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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午饭时分的会面

春光明媚,上午和暖的金色阳光照耀着整个小镇。

勾当台是杜王町东北方向群山内侧的一处高档住宅区。

在过去,战国时代,由一代枭雄伊达政宗所建立的仙台市,其近郊山清水秀的杜王町,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麾下武士聚居的地方。

许多有名的武士们选择了杜王町今日的勾当台地区修建了自己的隐居住宅,可是在一百年前,新的时代来临之后,许多住宅因为主家绝嗣,或者穷困潦倒而撂荒或出售。

进入现代之后,这个本就适合作为高档住宅区的地方被再度规划,整改,修建成了货真价实的,远离尘嚣的富人区。

翠绿的群山脚下修建起了平整宽敞的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的俨然小路也被修筑起,连接起了山中的每一座精美的洋式住宅或是和式住宅。

“轰!”

一声低沉厚重,充满力量感的引擎声随着巨大摩托车的加速而发出了闷响。

黑色的摩托车带着副座挎斗行驶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这辆卓尔不群的黑色摩托车被加上了消音器和各种昂贵而实用的组件,是名为“哈雷-戴维(就是哈雷戴维森,后面放弃了neta),1982 FLT 1340 Tour Glide”的豪华型号。

“呜呼!”

坐在摩托车挎斗中的矮小老人戴着头盔,怀中抱着三个装满了青菜,生肉和日用品的塑料袋,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海风,愉快地发出了一声轻呼。

“从这里看,真是不错的风景啊,吉影!”

老人眉开眼笑地转向了身边驾驶着摩托车的金发青年。

“没错哟,我就说它是物超所值吧,老爹。”

在休息日的周日依旧穿着一身整洁时尚的长宽校服,戴着护目镜却没有戴头盔的吉良吉影同样心情很好地紧握着摩托车的握把。

在一周前,巳原正吾洋房大宅的大战之后,由于腹部被巨蟒怪物的替身所伤,吉影不得不短暂地入院治疗了三天。

也许是下手留情了吧,化为巨蟒的巳原正吾在动手的时候很有分寸,刺入吉影腹部的利牙并没有造成什么内脏的损伤,因此也只是一道有些深的贯通伤,也就是所谓的刺伤。

下了高速公路,哈雷摩托减慢了速度,始终小心地保持在限速之内,驶入了山脚下的一栋古老的和式宅院中。

“啊,已经回家了啊!”

“是呐,很快吧老爹。”

在院中停好了摩托车,吉影从吉良吉广的手中接过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父子一同走近了大宅中。

这辆价格不菲的黑色摩托车,在前世中就是吉影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在转生到了这个世界中之后,日本由英国继承而来的,靠左行驶的风俗和右舵车让吉影感到格外的不适应。

因此,只能躺在病榻上的他就灵机一动地想到了摩托车——顺便也实现了他一直未能实现的愿望。

哈雷-戴维森的机车很昂贵,而这台顶级配置的定制FLT的价格则是丝毫不亚于一台普通的小轿车,不过对于财大气粗的吉良家来说,这点小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在接到电话之后焦急忙慌地跑来的杜王町医院,看到吉影安然无恙之后的吉良吉广对于儿子的这个请求含着眼泪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于是在一周多之后的这天周日早上,父子二人便一大早就出发,去了一趟仙台市区,买了不少东西。

“中午呢…午饭就简单些吧。”

系上围裙,吉影站在家里的厨房中,对着案板构思着菜品要怎么做。

“老爹!我把牛肉炖了晚上吃,记得下午帮我把火关了。”

“啊嘞?”

坐在餐桌前调试着收音机的吉良吉广有些困惑地转身看向了吉影。

“下午要出门吗,吉影?”

“是啊。待会就走,跟朋友约好了,中午也不在家吃了。”

切好了牛肉泡在水池里,再从冰箱中取出昨天蒸好的饭,吉影切好了小葱,将两个鸡蛋和葱一起加上米饭,很快就炒好了一盘热腾腾的炒饭。

“没有加盐的清淡口,尝尝吧,老爹。”

“噢噢!我开动了。”

原本有些失落的吉良吉广看着面前的炒饭再度愉快了起来,小口吃起了炒饭。

“牛肉挺新鲜的…直接开炖吧。”

回到了厨房中的吉影切好了胡萝卜,洋葱和土豆,看了看水池中的牛肉,取出来之后将它们和打结的小葱与整个姜一起放进了炖锅里点起了火。

“那老爹,我就出发了——记得在半小时后调小火,三小时以后开锅!”

“交给我吧。”

对着门口的吉影温和地点了点头,吉良吉广眯着眼睛,听着收音机中的音乐。

“啊还有!”

出门之后,吉影突然又想起了一些细节转过身来。

“记得把小葱和姜挑出去,老爹。”

“是是。”

合上了身后的拉门,吉影抬起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中洁白的云朵。

“嗯。”

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吉影展颜微微一笑。

“生活真是和平啊。”

坐在座位上踢开了摩托车的架子,吉影再度转了转摩托车的把手。

哈雷-戴维森的引擎强而有力地低声轰鸣着,黑色的车体从吉良大宅的正门一骑绝尘地呼啸而去。

五分钟后,吉影驾驶着摩托车驶入了勾当台的商业街中,拐进了欧森便利店后面的停车场中,将摩托车停在了那里。

“这里的景色…还真是格外的熟悉呢。”

站在欧森便利店的门前,吉影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双目闪着光观察着这条热闹的街道。

这个地方,就是漫画中的未来里,被“那个”吉良吉影杀死之后的铃美和她的爱犬阿诺德的灵魂不断徘徊着的那个地方。

不过现在,那条“不能回头”的幽灵街道自然也就不存在——现实中的铃美居住的家离这里不算太远,而这里,也正是吉影和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

准确地说,其实是DrugKisara药店边的有川荞麦面馆。

这是一个装潢十分和风的,有些古朴的老餐馆,深受本地人欢迎。

而就在有川荞麦面馆的门前,巳原正吾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身时尚的简练私服,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ferragamo手表。

“哟!”

