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又被士兵拦住,身后喊话的人对刚才盘问的士兵说,“奉廷尉大人命令,抓捕宿卫郎官聂许,”
原来,义纵奉命去宿卫郎官营地抓捕聂许一干人等,没想到最为关键的聂许竟然不在,而且在抓捕过程中跑了一个聂许的部下。
没办法,义纵只能满长安城的抓捕聂远和那个从军营里逃出来的小兵崽子。
原本以为能一锅端,好向廷尉张汤邀功,可费劲力气却只抓了当值的九人,聂许不知所踪,还跑了一个兵崽子,要是被兵崽子先自己一步找到聂许,恐怕就很难再抓住他们。
一想到这里,义纵气就不打一处来,正当他就打算这样回去复命的时候,一个下人对他说道:
“大人,廷尉大人关键是要抓聂许,现在聂许不在,要是这样回去复命,恐怕官职不保呀!”。
“那你说说怎么办,我都已经在全城发下通缉令了。”
“大人,那聂许是百战老兵,油滑的很,在长安城恐怕是狡兔三窟,一旦给他时间,咱们很难把他挖出来,所以咱们不能急的回去复命,要是要和他赶时间,而且他还……”
“他怎么了?”
“他是宿卫郎官,长安城虽然被您下令封城,可一个宿卫郎官要是假意官办出城,恐怕没人会拦他。”
这就话提醒了义纵,他说了一声:“大事不好”。
随即赶紧招呼下人,说道:
“你们速去长安十二门,就说是廷尉大人的命令,抓捕要犯宿卫郎官聂许,一定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要放走了聂许。”
下人得令,顷刻间驱马离去,在不同方向留下了一条条扬尘。
长安令义纵派来的人拦住苏武,问城门守卫,“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能放出城?”
“他呀,是给北军送药酒的宿卫郎官。”刚盘问苏武的那个卫兵回答。
“宿卫郎官,兄弟我抓的就是宿卫郎官。”
义纵派来的人追上马车,问苏武,“叫什么名字,拿出腰牌,我看看。”
“我叫苏武。”苏武边说边把腰牌递给来人。
“认识聂许吗?”
“认识呀,宿卫郎官谁不认识五哥,那可是真正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百战老兵。”
“你今天见过他没?”
“没有,我今天一大早就奉命给北营准备药酒了,再说五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岂是我这种小兵想见就能见的人。”
来人看了看苏武递过去的腰牌,再一次盯着苏武仔细看了一会。说道:
“呵呵,别装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装什么?我一个办差的,还用装?”
“你不是宿卫郎官。”
听见这句话,苏武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冒充的?
难道春来客栈的秘密被人告发了,连五哥都被通缉。
苏武一下子想到黄杳然,客栈老板和五哥是过命的交情,以霍光的地位,即便他靠不住,出卖李陵又能得到什么?黄瑶荷一个女孩子家,更不可能告官,黄杳然生性胆小又贪权恋财,只有他最有可能出卖大家。
苏武故作镇定的问:“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凭什么?”
“凭什么!宿卫郎官都是大汉朝千挑万选出来的名分青年,你年龄太小,够不上标准。再说你这文弱的身体,说自己是宿卫郎官,谁他妈信!”
原来是这个原因,自己还以为被告发了。
于是苏武侃侃而谈“按照标准,当然我做不了宿卫郎官,可在咱们大汉朝,没有什么不是人情和钱财不能解决的。”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做了这宿卫郎官?”
“我,苏武,杜陵人士,代郡太守苏建,那是我爹。”
一听是封疆大吏的子弟,来人有点不相信苏武说的话,可又不得怠慢。
如果真是这样,有那么大的一个靠山,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前途不可限量,于是来人又试探道:
“既然代郡太守苏建是你父亲,那他为什么让你做这个小小的宿卫郎官呢?”
“难道兄台不知道原因吗,长安乃天子脚下,别看小小的宿卫郎官,护佑京畿,那可是亲近圣上的捷径。
正所谓仕宦当作执金吾,我爹为了让我当这个宿卫郎官,可是托了不少人请,花了不少财宝的。”
来人练练点头,心想:怪不得宿卫郎官一个个目中无人,谁都瞧不上的样子,平常连长安令的面子都不给。
看见来人相信了自己,苏武赶紧接着说道:“兄台,这是我北军屯骑校尉托我家大人置办的药酒,你要是担心有假,可以速去询问,千万别耽误了,据说那位屯骑校尉脾气特别差,动不动就要用鞭子抽下面的军官,我可不想让你我挨鞭子。”
看着来人有些迟疑,苏武又说:“要不这样,你要是觉得询问太麻烦,那就查验一下我车上的药酒,省的以后出了事,咱们跟着背锅。”
苏武下车,走到马车后面,打开了木箱,一股清香的酒气顿时弥漫在狭长的城门洞里。
苏武故意将这个桶晃了一下,洒出不少酒来,于是他边故作担心的说道:
“哎呀,洒了这么多,送到北军那边,他们看见这桶药酒不足量,肯定以为我中饱私囊呢!完了完了。”
这些话让那个来人也很慌张,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愿意害别人挨骂挨鞭子呀。
于是他问道:“这该怎么是好?”
苏武想了一下,眼珠突然一转,说道:“这半桶送过去肯定挨罚,倒不如我把这半桶药酒留给兄台,等我办完事回来,你拉上哥几个,咱们自己喝了它。”
“这样妥吗?”来人疑惑的问道,毕竟私吞军备物质,那是大罪,可这药酒又实在是太馋人了。
“没事,北军那边不知道有多少桶,兄台,咱们把这酒分给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喝了,谁还会去揭发咱们呀!你知我知,兄弟知,大家都不说,鬼才知道少一桶药酒呢!”
“兄弟,有一套,行,这桶酒就留这吧,等你回来,咱们也过过瘾。”
苏武见套近乎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又去揭其他木桶,边还说着:
“兄台,我给你打开其他木桶,你查一下,查完我好交差去,可千万别再洒了。”
“不用,不用。”
差人连忙挥手,有这一桶酒,苏武已经完全取得了差人的信任。
“那我可就走了。”
苏武把酒桶搬下来,便跨上马车,欣然的离去。
没走多远,他还回头嘱咐道:“等着我啊,别你们自己悄悄喝了。”
“放心吧,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