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节,今年的端午节异常热闹。因为五月初五过完端午节,五月初六是镇上孙夫人的六十大寿。孙老爷早些年是州中的大官,在镇上田产多、佃户多、房产多,人称孙三多。孙老爷和孙夫人感情很好;孙家两个儿子孙伯仁,孙仲义。二儿子孙仲义喜好结交各色人等,在江湖上号称小宋江,只要是江湖人物,路过小镇总要来见见孙公子;孙仲义也不吝惜,好酒好菜,外加路费船资。接触的江湖人物多了,孙仲义自己也学了些武功。
苏不惊、韩川和孙仲义三人从小玩到大。孙夫人大寿,他俩少不了要帮孙仲义忙活忙活。韩川找了衙门口的衙役来在孙府巡逻,避免江湖人在此地闹事、滋事。苏不惊帮忙待客收礼。一天忙下来三个人都累倒在地。这第一天还大多是本地的乡绅士学,明天会来更多的江湖人士,怕是又要忙上一整天。
孙仲义找了个空客房和二人喝着酒聊着天。
“不惊,你的掌法棍法练得如何了?”
“他?三脚猫的功夫,何来掌法?哪来的棍法?”
“掌法一成,棍法三成,步法小有所成。”
“可喜可贺呀,不惊!”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还一成,三成。你晓得多少是大成,多少是小成吗?”
“晓得”苏不惊答得异常冷静而镇定。孙、韩二人对视了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那拉肚跑茅房的毛病好了?”韩川发现了苏不惊脸上少有的沉稳,这更激发了他打击这个傻兄弟的念头。
“时好时坏。但是越来越少了”二人再对视一眼
“这么说,我们的苏少侠武功初成啦?要不要我陪你练两手?”韩川觉得不能在气势上被这个苏大傻压住了。
“不必了,你的话,怕是要受伤,也许孙三能接我一招!”三人自小排了大小拜了兄弟,韩川最大,苏二孙三。本来应该叫韩川一声大哥的,可惜他总是奚落苏不惊,所以苏不惊给他起了个韩三竖的绰号。
“啊?哈哈哈哈!我便接不得你一招了?你个苏大傻,我看你是真的傻了!咱们这就过一手吧!”韩川显是被他激怒了。
“唉?!今天大好的日子,你们俩争什么争,要斗也要等寿宴办完了再去!”孙三当然不能同意,这俩人在家里打闹起来,被家里人知道了,哪还了得。
寿宴一连办了三天。小镇上是家家热闹,人人欢喜。“想吃便请孙家去,要喝便到孙家喝;王家集里不卖货,只到孙家街前坐”三天的热闹一结束。苏不惊便约了韩川三日后比试,要孙仲义做见证。
“苏少侠,这三日可要勤加练习哦!免得被我打得太惨不好看!”
“韩三竖!莫呈口舌之快!”
“那我就正能为你们备好上好的内伤药了,啊哈哈哈哈”
“还要备上好酒好菜。要喝一回才揍这小子的!”“好好好”
三日后的清晨,三人来到早已破败的岳王庙。
“岳王爷,我们兄弟三人借您一方宝地要畅饮一番啦!”
酒是好酒,孙少爷的酒从来都是上乘的。三个人也都是海量。这是一个好天气,天空练一丝云彩都看不到。如果你细心的仔细的聆听,没准还能听到不远处树林里小鸟振翅带动的微风。
“真是好酒啊!孙少爷的酒可以号令江湖啦!”韩川如是说
“号令江湖可不敢当,不过的确是好酒”
“酒是用来喝的,都是一个味儿!”
“你知道为什么狗吃了肉还是想吃屎吗?”
“为什么?”孙少爷没明白。
“因为狗吃不出肉是香的,而屎是臭的”
“还是办正式要紧”苏不惊说完,先朝庙外走去。
“就这么着急挨揍?”韩川站起身来。
孙仲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韩川。
“我心中有数”声音在门内,人已到了门外。
艳阳下,两个人影上下翻飞。飞沙走石,天地间尘土飞扬。
“可以了,不用再打了”孙仲义说了句。
他在太阳下站得久了,感觉到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场中的两人也已经站定。韩川气喘吁吁,喘了一会后说“当了班头少锻炼了,叫你小子占了上峰,可惜你的拳脚功夫太稀松,打不到我的”
苏不惊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几次如果不是自己脚下功夫快,怕是要被这个嘴上不饶人的韩三竖打上几拳,踹上几脚了。
孙仲义看得清楚,若不是苏不惊的功夫还不到家,韩川这次比试就是输了的。苏不惊的招式不够熟练,不够老道,该击打的他却推了出去。虽然步伐比韩川快,但是拳法绵软无力。莫不是他那老毛病还没去根?
“不惊,你那老毛病可好了吗?”
“没有,”略微一沉吟“不过,已经不那么频繁了。那已经不是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韩川喘匀了气,看着苏不惊。
“进去说吧,这晌后的太阳毒”
三人重新坐定。“拳法、棍法、步法我都练了。照着师傅离开前留下的典籍”
“拳脚打出总是绵软无力,似乎欠了那么几分火候。”
“你那不是叫醉汉拳吗?那就是得喝醉了打威力才大!”
苏不惊摇摇头“不对,拳谱上没名字,只有练法,都是师傅自己手书的”
“可否接我们观瞻一二”孙仲义见到武功总是要看上一看的。
“有何不可!”苏不惊掏出锦布包裹递给二人,就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日头偏西,二人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孙仲义说“根据我的经验和推断,这套拳法不是靠着酒力来催动威力的,而是靠着很独特的内功心法来催动的。而你的拳法威力不大,有两方面的不足,一是你招式做得不到位,二是你的内功修为不足。”
“不错!拳是好拳,谱是好谱。就是你这练家子差了点火候”
“差不差的不在嘴上”苏不惊瞪着韩川。
“好吧,那就明年再比!”
“不是明年,是下个月!”
“我可是当差的人,不比你们。清闲!”
苏不惊又转向孙仲义。“那就由我奉陪吧!”
时间这东西从不停顿,不会为谁停留,一刻、一天、一月、一年;春夏秋冬,时令节气。只不过是人们在自己骗自己。以为自己拥有了时间,可是时间何时属于过你我。对于时间,每一个人不过是一颗尘,一粒沙,一个过往。时间绝不会停下脚步去等谁,也不会匆忙的将谁带错了路。只是在流淌,拒绝任何重复。今年的正月绝不是去年正月的翻版,人们每每庆祝一个新的开始,送走一个年。总是那么欢天喜地,那都是在自欺欺人,自娱自乐。时间可没有在你庆祝时停下,没有在睡着时停下,没有在你失败时停下;更不会在你死去时停下。
三人,时而两人。开始是每月的初一比试。后来是初一比试,初二钻研,初三再比。再后来就是住到了一起,韩川一忙完衙门的事就来和二人钻研武学。三个人中,孙仲义学得最快,但是他所学武功太过庞杂,不够专精,可以说是每门每派的武功都会那么一点,但是又不深入,他占了一个博字。韩川因为自小习武,底子最好,再借助孙三收集的各家武功秘籍。倒是武艺精进了不少。苏不惊,起步晚,底子差;是三人中最刻苦的那个,倒也能和二人打个平手。三人痴迷钻研武艺,已忘记了时间和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