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雷焕刺死王策时,割了人头,一家急往洛州,夜探刺史府,惊走李进韬等人,从王襄尸体割了人头,径往城东五里坟场寻了罗二坟墓。墓前摆上两颗人头。洒了一圈酒,祝曰:罗二叔,阉竖王策时叔侄将你谋害,今我取了他两个首级为你报仇雪恨,黄泉路远,勿做枉死之鬼。
彩云飞带了雷安雷隐在后,亦拜。然遮挡抓人头,不令两个孩子见着。拜毕。望着雷焕:二哥,贼首若摆在墓前,教官吏得知,须连累罗家一门。岂是你个刺杀之意。
雷焕点头,便抽刀在墓前掘了一坑,将人头掩埋其中。
彩云飞:二哥,如今王策时已死,何不径往幽州与大哥及众兄弟相会。料阉竖亦不敢如幽州何?
雷焕将到刀还鞘,望着妻儿道:我两个离开幽州十年矣,可怜两个孩儿亦从未至你父母故里,今径往幽州去,与亲戚故旧相见。
两个孩子听了欢喜,喊叫着:见伯伯叔叔,见外公外婆。
彩云飞脸上露出笑容,心里呼喊:故乡草原,我魂牵梦绕之地。
雷焕想起大哥雷砺与孟楷、温齐等兄弟,心情愈发迫切起来。于是转身望着罗二坟墓,道:罗二叔,就此别过,翁黄泉故旧可相逢,你便可与我祖父相聚也。一家四口复给罗二叩拜,乃别,取道北上。沿途见张贴了雷焕的通缉令。雷焕冷笑:阉竖不过虚张声势儿,料不敢相逼急。彩云飞笑道:二哥若独自一人,纵横天下亦无碍。如今携妻带子,不可不慎,何不略略装扮,教人不可认出,自然少事。
雷焕昔出入北庭,亦曾乔装打扮,十余年隐居民间,亦是伪装。心想有何不可?因路途举家逃亡逼祸之人颇多,只不过他一家过于光彩焕然,绰而不群,易被人认出。于是彩云飞大费周折,将夫妻两个装扮的落魄憔悴,两个小孩则怯弱惊惧。于人流之中,泯然众人矣。果然过关卡之时,捕盗吏并不刻意盘查。
旦见背井离乡之难民络绎不绝,彩云飞便寻了几个打听:老丈,我见你一家人口众多,从何处来,竟投何处。
老丈叹息道:我郓州任人氏,家亦殷实,因乱贼杀掠,官军滋扰,难以存活,因此举家逃亡,辗转各处皆被官吏追赶,土著又不纳,无处安身,恰逢故人之子自幽州来接其父母,言幽州官吏军民甚平易,往投皆扶助,颇可安生,因此举家往。问其余,皆如此。
彩云飞听了叹息:杨夏君臣不恤其民,幽州一隅之地负此重任,雷氏仁德如此。必有厚报!
雷焕听了,颇为忧虑:幽州粮草土地不多,大哥何以处之?今干戈四起,百姓流离者甚众,若闻风蜂拥之幽州,如何养活许多人口。
彩云飞道:到幽州时自可为大哥分忧。
雷焕点头。这日不觉已至冀州境,人群中竟意外看见罗二食肆伙计。雷焕便将其拉至身边僻静处问道:十三儿,你不在罗家作佣,因何逃亡。
十三熟识雷焕半晌,认出来,未曾开口,涕泪横流。
雷焕急躁:速说何事
十三儿:自你走后,新来一刺史,甚残暴,派官吏到主人坟前掘得两颗人头,便将罗家一门下狱,审讯无得,便尽处死。
雷焕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怒发冲冠,恨恨道:是我害之,奸贼,我必尽杀之以雪此恨。
彩云飞:二哥休怒,天下官吏残暴贪墨者比比皆是,又岂能尽杀之。二哥若折返杀此刺史,或连累其余无辜未知。
雷焕悲叹:罗氏竟因我而灭门。
彩云飞安慰道:二哥,我们且先至幽州,与大哥见了商议不迟。
恰此时,一个矮小的乞丐老儿与一个胖妇人从身边路过。老儿忽而唱了几句:世事无常、太平难降,前朝遗民,今朝飘荡,何往何往,教我心伤...
