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不要用手指指着我。”顾秣冷着脸,开口的话语跟掺和了冰渣子似的,“你们苏家不是自诩中国的豪门贵族吗?那么你的教养就只有这些吗?”
顾秣对苏父说话,竟然是以一种教训的语气!
苏父顿时觉得自己的胸膛似乎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冲着顾秣怒斥出声:“凭你一个小丫头也来教训我?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我当初把苏氏集团在亚洲一步步拓展开来的时候,你都还没从你妈的肚子里生出来呢!”
苏父被气急,竟然如此口不择言,却偏偏说到了顾秣的妈妈,让顾秣脸上的寒意更是增添了几分,“啪”地一下挥开苏父指着自己的手,冷冷说道:“苏先生当心祸从口出!”
没等苏父发怒,见到顾秣如此放肆的苏母就已经受不了了,竟然挣脱了一时之间疏于防范的儿子的桎梏,一下子冲向顾秣,一边尖叫着:“我撕烂你的嘴!”
那副狰狞的模样,头发都散乱开来,宛若一个讨命的厉鬼!
“妈!”苏日安惊呼一声,想要伸手去抓苏母,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顾秣看着苏母朝自己扑来,并不为所动,直到苏母的手快要挥到她的脸上,她才敏捷出手,立马抓住了苏母的手腕,往旁边一甩,将苏母推到了沙发上。
她顾秣当然不会做出如苏母一样气急打人的丢人行径,所以她刚才的一甩很有技巧,并不会让苏母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是苏母觉不觉的自己受到了侮辱,那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母,轻蔑地说:“苏夫人你身为名门闺秀的教养到哪里去了?还不顾形象的动手打人?真是让我今天开了眼界啊。”
苏母被她这么一激,又想爬起来,再次冲向顾秣,那毅力倒还真让顾秣觉得叹服不已。
果然,愤怒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但是站在一旁的苏父只觉得自己最重视的面子在今天都被丢光了,而自己的那位夫人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失态,还想继续丢人下去!
苏父顿时觉得自己的青筋暴跳,按捺不住怒火一声喝道——
“够了!”
苏父的一声怒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苏母的头上,令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呆愣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茫然,而之前的疯狂也在一点一点地褪去。虽然她之前用珍珠发夹挽得端庄高贵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连珍珠发夹也吊在一边;虽然她身上昂贵的衣服也处处都是褶皱,看起来和便宜的衣物没什么两样;虽然她脸上的淡妆都有些花乱,颈上带着的白色珍珠项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断,掉了一半,剩下一半还挂在她的脖颈。但是,现在的她终于恢复了理智,不再如之前那般像个疯妇泼妇。
看到苏母如此出格的姿态,再想起刚才顾秣嘲讽他们没有教养的话,苏父觉得心里的愤怒越来越盛,也将矛头对准了苏母:“随便怎么说,你也是豪门小姐,怎么能够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不顾礼仪教养呢?你还真是嫌我的脸还没丢够,还要补上一下是不是?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苏母将苏父的大骂真真切切地听到耳朵里,眼圈霎时红了,特别是听到他那句“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女人”的时候,苏母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撕开了一般。相濡以沫几十年,他却还是不爱她,甚至后悔娶了她。
苏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悲哀,默默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
看到苏母失落的模样,苏父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得有些太过分了,但是死要面子的性格让他根本拉不下脸来冲苏母道歉,更何况这里还站着那个让他恨到骨子里去了的顾秣呢?
于是苏父转了头,不再去看苏母那张伤心欲绝的脸。
“爸!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苏日安眉头一皱,对苏父的行为也提出了反驳。苏父只是哼哼两声,没有反应。苏日安只能绕过他,扶着自己的妈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顾秣站在一旁,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父深呼吸了一口气,用理智压制出自己的情感,终于摆脱了暴怒的状态,十分理智地跟顾秣谈判起来:“顾秣,当初是我苏家,我儿子苏日安对不起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还是顾秣,你的身份还是日安的妻子,也是我的儿媳妇,就算你心里打死不承认,但这是在法律上真真实实的事情,更何况,你的相关证件,可都在苏家。”
苏父点到即止,说到后来,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
顾秣却并不以为然——手可通天的科尼利厄斯家族,给她捏造一个身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虽然名为顾秣,但是她在法律上已经属于英国的公民,而她的名字是莫菲·让娜·德·科尼利厄斯。在她的档案里,她出身于英国,是中英混血儿,中学就读于位于伦敦南部布莱顿市东部海滨的罗婷中学,大学毕业于牛津大学,拥有经济和工商管理双博士学位。
这些资料,都是有迹可循的,虽是捏造,却是绝不会败露的。
所以想要用法律来限制顾秣,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过顾秣并没有直接开口反驳苏父,而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苏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讽刺而充满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