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站在卢国公府前,后面的大马车里,拉的都是崭新的桌椅,不多,也就二十来套。
卢国公府的大门打开了,程咬金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
“好,房小子,果然很守时,走,老夫带你去给那什么仙桌打名气去!”。
说完直接跨上了高头大马,走在了马车旁边。
房俊则像个后世的牧羊人一样横坐在马车上,耷拉着腿,而房佑则担任赶车的生活。
房俊坐在马车横梁上,疑惑的问道:“程叔叔?您今天不去当值吗?”
“难道程咬金是个懒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房俊心里腹诽道。
“不去,成天都是长安城那些个纨绔子弟的狗屁倒灶事,成天屁事不干,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去不去都无所谓,再说了,今天可是上朝的日子。”
房俊看着程咬金前行的方向是往皇宫的方向,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能够快速打出名气,还不耽误上朝,这可不就是皇宫吗?、
一想到这儿,房俊的冷汗顿时就渗出了额头,后背也感到一阵发凉。
房俊顾不得多想,连忙说到:“程叔叔,小侄方才想起来,我家养的那这老鳖忘了喂食了,小侄着急回家喂食了,要不,咱改天个时间,明天再去吧?”
程咬金看着房俊一脸怂包的表情,便猜测房俊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了,暗叹一声好一个机灵的小伙子,不过,嘴上却丝毫不留情:
“怕个屁,你个怂蛋,皇宫怎么?就是刀山火海,俺老程也说不得要闯一闯,区区一个皇宫你就怕了?再说了,咱又不进去,咱就到皇宫门口就行,难道陛下还会因为这个事治我的罪吗?要真是这样的话,俺老程早就死了十个八个来回了,说不定,俺坟头上的草都三尺高了!”
房俊听完程咬金的话,脸色丝毫不见反转,反而更加苍白了,心里腹诽道:你不怕,但是,我怕!皇帝不会砍你的脑袋,可不一定不会砍我啊!
可是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房俊自知自己要是就此转头是不可能了,还说不定就会恶了程咬金,不值当。
只好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再这么说,咱也是为大唐……的公主流过血、扛过刀的,怕啥?
程府就在朱雀大街上,沿着朱雀门一路直走便可直达皇宫,因此,不一会就到了。
房俊心一横,硬着头皮就起来了,吩咐房全把“美人桌,将军桌,书生桌”各抬下几个,并把车上盖的幕布也拿开。
房俊从车下打出了自制的简易扩声器,站在皇宫门口,无视了看守士兵想要杀人的眼神,自顾自的对着话筒喊道: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上好乌木制成的桌子,吐血大甩卖了!”
房俊看着周围的人的人眼神都汇聚过来了,提了一口气,又接着喊道:
“六十贯,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正宗的桌椅,别无分号,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啊!”
一个年轻的士兵甲:“伍长,要不要上去抓住他,在皇宫面前喧哗可是大罪!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被叫做伍长的中年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后勺,说道:“放屁,你也不看看是谁带和他一起来的,是程公爷啊,是你惹得的吗?再说了,你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能是一般人穿的吗?我看八成也是什么权贵弟子。你就只当自己眼瞎了,看不见他就好。”
房俊的话,不仅站岗的士兵听见了,还有好多人。
英国公李績走在上朝的路上,突然被房俊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好奇的转过头,便看见了一个穿着儒士装扮的健壮汉子拿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在那儿可劲地大喊,
其实房俊自觉的自己更像是武将,可惜家里祖宗八代都是文臣,连个兵器都看不见,更何况将服了,因此,房俊也只能郁闷的穿上了长袍短褂的儒服。
李績听见房俊喊的内容,自觉的有趣,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敢在皇宫面前喧哗,不怕被陛下砍了头吗?
李績好奇地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了,便被桌椅上的图案所吸引了,这图案长得真像自己,李績恬不知耻的想到。
扫视一番,八条长腿的高胡凳,光滑的桌面,还透着木头特有的带着潮湿味的气息。
房俊一看见有人过来了,便立马放下了话筒,耷拉着肩膀,小跑了过来。
“这位将军,您可真有眼光,这八仙桌可是新出来的稀罕玩意,整体桌子都是有上好的红木、乌木组成的,你摸摸,看看这手感,是不是光滑无比?”