雷焕朝他望去,见他带着婆子从刘隐身边蹒跚而过。心中隐觉不妥。便望着十三温言道:你且随我往幽州。自将你安顿。
十三点头。于是继续赶路,走不走十里,雷隐忽发疾病,浑身火烫,初始喊了几声爹娘,后竟昏迷不醒。雷焕夫妇忧心如焚,然历事极多,未失方寸。
雷焕望着彩云飞:方才路过老儿一行甚是可疑。再欲寻找,已无踪迹。
夫妻两个皆颇通医理,然对儿子症状束手无策。雷焕当即对十三儿道:本欲将你携至幽州安顿,今我一家或遭人算计,凶险莫测,不想将你连累,你仍随众至幽州,至帅府旦报我之名,自有人将你安置。十三儿点头,随人流而去。
雷隐焦虑望着母亲怀中的弟弟,又抬头望着雷焕:爹爹,速救阿安。
雷焕心如火焚,恨不得立刻寻了名医来医治,然他深知越是紧关节要,越需冷静。于是朝雷隐笑道:孩儿不必忧虑,爹爹保证安儿无事。望着彩云飞:前方有一大镇,我们去寻个郎中为安儿诊断一番。于妻子手中接了雷安。
彩云飞见丈夫从容镇定,心也便安定下来,笑道:二哥,我一家如此打扮,只怕进不得郎中家门。
当即从行囊内换上新衣裳,擦净脸上的黑泥,除去装扮,立可容光焕发,神采照人。雷焕暗自盘算:若仇家算计对儿子施毒,必欲与此相要挟,当无致死之理。然小老儿是何来头,他搜肠刮肚,无从记起。他又非江湖之人,对江湖门派、人物、手段甚是隔膜,敌显是有备而来,又在暗处。若只身一人,何惧之有?今携妻带子,顾此失彼,防不胜防,因此内心未尝不踌躇。心里想着,脚下如飞,不一时便进了镇内,找人一打听,前方十字街往右十几步便是这一带有名的郎中府第。
一家人来到门口看,府门甚是宏阔,上书一个’张’字。中门紧闭,有一道角门虚掩。彩云飞上去扣门,一个仆人探头出来,见她一愣,不觉又多看了两眼:夫人有何贵干。
彩云飞一指雷焕怀中:我孩儿突发恶疾,急请大夫医治。
仆人把头一摇:想必你们是外乡人,不省得我家主人规矩,一日看病患不过五,今日已过,你们明日再来。顿了一顿:不过明日列队者尚有五十人,你家患儿若能相等,一月之内或能与我家主人相见。若欲早治,小人或可待我运筹。
彩云飞:所费几何
仆人:将十两金子来,定叫你明日得医治。
雷焕听罢,不觉大怒:医者仁心,你主仆竟以医术为奇,盘剥百姓,全无心肝,可恶之极。上去只一推,仆人跌出一丈开外,尚未爬起,雷焕又到身边,喝道:速去教你主前来医治,若敢说半个不字。雷焕指了指佩刀:此刀数日不得饮血,今可饱餐。
这仆人听了,屁滚尿流往里面去了。
彩云飞:二哥息怒,休将他们惊吓了
雷焕:此奸邪之辈,唯利是图。难以与之理论,非凶暴难以制之。
迈步往里去,未至垂花门。方才仆人引着七八个护院出来拥着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出来。这老者一捻长髯,看他们不觉一呆,见彩云飞貌若天仙,注目良久。扭头看着仆人道:是谁欲坏我规矩。
仆人一指雷焕:这汉无礼,竟将我推倒,扬言血洗主公一府。
老者望着雷焕冷笑:大汉,此非求医之道,我非寻常郎中,昔在太医院当差十余载,官至六品。
雷焕淡淡一笑:你既有见识,须知中尉王策时
老者:王中尉,权倾一时,不幸教人刺杀了。
雷焕冷笑一声:我即刺杀王策时者,雷焕是也。
此言一出,老者及奴仆呆若木鸡,半刻气不敢出。
彩云飞见状,莞尔一笑:医官休慌,他不过欲让你医治怀中孩儿。老者这才稍稍平静下来,望着雷焕,怯生生道:好汉,将你家孩儿脸转向小老儿这边来。雷焕欲抱着雷安上去。老汉惊魂未定,慌忙摇手:你杀气甚盛,慎勿靠近,我六神无主。雷焕便将雷安脸色正对着他。老儿见他脸色涨红,气息急促,干咳了一声笑道:小老儿所料不差,小公子怕被人施以迷药。
