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百世轮回。”
长安城外
李克用的河东重甲正在缓缓登场,这是李克用带来五万人马中最为精锐的一支兵马了,意图倒也明显,就是要与长安一决胜负了。
紫黑云铠傍身,带有唐制长形木盾,各手持横刀,身上背负着单弓弩,可以说这是大唐士兵的标配了,但河东重甲依然有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铠甲。
紫黑云铠算是比较新式的明光铠了,但与普制的明光铠还是有较大差别,所能看到重甲兵卒的紫黑云铠几乎覆盖了士兵身躯的各个位置,包括面上都覆有一层面具,这样的缺点自然也有,就是行动不便,但对于士兵的防护无疑也是最好的。
长安城
坐镇天枢的嘉王听闻战况也是策马驱赶至北城。看到了李克用的重甲装备的骑兵和步兵,而君栩还未能穿破最初的包围圈见到初楠,同样向外拉扯的大唐荣耀军也因为人数劣势被骑军不断反扑。
“玄殷、离骏、高隽堂,领着你们的人马出城御敌!”
被嘉王点名的三位青年将领,除了效力在右骁卫的玄殷,另两位都是嘉王才提拔起来的禁军的青年校尉。嘉王或许是治世能人,但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嘉王一届读书人是无法正确理解应对的。
忆柳摆摆手,示意不要着急,嘉王看见王妃的动作,也便是摆手示意三位将领不要动。
“离骏,带着你的轻骑直扑敌军的前军的先锋营,还有高隽堂领着你的步兵紧随其后压到对面的中军中帐去!”
二位青年将领得令之后立刻下城组织人马准备出城。忆柳天算,自然是知道李克用想要做什么,围点打援,眼看着君栩的人马缓缓陷入泥潭无法自拔,重甲围住第一战场就是要打掉嘉王要派来支援的人马。
“想要围点打援,那我们瞧瞧是你重甲步兵的皮甲厚,还是你们中军帐的绸缎厚!”
忆柳恶狠狠道,事已至此,对面先手一步好棋,自然就只能围魏救赵的打法,对面的先锋营刚撤下去还在途中,轻骑带有一定的冲击力能迅猛冲散前军,一旦杀到了中军,逼着他们的重甲骑兵进行回防,君栩初楠之围才算解了。
“玄殷,再带两千荣耀军轻骑去解君栩之急!”
忆柳可以等,但嘉王不能等,忆柳死盯着战场并未有说话,也就算是睁一只眼闭眼了,玄殷领命出战。
长安城
“陈俊生,一大早城墙上战鼓雷鸣的,看来有一场恶战?”
李渊希正坐在自家府邸食用着午餐,号角战鼓吹擂了一上午,不说他们,整个长安人民又不是聋子,怎会不知道前方可能在打仗。
“啊,或许是吧。堂主,咱们从各坊撤下来的人已经回到各分堂了,其间有三百余人感染疫病,根据天枢研制的新药,除开四十多个重症的,其他基本无碍了。”
“恩,咱们阵亡的飞鱼帮子弟抚恤金尽量从帮里多抽些,这个冬天不好过,飞鱼帮从上至下都得给我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是啊...打仗都打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能否打得赢,长安啊...就得看他们了。”
“别哭丧着个脸,打仗的事情交给他们天枢去处理,我们市井百姓也有市井百姓的生活。”
吃过饭之后,李渊希伸着懒腰,回眸看着陈俊生,嘴角扯动着一丝笑容。
“走吧,本堂主也该去治治有些人了,这么多年在帮里无恶不作的。”
长安城外·中军帐
李克用全神贯注都在第一战场上,眼瞧着君栩这只八百人的队伍也要陷进去,还未来得及高兴,斥候又禀告两路人马出城直奔中军帐。
“真是小瞧了长安城,用兵如有神助。”
“传令李存孝的战甲营,立刻去补上前锋营的空缺!”
长安城外
初楠周边的边军旗兵越打越少,本就被切割成两部分,三千人的队伍被三万人围住,自己的玄甲重骑打的只剩一千不到了,她自然也看到了重重包围外的君栩,带着被切割的五千玄甲重骑还在不知疲倦的向里突围。
一瞬间彷佛安静了下来,初楠满眼大漠。她记起了作为节度使的父亲带着自己眼观大漠,手指南向的长安。好像他们就是为此而生的,君子坦荡一生不愧朝廷不愧大唐百姓,纵使庙堂之上的圣人忘记他们边军已久,但他们凭借非凡的意志和胆识杀匈奴,平外壤,争粮草,定八方。
“君子不器!”
初楠终于领悟到了那名青衣男子的书生语气,君子不器,已然尽善尽美的君子何必在意生死呢,就像青城山上的少年远眺,也如同大漠之中的少女南望。目极所处,是人间,是长安,是自己心间的一片栖息地。
橙色光芒横向拉扯,一波接着一波震动着战场上所有人,眼前李克用的好几千重骑被这道横波轰下马,被自己或是边军的马蹄踩碎了躯干失去了战斗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君栩看到了希望,而后狂奔而至的玄殷带着两千荣耀军紧急向君栩靠拢,外围的包围圈还未有完完全全的形成,经受不住几次冲撞,彻彻底底打破了最外围的包围圈,同时战场的形式开始有所改变。
虽然朱雀圣使能力的爆发带来一定程度上的优势,但重甲护体的步卒没有一丝的受损,他们仍旧以不急不缓的步伐开始围拢所有人,从两翼推进,至玄殷背后而止。
长安城外
离骏带着两千的轻骑率先扑向了李克用的前锋营,前锋将军付墒仓皇应战,结果不言而喻,被轻骑一冲而散,本该是压倒性的两万前锋营被冲成了东西两块。
“王爷说了,咱们打仗重军功,谁能杀了李克用,我保他封侯拜相!”
“东旅骑兵禁军的兄弟看见了吗,高隽堂领着步兵在咱们后头捡功呢!咱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不能!”
“杀敌!”
“不退!不退!”
不得不说离骏算是青年一代将领中较为出色的一个,也是在乾宁年间跟随太尉杜让能征战四方的中央军出身。当年玄殷也只是小小兵卒,而离骏是骠骑将军的骑兵军中的实权都尉,统领了骑兵中最精锐的五百白马轻骑战于陇右节度使李茂贞。
相反高隽堂的出身略显高贵一些,父亲高抒志是南衙十六卫的右千牛卫大将军,论官职肯定比离骏这些都尉要高,但都是些虚职,南衙十六卫始终都握在李敬亦手中,而在父亲的人情世故之后,进了禁军的步战营做了百夫长,也是积攒了一些军功下做到了步战营的副统领。
远处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盾兵架好了盾牌,他们要面临的,是素有天下第一猛将的十三太保之一的——李存孝。
——《长安终战》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