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仰望着玉龙雪山,不由得心中发出啧啧的称赞;一边在云杉坪轻轻漫步,享受着云杉坪的宁静和圣洁。
云杉坪位于玉龙雪山东坡,又叫锦秀谷,是一片隐藏在茂密平缓的原始云杉林中的大草甸,由一条蜿蜒曲折于密林中的栈道与外界相连,面积约1平方公里,海拔3200米。在玉龙雪山的腹地,有如此一马平川的草场,实在让人不可思议。我国台湾省学者李霖灿先生在其《神游玉龙雪山》一书中曾这样惊叹云杉坪的清幽、曼妙、秀美、天成:“白雪堆向天边,千古不化,已成冰石水晶,朗朗照人,一旦进入‘谷’中,一种强烈的引诱力量暗暗逼人,还有比这里更美更神秘的景色吗?勿庸置疑,这里不是人间。”其实,这里被人们惊为“天国”“天堂”,不是今日而是已经很久的事情了。云杉坪是纳西神话传说中“玉龙第三国”的入口,被称为“殉情谷”。早在殉情之风盛行的时候,纳西族青年男女便经常把这里选做葬身之所,他们把生命的最后时刻留在了这里,并在这里彻夜唱歌跳舞,待尽情狂欢之后便双双上吊或是跳崖。他们认为,死在这里便是进入了天国,而且是在纵情的欢笑中告别尘世,他们无怨无悔。当然,这种惨烈的浪漫,已经成为了历史。我在云杉坪体验到的是原始森林的幽静与空灵,领略到是绿草如茵的高山牧场风光,欣赏的是披星戴月的纳西族姑娘在草甸、林间的轻歌曼舞。过去的“殉情谷”,已经成了今天的“情人谷”。君不见,一对对有情人,双双骑着高头大马,戴着藏族的狐皮帽,在草甸嬉戏。两支颤悠的野鸡翎插在帽顶,那模样像极了金庸笔下的《雪山飞狐》中的人物,看上去要威武有多威武,要妩媚有多妩媚,真的“酷”极了,令人着迷极了。
我轻轻地走在碧草如茵的草甸上,轻轻地漫步在密林中的栈道里。我想,如果这辈子不来玉龙雪山,不来云杉坪,我肯定会后悔。因为,凡是走过的人都承认,人间没有神便罢了,有神必定住在这里。云杉坪,离天近,离地远。云杉坪,你就是“天堂”;玉龙雪山,你真的是纳西人心中的“神山”。
梦里周庄
正是油菜花盛开的仲春时节,我慕名来到了周庄,一个有着900多年历史的江南水乡,见到的确实是一派“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中间有一个周庄。”
周庄,其实是江苏省昆山市的一个古镇,位于上海和苏州之间,镇为泽国,四面环水,港汊分歧,湖河联络,咫尺往来,皆需舟楫。周庄,历经900年沧桑,仍完整地保存着原有水乡古镇的风貌和格局。全镇依河成街,桥街相连,傍河筑屋,深宅大院,重脊高檐,河埠廊坊,过街骑楼,穿竹石栏,临河水阁,一派古朴。著名画家吴冠中游完周庄后欣然命笔:“黄山集中国山川之美,周庄集中国水乡之美。”吴冠中说出了我们绝大多数人的心里话。清淳幽静,处处可画,时时有诗的周庄之美,肯定是无庸置疑的。而我看重周庄的是一种由历史、文物、建筑、民俗、风情等艺术构成的人文景观之美,并由此折射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之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经岁月的洗礼,周庄闪烁着不可磨灭的光芒。
在周庄,首先要看的是它的建筑文化。明清和民国时期的建筑至今保存有百分之六十以上,其中有近百座古宅院和60多个砖雕门楼,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民居临河濒水,过街骑墙、水阁、水墙门、长驳岸、河埠廊坊、穿竹石栏、水巷幽弄等随处可见。据说,保持得这么完美的江南明清古镇已经绝无仅有了。光就这一点,就道出了周庄的与众不同和举足轻重。由此可见,周庄确实是祖国的一块瑰宝啊!
