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洁随慰问团去了特困户家回来之后就自己初步安排了一下工作步骤:在不影响其它工作的前提下将管理的所有户都要走完。
按楼栋走这样她又该从众多户中,找统一的楼号。每栋楼在花名册中过一遍——这样多在纸质上下功夫。
如果按序号的顺序挨着走,那就得在腿上多下功夫。这里走一家那里走一家,也很费事的。
通过那几十遍的过目,她把大部分人家的编号号记下了,给按楼栋走打下了基础,工作省事了不少。
有关她自己的想法和主任商量,并且要求安排随行人员。主任也好像被提醒,同意了她的做法。为了预防意外需有个随行的男同志,还得有熟悉每家情况的工作人员。于是决定派蔺日强和各个管片的计生工作人员来随行。
她们从最小号的楼栋走起。
郑洁带着浓厚的兴趣奔走各家,小蔺感到自己特冤,认为这不属于他的工作心里很烦郑洁这种想法,连累着自己受累。
小蔺也在想着自己的工作,看怎样找个理由推掉这项工作。他每天上班总是前来办事处楼上转一圈,看哪位领导有什么事前去帮忙。对于他来说,帮领导干活或在领导面前干活那才是别具意义,这样无人知晓的活干的累死也不讨好。
武装部部长正在发愁需要有个帮忙的,突然小蔺从门前闪过,部长心花怒放——这不就有了,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小蔺也有了“着落”,他为领导干大事去了。
由于前几家没有什么阻碍,家家户户还挺配合调查走访的,郑洁感觉两个人也可以,没有小蔺也继续走。
有一天,终于碰到一家胡搅蛮缠的户,险些将郑洁给打了。这家享受的人口是父子俩。
当郑洁在登记时发问那丈夫:“你妻子干什么工作?”那丈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听到这样发问有点急中带气,生硬地回答道:“离婚啦,她的事与我无关系。你问这干嘛?”
“工作需要。”
那丈夫坚决不配合工作,气急败坏,脑袋一热,说:“你妈的,你是不是欠揍呀,爷们家的事管你屁事。”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冲着对面正在登记的郑洁摆出了打人的架势。
郑洁旁边的计生员郭月英赶紧过来招架,却被茶几角狠狠地碰了一下钻心的疼,但不顾了,她推着那丈夫坐下来。
回头对郑洁说:“郑姐,走吧。”
郑洁看到他这样,再也不说什么话,也不和他说了。
那丈夫突然看到妻子的衣服,感觉郑洁她们故意弄他呢,辩解着骂道:“你妈的,你还管爷们怎样生活呢,你拆散了爷们婚姻,还要拆散爷们家呢!”
郑洁感觉这个人无法交流,再没有和他说什么,推着计生员郭月英一起走了。
下一家郑洁有点儿害怕,万一再碰到这种事理不分的人怎么办?她对计生员说:“咱们回去吧,没有男子随行,咱们还是不要入户了,如果今天小蔺在,我看他也不会对咱们这样。他能得了咱们就要起来打架。”
这几天,郑洁因有事没有去入户。有一天上午,她到办事处办事,门外面正好遇到小蔺。她看到小蔺用那冻的发红的带弯的手拿着展板在墙面上比划着,她问:“小蔺,你这是干什么呢?”
小蔺回答:“办事处要我给把这些展板往墙上钉一下。”说着,他把展板放到地上,两手相搓擦着,向郑洁这边歪着脑袋笑了笑。
郑洁又问:“那你暂时回不去了吧?”
小蔺“咬定青山不放松”,硬肯在大机关里干重活,也不想在社区跟着闲走,他说:“嗯,部长这的活儿特多,需要我在这里帮忙呢。”
郑洁应付了一句:“啊,那你忙吧,我进去了。”郑洁道别后进屋。她这才知道小蔺被办事处弄走干活去了。
副主任得知小蔺不能回来工作,他自己在电脑上做了一套表,下午他拿着一沓到郑洁办公室给郑洁,并说:“给,入户时把这些表带上,每一户的详细情况都填在表上。”
每一次走访入户总也能碰到一户或几户难缠的人家,这次又进入一家,让拿出全家人的户口身份证等证件登记,人家就说不在。问现在家人都在干什么工作闭口不谈,对于这套表来说一个格也无法填充,人家就是不提供信息。
副主任本来是个权力控,郑洁跟着这样的人也确实感到挺威严的。现在遇到这种人家仍然不失尊严。
那妻子很想配合又得不到那男人的回答,硬压着那内心滚滚翻浪等待丈夫有个反应。那丈夫听到副主任的告诫心中怒火中烧,那脑袋在脖子上歪歪扭扭好几次,差点儿没“扭紧”火焰冒出来。郑洁和计生员高彩青怕引出大事儿赶紧行动,往门口走,副主任脚踏门槛又来了一句:“三天之内必须来。”
“咔”一声门关上了。
之前,郑洁只是看看这些证件,只在笔记本上登记一下,并给予贫困户需还温暖。今天的表确实难以全部填满,身份证户口别人带走本人不知道号。
副主任对这家人很不服气,非得和他说个什么。郑洁感觉没有必要,家庭相关情况不配合必有情况,回来慢慢再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