说完,房俊便想推着李績坐到了椅子上,
嗯?好尴尬,没推动。
房俊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李績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力度,忍不住闷哼一声,不过,李績反倒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用力地踩向了地板,站的更稳了。
房俊把自己吃奶的力都用出来了,硬生生的把李績拽到了椅子上。
李績:妈卖批,现在的年轻人手劲都这么大的吗?还是说我提不动刀了!
“将军,您再感觉感觉,坐的舒服吗?是不是感觉腰很放松呢,全然不见之前的酸痛感?您靠在椅子上,手臂扶在桌子上,是不是很舒适呢?您既可以在上面吃饭,还可以写字,还能够招待客人喝茶?是不是很全能啊?”
李績听了房俊这一说,顾不得此时的尴尬,反倒用力地挺了挺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暗示作用,抑或是真的舒服,李績长抒了一口气:这腰是真的够舒服啊,高低正好,的确可以做很多事。
房俊要是听到了李績的话,肯定会说一句:“能不酸吗?成天不是曲腿,就是跪坐,唯一的胡凳那么低,坐上去连腰都伸不直。”
房俊又接着说到:“将军,您在看看这图案,是不是贼逼真?你还别说,这个图案还真有几缕将军的风采,不过,将军您可别图案上的帅气多了!”
李績听了,忍不住莞尔一笑,这熊孩子嘴真甜!
“小子,这套什么八仙什么……”
“将军,是八仙桌!”
“哦,对,这套八仙桌多少钱?”李績问道。
房俊凑到李績身旁,说道:“将军,我一看您就觉得亲切无比,因此小子也不多要,给您打个折扣,不二价,你出五十五贯就可。”说完,房俊又凑到李績耳旁,说道:“将军,你可得为小子保密啊,我是觉得您亲切才给您打折扣的,您可别外传啊!”
李績没听懂折扣是啥意思,大概是降价的意思吧,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李績一眼就看穿了房俊的小把戏,不过看在这小子嘴甜的份上,就不去揭穿了,反正五十五贯也不算太贵。
“小子,你直接把桌椅送到英国公府上,到了府上直接报我李懋公的名号即可!”。
房俊听了李績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前方的这位面容温和,长得儒气十足却穿着将军甲的人是谁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隋唐版智多星”。
房俊还记得前世馆里的记载的唐太宗对李績的评价:“隋炀帝不解精选贤良,镇抚边境,惟远筑长城,广屯将士,以备突厥,而情识之惑,一至于此。朕今委任李绩于并州,遂得突厥畏威远遁,塞垣安静,岂不胜数千里长城耶?”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李績的战功彪炳,在整个唐朝,都是数一数二的。
在听到李績的名字后,房俊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作揖。“
“小子房俊拜见英国公!”。
李績摸着胡子笑着点头,不错,小伙子,有前途,也很有礼貌。
送走李績后,房俊的顾客便多了起来,自己都快接不过来了。
这不前面又走出一个“非洲大兄弟”,房俊细细观看,发现这人有尉迟宝琳两兄弟长得很相似,再结合这肤色,定锤了,没跑了,应该就是鄂国公尉迟恭字敬德。
尉迟恭走上来,一眼就挑住了“美人桌”,问道:“小子,这什么东西?”
房俊恭敬的答到:“鄂国公,这是八仙桌,这是椅子,这是配套的,您可以坐在椅子,靠在桌子上办事!这样就不腰痛了!”
尉迟恭也没管房俊怎么认识自己,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图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看上去的确很方便,再加上这几天自己的腰也不好,买一副又何妨,想必夫人一定很高兴吧,嗯,就是这样,反正不是因为上面的美人好看才买的,尉迟恭心想到。
房俊鄙视地看向了尉迟恭。
呸,为老不尊!
尉迟恭没管房俊的眼神,说道:“小子,你直接把桌子送到我府上就行”。说完狠狠地盯了桌子一眼,转头走了。
房俊很想追上去问问:你还没给钱了,怎么就走了?
可是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尉迟恭裸露在外的虬龙般的肌肉,还是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亏我忍了!
接着,陆陆续续的围了一圈人,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只不过,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美人桌”。房俊再一次被这群色中流氓刷新了底线,也重新对史书上所言的大唐的“开放”刷新了认知。
一个个都是四五十的人了,都瞟着桌子看,不知羞耻!
不过,这群人还是要脸皮的,没好意思直勾勾的看着,都是拿着眼神瞟“美人桌”。
不过,这和当婊子还立贞牌坊有什么不一样?房俊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