在这个庞大的古建筑群中,最耀眼夺目的,非沈厅莫属。沈厅位于富安桥东堍南侧的南市街上,坐东朝西,七进小门楼,大小100多间房屋,分布在100多米长的中轴线两边,占地2000多平方米。沈厅由三部分组成,前部是水墙门、河埠,供家人傍靠船只、洗涤衣物;中部是墙门楼、茶厅、正厅,为接送宾客、办理婚丧大事、议事之用;后部是大堂楼、小堂楼、后厅屋,为生活起居之处。前后楼屋之间由过街楼和过道阁所连接,形成了一个大的“走马楼”。它的宏伟、气派、富丽、堂皇,在中华民居中,恐怕一时无双。当然,周庄值得称道的不仅仅只有一个沈厅,否则,周庄就不可能成为周庄了,更不可能名扬天下,以至于令参加上海APEC会议首脑的配偶们欣然前往了。像张厅、迮厅、章厅、冯元堂、戴宅、叶楚伧故居等民居古宅;后港街、中市街、城隍埭、南北市街等商业街市;澄虚道院、迷楼、富安桥、贞丰桥等文物古迹;刘公祠、银子浜、大业堂等名人遗址散发了幽幽的历史之光,无不叫人“发思古之幽情,独怆然而涕下”。正因为周庄有以上这么一大批历史悠久,各具特色的古建筑,才使周庄在众多古镇中脱颖而出,成为一颗最耀眼的明珠。
当我们徜徉在由鹅卵石和方块砖铺就的古街上,荡桨在有千年历史的小河里,就仿佛走进了一段时光隧道。这时,我们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使周庄崛起的那个人,他便是900年前的江南巨富沈万三,也即沈厅的主人。我想,正是因为有了沈万三,才有了以沈厅为代表的一系列古建筑,才有了古时的贞丰泽里,现代名闻遐迩的周庄。明朝初年的沈万三,富甲天下,连当时的皇帝朱元璋都眼红,而他起家靠的是种田,发家靠的是商贸,由此可以说明这样一个道理,当时的中国在各方面已经比较先进。我们完全有理由为当时的先进而骄傲。但是,出身低微的沈万三,由贫而富,由盈而覆,最后株连九族,满门遭斩,不得不令人深思。可以说,沈万三的衰落,实际上是明王朝乃至整个封建王朝的一个缩影。好在历史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沈万三在周庄的遗迹,他和他的后裔们所建造的巨宅沈厅,已融入了中华民族民居文化的大河中,让人感叹不已……
在周庄,领略了建筑文化之美后,接下来的当属民俗文化了,时至今日,只要你进入周庄,你随处可以看到,头系一块花头巾或蓝布包头,身穿大襟、罩衣、腰束百褶小围裙,背后垂下两条长及腰弯的彩带,脚穿圆口布鞋的水乡妇女。只要是女同志,无论老少,这身装束区别不大,惟有的区别只是色彩的搭配不同。这些平时只能在描写明清时的电影里才能看到的镜头,在这里,你想看就看。更令人惊奇的是,周庄妇女的服饰,无论是包头,腰束板,还是彩带,花布鞋,都是她们自己设计,自己缝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水乡妇女的心灵手巧,由此可见一斑,我问一位一身明清时代打扮的妇女,平时就这么穿吗?她微笑地告诉我,对呀。看着这些至今保留古时传统服饰的妇女,你就不难领略千年古镇源远流长的民俗文化。走在明清时的古街上,穿着明清时的服饰,你正在和古人对话,历史和现实在这里对接了,此情此景,恍如隔世,犹如进入梦境一般……
可以说,每一个到过周庄的人,都会对它留下深刻而不可磨灭的印象,都会为周庄能穿过变幻莫测的历史风云,饱经无情岁月的沧桑而又保留得如此完整、完美而感动,而惊叹,都会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去阅读它、咀嚼它、触摸它。梦里周庄厚重的水乡文化,确实令人回味无穷。我想,仿佛从远古时代走来的周庄,能躲过无数次的劫难,至今散发出迷人的光辉,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一个奇迹。其悠远的传统,淳朴的民风,古老的建筑,清澄的河水所构成的水乡特有的绚丽无比的文化风景线,会永远在人们的视野里闪耀。
梦里水乡,天堂里的周庄,告别你的时候,我不能不问,不得不想,你是怎样步履蹒跚地走过千年,走到现在的,你是我们心中的一个谜啊!
