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
如果说大唐荣耀军是一支奇军,那么安西边军就是能改变战局的一支军队,出身西域,有太多与敌作战的经验优势。但他们一路疾驰而来,破关斩将,保持冲锋的状态从九原一直到长安,折损了过万兵卒,损失千余战马才到达了长安。所有的节度使几近被这支天降神兵给打懵了,冲锋速度太快,以至于就连弓箭都留不下几人。
李克用面色阴沉,如何也是想不到哪里杀出的另一只敌军。
“中郎大人,今日未决胜负,他日再见,便是生死之战。”李克用有些阴狠,“此刀为证。”将手中陌刀狠掷土壤间。
“鸣金收兵。”两人四目相对,君栩也是毫无惧色。
为首女将早一眼便是看见了被团团围住的君栩,虽是模拟过无数见面的场景,但真是于战场上见到了,终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爆发,“听令,冲出一条到达长安城的通路。”女将却独自一人策马奔向重围中的君栩。
而对于大唐荣耀军,这场战斗显得匆忙却又简单。他们几乎都各含武学,且不说算不算武林高手,单就是这一点,这支七八千人的队伍的战力就是有多恐怖了。所以整个战场发生了倾斜性的改变,李克用的大军西北,北两处在瞬间被打穿出两条通路连接到中军,所以李克用才下令鸣金收兵。
“君栩!”女将的飞鱼面罩还穿戴在身,单骑一路飞奔而来,在一枪刺穿了一名兵士的胸膛后,来到了君栩的百骑队外,但所有骑兵的陌刀都指向了她。
君栩抬臂示意放刀,他也不知来者是谁,但他知晓自己的名字,也是看见了他带来的人马打穿了李克用的防线,此人就一定不是敌人。“阁下是?”君栩抱拳。
初楠没有说话,下马小跑至君栩身边,一把便是拥住了他。熟悉的淡香,旧制唐服,君栩突然意识到了来人是谁,抓过人双肩,“杨初楠疯了?大漠长安相距如此之远,你一离开,我大唐的边境该是谁来守护?”
初楠摘下飞鱼面罩,清秀姣好的面容被时间褶皱了两分,但丝毫不影响美感。“飞信传书,天涯海角,莫能阻拦。”这是当年她给他的承诺,君栩泛起无奈的笑容,但却又是十分的满足,总是见到了初楠,这比什么都好,揽住了人,细嗅熟悉着人身上的气息。亲昵了好一会儿,君栩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人腰肢。
“回长安。”
长安城
见状,嘉王便是下城楼,“右骁卫听令,虽本王出城迎将军回城。”王妃见战场如此也是未去阻拦。
“殿下,还是我去,您是主帅,我是右骁卫右郎,迎接主将是我的职责。”不知何时,玄殷也从西城来到了北城,或是听闻自己主将被围而救主心切吧。嘉王对此人还是很有印象的,右仆射府血战出府,此人武力也定是不凡。
“好,那君栩便是拜托大人。”眼下君栩应是无恙,倒不如多培养新将。三百余人的右骁卫整装出发,目的很简单,协助来军打通长安这条通路。
玄殷用兵与君栩不同,君栩喜好兵贵神速,大胆而又新意,或使人捉摸不透,来去自如。而玄殷却小心谨慎,谨小慎微里透露出一丝的变化,恰如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此类。或是两人性格出生的差距,玄殷贫寒出生,读过几年的私塾便是了了从军,摸打滚爬到了右郎的位置,自然万事都是谨慎。
王妃一直立于城墙之上,瞧见了嘉王到了身旁,“击退了敌军,但是猛增了万余的将士,粮草补给该是如何。”嘉王眉宇之间,喜忧参半。
“殿下乃是一城之主,忆柳听殿下的。”乖巧的屈膝作揖,王妃瞧着跟平常人家听从相公的妇人丝毫无差。嘉王苦笑着摇摇头,抬手在女人的肩上捏了捏,“这时候这么乖了,方才让我不要出去的时候倒还一本正经。”
被人说的有些许的脸红,自小古灵精怪惯了,这就是这几月突然端着做王妃是有些沉迷入戏其间。“那不是让殿下不能出去送死吗。”忆柳低声出口。忆柳自小经历变故,所以逢人便是要伪装,也就只是在嘉王面前,能稍作休息,但二人说到底不过是一纸婚约,也就仅限于此了。嘉王浅笑着揉了揉人戴满了首饰金钗的头,这凤凰怎么还是跟个孩童一般。
话语间,玄殷三百人马已做三路,迂回打通了一条路,“殿下令我前来为各位接风,诸位烦请跟随鄙人回长安城。”玄殷遥遥抱拳,高喊出声。君栩看到了玄殷,这才拉着初楠的手,往回奔马而去,至于两路大军,也是看见了玄殷所竖起的大旗,迅速集结,李克用的军队也是缓缓的后撤,在杀戮中这场战斗缓缓落下帷幕。
长安城
君栩拉着初楠,来向嘉王请罪。两人双双屈膝,“殿下。”嘉王自然是见过初楠,在那片大漠中,但王妃未曾见过。
“这是嘉王妃,也是长安天枢之眼。”忆柳微微颔首。
“凤凰。”初楠俯首抱拳。
“朱雀。”忆柳目光明确。
闻言两位男子却是吃了惊。君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十年未见竟是化身成了大唐荣耀军的朱雀。初楠却是白了一眼自家男人,浅笑着对嘉王。
“殿下。”
嘉王颔首示意后将初楠扶起,“君栩去领十军棍,未与主帅商讨,擅违军令。”嘉王声音渐冷。嘉王妃与初楠也没有出言制止,毕竟两人的关系众所周知,十军棍也只是走个流程。
另一旁掌柜模样的人亦是屈膝在二人面前,“凤凰大人,朱雀大人。大唐荣耀军来迟,万望恕罪。”
忆柳也是将人扶起,“大人来的及时,当记头功。”一旁君栩带着初楠离去,玄殷也是下马清点人数。
长安城
领完不痛不痒的十军棍的君栩到有些轻松,看着眼前初楠好奇的看着长安,心下有些心满意足,终是有情人成了眷属。虽是商贩转移到了怀远坊,但长安的兴盛是不需要用这些商贩来衬托的,四角的高楼,传令的钟楼,哪怕只是大明湖上的薄冰桥,对于出身于大漠的初楠都是异常的新鲜,但最重要的,依然是自己十年里心心念念之人到了身边,此刻来说,大唐的边境也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嘉王府
“初楠怎么会来长安,还有这些大唐荣耀军。”嘉王自然是头疼的,虽然现在的人数大概能与李克用的大军勉强持平,但禁军与南衙毕竟都是贵胄子弟,与河东边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并且这消耗的粮草不是一分半分,他是长安的主脑,他需要考虑到这些。
“君栩让她来了,可能也是希望能解长安之围吧。至于大唐荣耀军是我下令集结的,但现在唯一问题就是粮草。”忆柳一语道破嘉王所想。
“民间所剩粮草也不多,官府预储粮也快用完,这是要逼我们出城决战吗。”嘉王微微叹气。
“王爷,这城里的大人物可不止我们。”忆柳有些神秘,但却是巧笑倩兮。
“李渊希”
四目相对,嘉王面颊终是浮出了笑容。
“空手,套白狼。”
——《长安终战》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