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郑洁随工作组要到困难户家入户调查、走访、慰问。郑洁接到通知在台账里挑选适合慰问的人家,恰巧这几家都住在那几栋70年代的楼栋里,与新小区是隔壁,郑洁并没有来过,从个人家庭资料看都是些特困户。
郑洁一上午翻台账查资料挑来选去弄出几户,下午将挑选出来的户拿过来让主任看并且盖章,主任由于也不清楚,就先让姜美颜看看,姜美颜看完感觉有些不服,认为她的亲戚也在那栋楼上为什么就不去慰问。姜美颜把名单递给主任,主任又递给郑洁,说:“行,看来也都挺困难的,领着去看看,享受点慰问,他们也很高兴。”
郑洁说:“那就上报了。”
郑洁拿着名单到办事处去了。
姜美颜在主任跟前却作扰乱,说:“我家有个亲戚可比这几户人家困难呢,也在那栋楼上住着,那要是让他们看到别人家有慰问,还不给在楼里大骂不公吗!她刚来几天知道个啥,就自己瞎找户,也不说过来问问其她人,那金靓丽管理了多少年了,谁家有几个门都知道。包括我,还是个老坐底户,哪家不清楚,竟让一个最不熟知的人来管理了。还给找困难户呢!”
主任说:“民政工作是领导直接提出的必须由正式人员专管,咱们哪能不听呢。她管好管不好是领导们的事怨不着咱们。”
姜美颜很想为她的亲戚争取这份慰问,说:“为了省事就让郑洁给把我们那亲戚加进去吧,把别的人家替出一户就行了,多简单呀,这还不是咱们自己家说了算吗?给谁哇不是白给,谁还领你这份亲呢。”
主任觉得也是,给了她的亲戚她这儿还有个交代,要不天天在跟前唠叨,不想听。赶紧说:“那你喊一下郑洁,让她过来我和她说。”
姜美颜悄悄地到郑洁办公室,结果没人,问大厅里的人说出去了。赶紧电话追,怎么也不接,主任说:“路上呢,可能也听不到。”
第二天上午,工作组来了,郑洁带路去入户慰问。
从最边上的单元门开始进入,上三楼。
一楼楼梯扶手上整个糊着带有恶臭味汤。郑洁走在最前面,弄了满手,反回告诉大家靠着墙边走。等到快要上二层楼梯口时这家门口卧着一只黄色的大狗,看到有这么多人从这边过来,是吓、是惊、是要看护好家门?人们全然猜不透,反正这狗的面目表情很不友好地对准这些人,它的身子挡住了多半个狭窄的楼梯口。郑洁是个领头认门的,看到这种情形心里有点恐惧,她站住了,回头对大家低声说:“哎呀!上面有只狗正好堵住了路,大家先慢点、轻点,便让这狗感到害怕或激怒它。”
她靠在墙边,后面的检查组工作人员男同志感觉郑洁有点小题大做;女同志是真正的怕狗。所有来人们都没有往前走,他们都和郑洁一样,按着顺序一顺都靠在了墙边,一张张仰望、谨慎的脸排成了倾斜的一字型。
郑洁回过头来开始研究狗的内心“想法”,仔细查看——这狗的眼睛里并没有凶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些人,坐在那里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也没有摆出要冲击的架势,好像是等待这些人赶快通过。
郑洁好像有些心领神会,慢慢地抬起一只脚去试验狗的反应,狗没有叫也没有动,只是眼珠子转到了脚上看。郑洁来了个得寸进尺又把脚放在了台阶上,狗仍然没有搭理,又一脚又一脚她站在了狗的面前,狗狗低头看看脚,好像觉得离它有点近,身子给往后让了让,靠住了家门,不能再让了还抬起了头看了看郑洁,示意她赶紧通过吧。郑洁好像得到了安慰大着胆子慢慢地过去了,狗狗看着她没有侵害它也没有吭声。
她通过了,这时的人们鸦雀无声,一动不动看着郑洁与狗即将要发生什么情况。善良的狗狗并没有与无辜的人为敌,郑洁谢天谢地狗狗让她没有当众出丑。
郑洁返上又一层的一级台阶,返回身子看他们是否有困难,并且提供些经验。第二个人像郑洁一样并没有感到轻松战战兢兢地过来了,第三个人略放大了点胆子紧跟着上来了,后面的人都互相紧挨着走上来了。最后面的女人更害怕她几乎要让别人打掩护,差点把别人挤到狗嘴边。
大家安全通过第二层,希望三层不要有什么情况再发生。
郑洁为今天的入户捻一把汗,幸好那狗挺善良,这要是一条恶狗又是这样一种局面呢,真是无法想象。
其实,大家都在想这个,都在为自己没有被狗狗“吻”了而庆幸,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而松口气。
走进困难户家,卧床的病号不能出来,只有他的母亲迎接,郑洁向其母亲介绍:“这是咱们的上级政府领导,来看望你们了。”
老人开始哭诉并且引着大家进入儿子的卧室,领导确实感觉这就是要照顾的困难户,告诉郑洁:像这样的户社区要多想着点。
郑洁点头。
慰问团的工作人员给所有报上来的困难送上了慰问金,并且问长问短,给予了极大的关怀。之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去了。
所看的每一户都是如此的困难重重,只是情况不同罢了,郑洁深深地记下了。看来自己需要一家家走访,以便更好地了解这些困难。
她决定将所有困难户沿家入户过一遍,并且与主任商量希望得到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