泸沽湖畔
很早就看过摩梭美女杨二车娜姆写的《走出女儿国》、《走回女儿国》。于是对这个目前世界上惟一的“母系社会的活化石”充满着种种好奇。虽然外界把摩梭人的走婚说得天花乱坠,但我只想真切地触摸摩梭人,了解他们对情感的态度和种种的浪漫。
一大早,乘车从丽江出发,差不多经过一天的颠簸,才到达泸沽湖。正逢下雨,湖面上云遮雾罩,给人们一种朦胧的神秘之感,吃过晚饭,沿着石子铺就的马路徜徉,沿途见许多游人和我一样赶去参加摩梭人的篝火晚会。在晚会上第一次见到了那么多的摩梭俊男美女,也算是开了眼界。给我印象深刻的是摩梭美女一个个都长得健壮高大,脸色红润,浑身洋溢着健康的青春之美,令人羡慕,并让人产生许多曼妙的联想。篝火熄灭了,月亮也升起来了。我悄悄地来到了仰慕已久的泸沽边上的酒吧一条街上徜徉。湖边,杨柳依依就像梦中动人的摩梭少女;湖面,微风吹拂,令人心旷神怡。拾起一颗石子扔进湖里,只听“叮咚”一声,湖面荡漾起数圈涟漪,就像我的爱,在泸湖上优雅地漫洇开来。
湖边的酒家,是一家挨着一家,都是用那种泸沽湖边的上好杉木搭建的一、二层小木楼。在网上,早就看见过有一家充满浪漫情怀的“大狼酒吧”。我就直奔它而去。走过了几家酒吧,才找到了令人怀想的“大狼”。它确实不同凡响,大门外红灯笼一字亮起,悠扬低沉的爵士乐由里向外飘扬,那种环境,柔软极了。走进酒吧,要了两瓶当地啤酒,点了两份泸沽湖鲜鱼。一边和主人“大狼”聊了起来。大狼是一个摩梭男青年,前几年,一位从广州来此旅游的女大学生,和大狼一见钟情,于是结下秦晋之好。从繁华的广州城嫁给了泸沽湖上的摩梭青年——大狼。女大学生在这里定居了,成了摩梭人。应该说,是美丽多情的泸沽湖,成就了这一美丽的姻缘,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已没有纯粹的爱情了,看着身边的朋友和自己在红尘中的辗转,多少伤心不已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地发生,我开始怀疑美好纯洁的感情是否早就被物欲所吞噬。然而,在泸沽湖畔,在大狼酒吧,我看见了真正的爱情之花盛情绽放,那样绚丽,那样多姿,不但没有凋谢,而且越开越艳。爱情,跟地位、身份、金钱、职务没有关系,纯洁纯粹得就像身边的轻轻荡漾的泸沽湖水,让人赏心悦目,感奋不已。不要说自己渴望艳遇,谁看见了这样的爱情,都会觉得温暖、温馨、温情。我想,这般美好的,一见倾心的爱情,只会在泸沽湖畔发生。要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充满浪漫情调的啊!如黛的山色,碧绿的湖水,纯情的摩梭少女……莫不如此,摩梭风情充满着极大的诱惑。
啥是摩梭风情呢?诱惑我们什么呢?我认为,应首推摩梭人的“走婚”,又叫“阿夏婚”,即男人不娶、女人不嫁。摩梭青年男女彼此产生爱情,便互赠信物,之后男方的长辈便带上礼物拜访女方的长辈,征得同意后便确定“阿夏”关系,“阿夏”关系的男女间彼此便互称“阿夏”,即亲密的伴侣。白天有“阿夏”关系的男女各自生活在自己的母系大家庭;晚上,男方再到女方家里来过夜。这一母系社会的文化奇观可谓举世瞩目。这种无拘无束的爱情也是许多富有浪漫情怀的人梦寐以求的。这种爱情简直是太神奇太伟大了。
走在泸沽湖畔,我也想艳遇啊!我也想带走一盏渔火,留下一段真情。可惜,陪伴我的只是清冷冷的湖水和清新的风……
第二天,我开始了真正的泸沽湖之旅,乘上摩梭人的“猪槽船”,在泸沽湖荡漾,抬头望只见湖四周山峦环绕,森林茂密,奇崖怪石,溶岩灵泉密布;湖岸,曲折婀娜,逶迤伸延,无数冲积扇形成的片片沙滩,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湖水湛蓝,波光潋艳万千,更绝的是可爱的细鳞鱼和肥硕的大鲤鱼,就在你的脚下游来游去。见此天下美景,不动心的,怕只有天上神仙。明代大诗人有诗云:“泸湖秋水阔,隐隐浸芙蓉。并峙波间鼎,连排海上峰。倒涵天一碧,横锁树千重。应识仙源近,乘搓访赤松。”民国初年,美国学者洛克旅行到此,流连湖岛风光,不忍离去,叹道:“英吉利之甘巴兰湖,没这样美丽呀!”
是啊,泸沽湖,天上的湖,见此情景,我轻轻地哼起齐秦的《一面湖水》:“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那么说,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尖的一面湖水。”泸沽湖啊,你是地球上最美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