彩云飞忙上前问:可有医治之法。
老儿笑道:料无大碍,然尚需进内庭细细听脉。
雷焕:此系江湖手段,你如何一望便知。
老儿赶紧拱手道:昔日小老儿太医院当差之时,太祖常招徕一些江湖异士,刺探各地将帅,以防有不臣之心。常至太医院配各色迷药、毒药。是以知之。
雷焕点头:既如此,烦劳调治,必有重谢。
老儿拱手道:不敢。转向彩云飞:能否请夫人抱小公子至内庭,待小老儿听脉,开方。
望着雷焕踌躇半晌:小老儿素来胆小,教好汉厉色相视,肝胆俱颤。
彩云飞便就雷焕手里抱过雷安:二哥,你与隐儿在此稍候,我携安儿径去。
雷焕心细:待我去察看一番,说毕,迈步便往里闯,过垂花门又是一个跨院,两侧一溜三间厢房,正面北方三间,雷焕并无搜查房间,站在院内四面看了看,听了听,并无一异样,便回。
老儿朝雷焕拱手笑道:小老儿有几个脑袋,敢欺蒙好汉。
雷焕心想:料也无事,妻子随自己十余年,亦精武艺,弓马娴熟,机敏过人,便遇着巨盗,亦可应付一时。便冲彩云飞点头道:我与隐儿在此等候。
老儿望着彩云飞笑道:夫人,老儿在头前引路,不消半个时辰便可知小公子病症何在。雷焕望着他们往里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已近黄昏。雷焕脑中不时闪过乞丐老儿面貌及其嘶哑的语调。
雷隐望着雷焕:爹爹,待我前去打探。
雷焕摇摇头:你娘定能应对。
院内寂静,唯有树梢蝉鸣大作。父女两个略等了一阵,忽听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雷焕心中一动,几步来到角门后,拉开一道缝隙,只见府门口一个老乞丐用竹杖探路蹒跚走过,听见门开动静,转身来看。雷焕看时,觉此人竟眼熟,不知何处见过。老乞丐闭着的眼睛睁开,精芒一闪,雷焕恍然大悟。洛州客栈所遇师徒三人,老丈正是此乞丐。正欲开口,云峰朝内一努嘴。雷焕便知他在示警。转身往内飞奔,劲捷如豹。眨眼便冲到内院内。
只见一个肥胖的妇人正往彩玉飞嘴里灌东西。雷焕情急之下,刀如闪电,刺向其背。一人腾至抓住胖妇人衣襟往外一带,刀走空,雷焕顺势一脚蹬出,正踢道妇人后背,半空翻了两翻,跌出两丈开外,若不是有人提着,撞到墙上,脑浆迸裂。雷焕看彩云飞时,跌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俯身摸时尚有鼻息。这时听得胖妇人一声惨叫:老娘的脊背好似断了。雷焕看时,只见方才那个老儿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嘿嘿一阵冷笑:雷焕,果然厉害,不然何以能单人独骑刺死王策时。说罢,老儿将手在脸上一抹,如同换了一幅脸面一般,方才怯弱猥琐之相全无,目中精芒四射,杀气逼人。老者将足上两只靴子踢开,身形竟矮了一截,望着雷焕呵呵一笑:我,精精道人,江湖人称至尊刺客。观你亦精于此道,正好一较高下。说毕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手一抖,毒蛇吐信竟奔雷焕,雷焕用刀略一磕,剑首如长眼,竟绕过刀身奔雷焕之胸,雷焕一侧身。精精道得势,如猿急进,另一手执匕首刺向雷焕。逼得雷焕往后一跃。尚未站稳,精精道如鬼影附身而至。雷砺心思极快:小老儿快似鬼魅,若一味躲避,必有闪失,不如以攻待守。亦不避让,一刀刺出,势若雷霆,搏命一击。精精道剑及雷焕之身,若刺入,亦将被雷焕之刀刺穿。然雷焕刀势刚猛,若中,心腹豁开,断无生理。精精道见对搏赢面不大,忽收招闪电一旁。雷焕得此喘息,又是闪电一击,精精儿嗖地跳出圈外。两个大战在一起,眨眼之间,生死转瞬。精精道奇快无比,而雷焕刚猛异常,每逼之窘迫之时便舍命相搏,精精道必退。一时难分伯仲。