把嘴上叼着的烟收回烟盒中,吉影一手插兜,抬起左手和巳原正吾打了一声招呼。

“真是准时呐。”

巳原正吾微笑着转向了吉影,一如既往地散发出的温和感中,多了不少的真诚。

在巳原家的替身大战之后,这个家伙似乎变得开朗了不少——尤其是在面对吉影的时候,先前的那种隐藏着傲慢和疏离感的隔阂就已经消失了。

巳原家的大宅因为被部分烧毁,而经历着重建工程。所以从一周多以前开始,正吾就暂时居住到了杜王町大酒店的豪华套房中。

和吉影不同的是,正吾在大战之后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在杜王町医院住院了一晚上,之后就又变得格外的健康,活蹦乱跳了起来。不过每天放学之后,他都会和铃美一起来到吉影的病房和他聊会天。

至于财产损失?那些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个超级土豪就算没有自家住宅的保险,都能几乎毫不费力地重建自己家的洋房。

得知真相的吉影躺在病床上,还十分小心眼地好生嫉妒了一段时间。

“骑上摩托之后比坐巴士要快多了…铃美还没到吗?”

“没看见人,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巳原正吾热情地露出了一个好友之间的玩味笑容,让吉影轻轻叹了口气。

“——啊,两位!”

“来了。”

从与吉影相反的街道方向,杉本铃美热情地向荞麦面馆门前的两人挥着手…

同时,她的左手还牵着一个一脸不情愿的小男孩。

“你的儿子?”

正吾嬉笑着用手肘捅了捅吉影的腰。

“…怎么可能,白痴。”

吉影转过头来,对着正吾翻了个白眼。

“抱歉呐,稍微有点事,要帮助邻居看管一下家里的弟弟。”

身穿着一身洁白的少女风长裙,十指涂着十分自然的浅色指甲油,双掌相对的铃美有些顽皮地对着两人眨了眨眼。

“小露伴,好好地打个招呼呐。”

“...初次见面,我是岸边露伴。”

一身清凉短袖衬衫的清秀小男孩皱了皱眉,像个小大人一样煞有介事地板着脸,对着面前的两人鞠了一躬。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双目发光的吉影有点激动地傻笑着盯着他,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小露伴的父母今天稍微有点事,所以说…”

“好好。”

同样没有注意到身边因为激动而石化了的,张着嘴说不出话的吉影,正吾无所谓地甩了甩手,推开了面馆的大门。

“人到齐了,就先进去在聊吧…吉影?”

“啊!是!”

和有些困惑的小露伴四目相对的吉影突然回过神来。

……

“有些古怪的一件事,因为察觉到了,我就私下调查了一下。”

三十分钟后,吉影,铃美和正吾都已经吃完了自己的荞麦面,而小露伴则是端着一杯果汁,咬着吸管有些无聊地蹬着双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观察着身边的路人。

从右侧兜里掏出了几张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黑白照片,巳原正吾将它们对着对面的铃美和吉影顺着桌子面推了过去。

“这些是…火灾事故?”

吉影和铃美齐齐凑了上来,仔细观察着面前桌面上照片中燃烧的几栋风格不同的房屋。

“几乎是每月的月初,杜王町就会发生一次火灾…”

巳原正吾的眉头微微皱起,吉影和铃美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在每月平均发生十次火灾的杜王町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注意看——”

两个人的视线随着正吾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

“102,202,302,402,502…”

五张照片剪报中,五个报导文章中的数字被用蓝色的圆珠笔圈了起来。

“然后最后,就是我的家——勾当台三町目的602。”

“...于是呢?”

吉良吉影眉头微皱地抬起头,和坐在对面的巳原正吾对视了一眼。

“我家的那次火灾,虽然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战斗引发的,但是…”

话音刚落,正吾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便闪烁出了一道蓝色的荧光,一条玉米蛇吐着信子从中钻了出来,盘在了正吾的肩头上。

“我的蛇——也就是这个家伙,”正吾抬起右手挠了挠玉米蛇的下巴,那条蛇则是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在那天恰巧看到了杉本同学,于是就跟在了你的后面。”

“等等。”

铃美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正吾。

“现在这里有条蛇…不!那天晚上,我暴露了吗?”

“啊,你看不到‘替身’呐…没错,现在这条蛇就在我的肩膀上,不过你并没有暴露,它只是发现了你而已。”

正吾微笑着眨了眨眼,随即表情再度严肃了起来。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它在警车和消防车到来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人群后面,有一个古怪的男人。”

“...古怪的男人?”

“对。”

一反常态地阴沉下脸,正吾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在看向我家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而且——”

正吾的停顿让吉影和铃美默契地一起咽了咽口水。

“——那个家伙,似乎看到了我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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