姐往外走,同时问:“大娘呢?”
二姐说:“给顺子妈叫去打麻将了。你还睡小阳的床,叫小阳到我妈那屋去睡。”
太阳有点头疼。
二姐去市里上班了。
辛晓月却没走,当然是因为昨天那件事。辛晓月声言张扬亲自来接她她才肯回去。
从早晨二姐一走,太阳便开始心不在焉,心里头一直想床单、被单还没洗,恨不能张扬马上来把辛晓月接走,可张扬却偏偏不来。
妈妈在园子里锄草。
太阳闷闷不乐,可能还顶着一脑门子官司再修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很大,他摆弄起来十分吃力。
辛晓月可能在房间里呆的无聊了,这会儿出来坐到了太阳身边的折叠椅上。
“小阳,我来帮你吧?”辛晓月说。
“哎别,”太阳忙不迭地拒绝道:“你不懂,弄不好再帮了倒忙。”
辛晓月也不在意太阳的冷漠,坐在旁边看着他。
太阳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不舒服,因为那种从辛晓月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的香水和脂粉味。其实这味道很好闻,因为这是一种女人香,二姐身上就有,但从辛晓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太阳却讨厌。
“小阳,你一天能赚多少钱?”辛晓月问。
“没准儿。”太阳不愿理她,便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