谷剥皮见精精道久战不下,蹿至屋内,一手掐着雷安后脖提出来,喝道:雷焕,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我捏断你儿脖颈。
谁知雷隐挺剑至:贼妇,放下我弟。
谷剥皮大笑:来的好,正好将你一家擒住。她哪里将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放在眼里,伸手竟去擒,不想雷隐出剑极快,嗤一声刺穿她手掌,哎呀一身惨叫,暴怒,一脚踢向雷隐,被她轻巧闪过。谷剥皮便将雷安丢在地上,猛扑向雷隐。
雷焕见了,焉能不急,教精精道死死缠住,不得脱身,心中大怒:我雷焕一门竟被此等无赖之人暗算死。便不顾精精道剑招,迎上去舍命相搏,刀刀同归于尽。刀法狂暴,将精精道裹在其中。精精道大骇,刺中雷焕难以一招致命,若被雷焕击中,非死即伤。大喝一声:痴汉,还不救你儿女。雷焕醒悟,舍他竟奔谷剥皮,谷剥皮大骇,往屋顶便跃。雷焕往身后一摸,弓箭未带。地上有石块,用刀一挑,如箭射出,打在谷剥皮后背,跌落瓦上,哗啦啦碎屋瓦,往下便坠,精精道闪至,抓住往后一丢,丢到院外。
雷焕握刀死死盯着精精道人。
精精道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欲与你一较高下,前朝高复欲复国,欲得你雷家军之用,故欲将你一门擒住,此要挟幽州军马为其效命。今你妻儿皆被谷剥皮下毒蛊,十日内必然毒发身亡。若欲得解药,径往京城报国寺见高复。
雷焕用刀一指精精儿:回语高复,雷氏子弟素不受要挟。若我妻儿有事,便是追之天涯海角,必取你等性命。
精精道:来日再较量。说罢,腾地闪身不见。
雷焕望着地上躺着的妻儿,执刀之手微微抖动。雷隐扑到母亲身边,连唤数声:娘,醒来,醒来。
雷焕恍然惊醒,地上抱起儿子,呼吸更显急促,到妻子跟前,蹲下来看,症状如儿子一般。房内几个仆人探头探脑的往外看。雷焕大喝一声:狗贼,上前来回话。仆人们见他凶猛,乞乞瑟瑟上前,打躬作揖: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胖女人给俺们灌下毒药,若不依他们所言,便要将我等处死。
雷焕:此家主人何在。
有个仆人道:张御医如夫人与小公子一般,今躺在内庭不醒人事。
雷焕抄他们摆了摆手。颇悔怨自己大意,竟被精精道人二番骗过。
仆人们如逢大赦,溜之大吉。
忽听身后脚步声。
雷焕转过头里
云峰立在垂花门口,脸色苍白,望着他一家四口轻叹一声
雷焕站起来望着他:你知他们来历。
云峰点头:我与他们原是一丘之貉。
雷焕目中闪过一丝怒火:你今欲何为
云峰脸色陡然一变,躬身一着激烈的咳嗽,半晌方止;我被高复等挟持半生,今不得脱,故来相劝,愿君慎勿落入其陷阱....此辈狡诈无信,素以质人妻子相挟,逼其就范。
雷焕:我若不去,妻子难存活,便刀山火海亦不避。
云峰指了指自己:我亦被胖妇所逼服药,高复所给解药,不过暂续十日之命,若不听命于他,十日后断解药必死。
雷焕:此药既是胖妇人所配,我将她拿住严刑拷打,亦可问出。
云峰:说话话长,昔日此妇与其父作恶多端,我奉命将其铲除,觅其踪迹,杀其父,因其年幼不忍下手,不意高复竟将其秘捕,尽得其方。解药配置繁杂,极费钱财,故恶妇身边应无解药。
雷焕双眉一挑:拿住高复如何?
