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想要的太多了。”秦江叹息一声:“大师兄本是太子,他想夺回一切,都是正常。”
“的确。”冷北月点头:“只是秦幽的手段太过卑鄙了。”
秦江是直接受害者,当然更恨秦幽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师兄会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一个掌门玉印,这般待他。
“可是,你要交出玉印吗?”秦江有些担心:“一旦大师兄得了玉印,一定不会放我们活着离开的。”
能这般待他,他若没了利用价值,一定会除掉了。
“交不交再议。”冷北月倒是极有耐心的将一大碗粥喂给了秦江,秦江会这般,的确是因为她冷北月。
“这里四处都是大师兄的人。”秦江又叹息一声:“师傅来了,也未必能控制得住。”
“看得出来。”冷北月在这里转了一圈,守卫很严,管理有序,而且所有人都对秦幽惟命是从,除了湘山的几位弟子。
“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没有那么容易的。”秦江又继续说道:“这里四处都有通道。”
“你对这里有多了解?”冷北月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碗,眯着眸子细细思虑着。
“了解的不多,大师兄轻易不带我们来这里的,每次都是走水路。”秦江的体力其实还有些虚弱,只是不舍得冷北月离开,就强撑着精神。
他没有再问关于凌亲王一事,他也不想提到凌亲王。
当初冷北月可是为了那个男人想要杀了自己灭口呢。
想想就心寒,心口都生生的疼。
“我们就是水路过来的,这水路的确不太方便。”冷北月点了点头:“要想个办法弄清楚这周围的一切。”
“慢慢来吧,反正凌亲王在大师兄手里,他对你会少些防备的。”秦江叹息一声:“其实……要是你的身份不被他发现,他不会这样疯狂的。”
“嗯……”冷北月拉长了尾音,点了点头,当初她就是想离开湘山,不想被秦江纠缠,毕竟洪恩天都要让自己和秦江成亲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红袖一定会助我们离开的,最主要的还是王爷的所在。”秦江提到凌亲王,就有种咬牙切齿杀人的冲动。
在他心里,秦江可是他的情敌。
一个十分强势的情敌。
“王爷……”冷北月不知道要不要对秦江说,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其实……王爷不在这个镇子上。”
“真的吗?”秦江有些激动,就差坐起来了,可是身上的伤太重,一动就会全身疼痛,痛得直抽冷气。
只能无奈的躺了回去,深深看着冷北月。
“当然,是红袖亲口说的。”冷北月点头:“不过……秦幽并不清楚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面上闪过一抹笑意,更像一只小狐狸。
“你们两个倒是聊的开心。”这时红袖推门进来了,瞪了冷北月一眼:“你想和秦江单独相处吗?竟然不告诉我一声。”
她可是一直都等在门外。
她以为冷北月一直都在给秦江上药,急得团团转。
悄悄在门边看了看,就看到冷北月和秦江聊的正开心。
有几分醋意。
她虽然嫁给了秦幽,心底却只有秦江,当然会吃醋了。
“是又怎么样?”冷北月挑了挑眉眼,绝对的气死人不偿命。
“你……”红袖咬牙,只能白了冷北月一眼:“不和你吵架,秦江会不高兴。”
她还真是处处为秦江找想呢。
“算了吧,你根本吵不过我。”冷北月吐了吐舌头:“好了,你来照顾一会儿你的十一师兄吧,他该喝水了。”
一边起身,收拾了一下她用过的刀具。
“不……不可以。”眼看着冷北月要出门,红袖忙站了起来:“我不能单独留在这里的,秦江……总要如厕的。”
“怕什么,你帮他一下好了。”冷北月说的很自然,没有考虑太多。
“那怎么可以……”秦江和红袖齐声喊道。
让冷北月哭笑不得,只能摇了摇头:“好吧,我一会儿就回来,我这样的高级护理,你打算给多少银子啊?”
“把我都给你了。”秦江知道冷北月在开玩笑,心情极好的说道。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冷北月的脸上,让人有几分恍惚,看得秦江有些呆愣,连红袖都有些眼直。
冷北月更像是天仙下凡尘,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我只认银子!”冷北月也不恼,说了一句,便推门出去了。
门边,秦幽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直视着冷北月,眸底带了一抹冷意:“娘娘对自己的属下一向这样费心吗?”
“这要看他对我有多忠心了。”冷北月也是知道他来了,才会出来的。
“你让红袖留在那里是何用意?”秦幽还是瞪着冷北月,他无法在冷北月的身上讨到偏宜,十分懊恼。
“方便你同我说话啊。”冷北月才不在意他面上的愤怒,只是站在那里,扬着头,说的云淡风轻。
“哼!”秦幽再冷冷哼了一声:“红袖是我未来的皇后。”
“我当然知道。”冷北月也暗暗冷笑了一下,这个秦幽的野心是不小,而且也够猖狂。
竟然口口声声要立红袖为后。
这话也就是说给洪恩天听听吧,将来,秦幽得势,红袖会如何,洪恩天会如何,都难说了。
这个秦幽太狠,太毒,太无情。
“不过,你若愿意助我打天下,皇后之位便是你的。”秦幽却是话音一转,上前一步。
冷北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中捏了一把匕首,随时准备动手。
“皇后之位本宫早就坐腻了。”冷北月的面色未变,却全身戒备着。
“那你想要什么?”秦幽当然知道冷北月的过去,不免得眯了一下眸子,下意识的问道。
“女皇,怎么样?”冷北月的声音压的极低,笑看着秦幽。
那眼底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好嚣张的女人。”秦幽眉眼在厉,面色一寒,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冷北月,从上到下打量她:“你真的这样想?”
