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
她悄悄的绕过走廊,朝安心亭走去。
到了门口听见院子里传来刀剑的声音,她惊呼,走近才知原来是八九在练剑。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
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高傲的气质。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舞剑,竟想不到的是短短几日未见,他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如此看来正如她想的一般。
他已经进步到可以保护自己了,她也该离开了……
她低下了头,苦笑着,终是转身离开。
八九一个飞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后落地,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双明亮的眸子在门口的位置顿住,攥在手心里的是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
那是一把精致的簪子,像是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它就是支青竹。
这是今早去集市看到的,天还蒙蒙亮,外面的就已经有人叫卖了,正巧他路过一个小摊瞥见这把簪子,一时心动便买了回来……
“呀!”
阿七正郁闷着,突然脑袋被飞来的石头砸中,她惊呼,低头便对着脚下的石头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小石头,竟敢伤我!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约莫过了半刻钟,骂也骂够,她这一肚子的气也算是了了,正准备离开才发现屋檐上看热闹的李子正浩。
他笑着一跃而下,拾起地上“毫发未损”的石子,“虽看你不大,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她这般对你,你竟无动于衷,果然有君子的作为呀。”
阿七听罢,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石子,扔的远远的。
“怪我小肚鸡肠,容不得它无动于衷!”说罢,拍拍手离开。
他摇摇头,随即跟了去……
“爹,菖蒲节(chāng pú jié)快到了。”
书房里,慕容明安缓缓走来替父亲沏了杯茶,今日他穿着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浑身都打扮的整整齐齐。
慕容明康见了,微微蹙眉,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你娘自会打点,你还是好好学习,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我便放心了。”
他听罢,笑着:“娘染了风寒,怕是……”
“她病了?为何没有人告诉我?”
“爹这几日都不在府上呀。”
慕容明康语塞,想来这几日忙着会见商客,倒是没有顾及到府上的事……
慕容明安望着父亲,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菖蒲节的事你来打点吧。”
慕容明安微微怔住,他以为父亲会让那个他去的。
“把八九带上,你们兄弟俩儿也要好好相处,往后的路还远。”
慕容明安轻笑,原来是自己想多了,父亲还是担心他做不好,所以想让那个家伙监视自己!
“还有事吗?”
慕容明安被父亲的话拉回了现实,摇摇头便退下了。
许久,慕容明康放下手里的书,在屋里开始渡步,也许觉得无聊便出门转悠。
不知不觉他便来到了正房的院子里,立在房门口,久久没有进去。
“老爷。”前来收药的丫头见了老爷,赶忙行礼。
他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药示意她离开。
他立在门口半晌,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安儿?是你吗?”
白色床纱动了动,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不言,缓缓走近。
“你爹回来了吗?”
他顿住,望着床上半靠着的女人,微微怔住,几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披散的发铺上了些许白发,尖尖的下巴动了动,随即便听见她咳嗽的声音。
“老爷?”高巧兰抬眸,望见那张熟悉的脸后露出一抹笑容,但是随即便消失不见,“老爷公务繁忙,怎有空来看我?”
他在床沿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喂给她,她却闭口不喝。
“吃药了,病才会好。”
听罢,她这才乖乖喝下。
“今日没有陪你的宝贝儿子?”药喝了一半,高巧兰终于忍不住酸酸的开口。
“安儿和八九都是我的宝贝,也不知你说的哪个儿子?”
高巧兰冷哼一声,“自然是最疼的那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儿子都是一样疼的。”
“那也不知谁是手心谁是手背?”
慕容明康顿住,放下手里的碗,望着她缓缓道:“若八九是手背,那安儿自然就是手掌了。”
高巧兰听罢,满意的点点头,端来桌上的药一饮而尽。
“但是安儿跟他没法比!”说罢,他便起身离去。
“拍!”
手里的碗一滑而落,碎成了碎片。
她笑……
眼角的泪在跑,一不小心便跑出了眼眶,落到了脸颊……
“幽若!我不会让你的儿子好过的,一定不会!”
攥紧的拳头没有一点血色,那双明目也快瞪了出来……
她恨!她嫉妒!她怒!
她恨那个女人偷了他的心!她嫉妒他爱那个女人胜过爱自己!她怒他爱那个女人,还爱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