云峰:高复行踪不定,身边护卫颇多,不易得手,且性奸诈,无亲属之羁绊,行事凶险。
雷焕颇有几分恼怒:依你之见,我只能等我妻儿毒发。
云峰不语,从怀中掏出一锦囊:此高复所赐之解药也,皆是我与兄弟六人每得药之后剜出一份,节省而得,得两粒,可续你妻儿十日之命也。说吧,将锦囊丢与雷焕。
雷焕接了,打开一看,果是两粒黑色药丸,有一股淡淡香气扑鼻,内心将信将疑,望着云峰半晌。
云峰叹息道:此药本为救我两个徒弟所用,一月前我三个遭恶妇暗算,关在水牢,被逼服下毒蛊,两个徒弟逃出,不欲被高复挟持,竟往扬州普济寺寻吴南柯,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平生所念者唯老妻与两个徒儿,老妻为高复所质,亦不知生死。半生为人所制,不能自已,心枯寂如死,竟有两徒想伴,如枯木逢春,知人生之乐,不意苦短,转眼成空,今将死,所亲所爱生死难测,死难瞑目也。语竟无限苍凉。
雷焕听了,大震,渐明云峰不欲自己受高复所制之深意,忙拱手道:老先生爱徒乃福泽之人,必有奇遇。
云峰道:若我云儿、喜儿得解,雷将军妻儿亦可解也。雷将军勿疑,可速喂药。我与将军相交无多,然将军兄弟孟楷,两月前,我与之相逢在普济寺,相处数日,颇相得。孟将军到处打听你一家下落,不知今在何处。
雷焕:我忧恶妇所下之毒与老先生不一般,因何你可清醒无碍,我妻儿昏迷
云峰道:我等长年累月服药,故或能抵御一二。
雷焕不再犹豫,便取出药丸给妻儿喂下,随身携带皮囊有水,灌下之后,不久,脸色呼吸渐复原,然昏迷如故。
云峰:我常疑心高复从未配置解药,可彻底根治此毒。不过借此挟持受毒之人,为其驱使,事成或不成皆可除之。
雷焕:毒妇既亦投之久,高复何不早施此手段。
云峰:毒妇所狠辣有余,非一流高手,难以恫吓诸人。精精道人来投,则不服之人即可教除之,于是麾下之人谁不震怖。
雷焕:竟能令此辈横行无忌。若不除之,遗祸无穷。
云峰:我亦做此想。欲与此辈同归于尽。今有后事相托
雷焕:岂非老先生之爱徒否?
云峰点头:我深惧他两个步我之后尘,昔见孟将军,便动了相托之念。
雷焕慨然:雷氏子弟素不负所托。
云峰面露喜色,又是一阵咳嗽道:老朽愚见,此地离幽州不远,将军可速驾车马将妻儿送之幽州静养。然后可多遣送人马打吴南柯及高复下落。
雷焕惊疑:你亦不知高复下落。
云峰:高复不找见我等久矣,每赐药皆是皆遣人来。
雷焕点头:不想我一家竟如此与众兄弟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