“这样想有错吗?你想当皇上,我想当女皇,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吧。”冷北月才不会示弱,冷冷哼了一声。
高高在上的姿态。
“有意思。”秦幽点了点头:“这想法没有错,或者我们真的可以合作。”
“合作当然可以,不过要有诚意。”冷北月也没有立即拒绝,她需要稳住秦幽,在秦江的伤好之前,弄清楚这里的一切。
“当然没问题。”秦幽双手抱肩,拦了冷北月的去路,又看她手中的那些工具,轻轻拧眉:“其实……本宫更想知道,贵妃娘娘怎么懂得医术?”
“当然是学来的,天生就会的,一定没有。”冷北月嘲讽的笑道:“悬壶济世,总能积德的。”
“死在你手里的人也不计其数,似乎有违娘娘的初衷。”秦幽也不敢轻举妄动,冷北月要是素手空空,他还敢对她做点什么,她的手中有一样武器,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女人不是红袖,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睛的。
他还没有完成大业,当然不想找死。
要循循善诱,要一点点的开导这个女人,自己绝对比那个凌亲王有优势,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嗯,就是因为死在本宫手里的人太多了,本宫才想着学医救人吧,或者能功过相抵的。”冷北月也说的极认真,一边挑了挑眼角:“其实……杀人杀多了,半夜鬼真的会叫门的。”
“你……”秦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
因为冷北月说的太过认真,那面色太低沉。
他的双手本就染满了鲜血,当然也会心头不安。
“我没有骗你,我就见过鬼呢。”冷北月知道这个秦幽一时半刻不会离开,不如吓吓他,这个家伙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也不过是吓人而已。
当初他在湘山,还是隐藏的极好的,至少给人一种沉稳温润的感觉。
秦江不接话,就直直瞪着冷北月。
“先皇死后,我就经常会见到他。”冷北月叹息一声,自顾自的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面色有些苍白。
房间里,秦江都想笑了,他就知道冷北月这丫头最会整人了。
秦幽做的坏事多,一定心里有鬼。
竟然不敢接话。
让秦江想笑又不得不忍着,这小丫头还真是鬼灵精怪的。
“其实我也没想杀他的,被逼无奈啊。”冷北月在那里自说自话,手中的匕首转了几个花样,却没有脱离手心。
秦幽领教过冷北月的剑术,绝对精湛,若不是体力不济,绝对天下无敌。
这个女人他还真是琢磨不透呢。
医术超凡,剑术无双,更懂得易容术。
这冷展思养的女儿还真是天才呢。
“过些日子,我会还你去见凌亲王的,不过你最好乖乖的。”秦幽扔下这句话,便走了,他不敢与冷北月继续呆下去了,有种要疯的感觉。
他只要握着凌亲王这个由头,就能控制住这个女人。
毕竟掌门玉印也握在冷北月手里,这个女人比秦江要精明的多,严刑逼供只会起到反作用。
见秦幽逃也似的离开了,冷北月才将匕首放回袖子里,又将麻沸散制成了药粉收进了袖子里,她的身上若没有药,就无反击之力了,所以,必须得有草药在手。
其实秦幽也送了草药过来,只是份量都不足,他是怕再着了冷北月的道儿,不得不防备着。
回到房间,冷北月见红袖正给秦江擦汗,擦的很认真,面色有些苍白,更是一脸的心疼,从小到大,她都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比这里的公主还要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些事情。
为了秦江,她却做的极认真。
秦江突然愣了一下,想抬手握住红袖的手腕,却没有力气,只能皱了一下眉头:“小师妹,你的手臂……”
听到这话,红袖下意识的收回手,将宽大的袖子向下掳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
“怎么会这样?”秦江还是追问了一句,声音中有些愤怒:“是大师兄他……”
“哼!”冷北月轻轻咳了一声,想来这秦江什么也不懂,竟然一再追问,红袖根本没办法现留在这里了。
秦江听到冷北月的哼声,才看向她。
“大师兄没有为难你吧?”他更关心的还是冷北月。
“没有,他还想与我合作呢。”冷北月笑了笑,一边将手中包的药粉递给红袖:“你用水调一下,涂在患处,会少些疼痛。”
红袖还是感激的看了冷北月一眼,她真不想让秦江知道这一切。
她现在更是觉得委屈了。
冷北月一边说一边推了红袖一下,让她先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冷北月和秦江了。
“掌门玉印能调动点苍派的全部弟子吗?”冷北月正了正脸色,站在床头看秦江。
那一次去白虎关,点苍派损失惨重,想来也没有几人了。
不过那只是点苍派的一方势力罢了,点苍派是武林第一大门派,不会只有一方势力的。
“能。”秦江恳定的说道:“所以,大师兄才会打玉印的主意。”
“你是点苍派的少主……为何会拜在湘山门下?”冷北月有太多的疑惑了,此时也盯着秦江,细细打量着,其实只能看到一圈圈的白纱。
“我父亲其是点苍派的门主,被皇上招安,成了护国名将,这少主自然要落在我身上的,只是我父亲招安后对忠君报国,没有时间来指点我,便将我托付给了师傅,我父亲与师傅是同门师兄弟。”秦江也不隐瞒,实话实说:“而且自小我的身体就有些虚弱,送去湘山磨练比养在府中要好一些。”
“原来如此。”这关系倒是不复杂,她也没想到,秦江的父亲会是点苍派的门主,还被皇上招安?
如此看来,凤华这皇帝也不是很渣啊。
怎么会丢了天下呢……
这话若让凤华听到,一定会吐血了吧,这天下他丢的本来就冤啊,就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现在还是为了这个女人,夺回天下江山。
“不过……师傅似乎太有野心了。”秦江叹息一声:“他若像我父亲那般正义,就不会让大师兄如此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