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又能怎么样?我到底是他照看大的!”
这一句话说的很是低沉,周琼也大概能猜测到这低沉的声音到底隐藏着多少故事。当然或许猜到的完全不符实,但那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问题。故事,也依旧只是故事而已。
周胖子的小眼儿再次眯起,厚厚的嘴唇再次成为一个倒立的C,习惯性的笑容很随意的便搬了上来。
“如果师父听到师叔的话,估计会很高兴的。”
“废话别说那么多,师兄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
果真快乐,周琼话音刚落,舒夜谭便感到一股晦涩不明而强大的气息突然出现。那股气息是那样的熟悉,以至于舒夜谭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在门派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在山下的水池边钓鱼,舒夜谭便给师兄捣乱,两个人打起架来,受到师傅的责罚。之后师兄把罪过承担了大半,屁股被打了个皮开肉绽,自己确实只是被说了几句。
那久远的记忆还未在舒夜谭脑海中浮现,晦涩气息中的那股阴森气息边让他醒了过来。
抬头向气息散发出的地方看去,果然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深梁挺得笔直,穿着不合季节的羊皮袄,白胡子白头发,绵连皱纹。都老了啊都老了,哪怕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师兄也老了。
曾经的发小在老了的时候相遇,然后在回忆一下当年光着屁股的撒欢儿的模样,一般来说都会让人热泪盈眶。或者之后应该开一壶小米酒,在弄一盘油炸花生米,面对面坐着品酒论人生。
似乎在两人当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管以前如何今后如何,似乎此时此刻的意境如果因为一些仇恨什么的浪费掉了,着实可惜。两人相识笑了笑,一个似乎是宠溺,一个似乎是孺慕。
周琼似乎能感觉到那股微妙的气氛,带着笑的胖脸没了笑,也不说话,默默的退向一边,渐渐走远。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这个人很冷漠,很无情,但他会在一些时候露出怀念一些什么的表情。这种表情,经常看的师兄弟们一阵阵心酸。
他希望师傅不要在露出这种表情,因为那怀念太过忧伤,太过绝望,但有时候又会觉得只有那个时候的师傅,才会像一个人。
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坐吧!”身后传来师傅温和的声音,周琼咧了咧嘴,捏了一个法诀,消失了身形。
舒夜谭和天机子分作小茶几的两边。舒夜谭晃了晃哪壶百年陈酿女儿红,似乎自己还没喝多少,想着要和师兄分享剩下的醇香,心中有些不舍。
但还是说了句:“师兄,要不要喝酒?你最喜欢的女儿红,想必你不舍得让我独吞吧!”
语气轻松写意,似乎他才是此间的主人,硬生生摆了副喧宾夺主的模样。天机子也不以为意,手一晃拿出一个木制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舒夜谭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