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人连忙跑去叫医生了。
“姐!”顾容脸上也爆发出惊喜的表情,直接冲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面,果不其然看到了茫然睁着眼睛,轻轻蹙着眉头的顾秣。
李逸风也迅速跟了过去,看到顾秣的一刹那,才终于松了口气,提了许久的心,这才落下。
很快,穿着白袍的瑞恩匆匆跑来,带着护士进入重症监护室,开始了检查。
隔了好一会儿,瑞恩才走了出来,对着外面这些焦急地人说道:“已经平安渡过危险期,接下来应该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只要好好休养,就没问题了。”
“瑞恩。”约翰踏了一步上前,握住瑞恩的手,神色郑重地说道,“谢谢你。”
瑞恩淡淡一笑,没有很矫情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或者“没关系,不用谢”之类的话,而是说道:“我不希望她的死去,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是呀……”约翰松开瑞恩的手,转头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顾秣,叹了口气。
想到家族长老会那些执着古板的老顽固,约翰又重重哼了一声——是女人又怎样?血统不纯又怎样?她的优秀,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这……就足够了!
顾秣醒了之后,只是转入普通病房观察了几天,就回家了。
当时会把她送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医院器材完整,有利于手术的实施,现在进入后期休养阶段,只要有瑞恩在,自然不用在医院待下去了。
他们离开的那天,医院所有的医生都聚集了过来,目送他们离开。而这几天一直和瑞恩在一起,向他请教医术上问题的几个医生,洋洋得意地在那里摆说“我和天才医生瑞恩在一起不得不说的事情”。
因为顾秣的身体不适合走路,所以她是被人从轮椅上推着走出医院的,这个人,是季爵。
原本这件事情是约翰做的,可以季爵偏偏抢了过来,约翰想要反驳,却被季爵一个眼神一扫,立刻沉默了。心里不舒服的是李逸风,但是他并没有什么立场说话,所以也只有沉默。
冷眼看着的是跟着季爵后脚赶来的秦维辛,他和李逸风一样没什么立场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
结果唯一一个跳起来的人是顾容,他从身份上来说是顾秣的弟弟,自然有资格说话,可惜季爵直接将他无视,推着顾秣就走了。
顾秣出院,墨墨当然也来了。
前几天受到惊吓的他,虽然很想陪在妈妈身边,但还是被约翰送回了家,派了许多人保护他的安全,并且派了心理导师帮助他缓解这次的恐惧。
根据后来那个心理导师的报告,约翰感到十分惊讶。若是其他的六岁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就算胆子再大,心里也会留下那么一根刺,然后在未来的某天爆发。可是墨墨的心智却出乎意料地成熟,虽然当时很害怕,但是事后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坚强!
顾秣刚刚被季爵推出病房,就看到墨墨从走廊那头跑过来了。
“妈妈!”墨墨直接扑到顾秣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你没事吧!我好害怕!墨墨好害怕呀!对不起妈妈!都是因为我!”
顾秣伸手揽住了墨墨小小的身子,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要自责,你看,妈妈现在不是没事吗?”
墨墨抬起红通通的眼睛,一抽一抽地望着顾秣。
而在顾秣身后的季爵却失神般将眼神落在墨墨的额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挪不开视线,那是顾秣刚才落下一个吻的地方。
“吻……”季爵在心里喃喃念道。
这般想起来,他似乎还没有……
“博安特少爷……博安特少爷!”约翰的声音由远及近,将季爵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季爵微微颔首,没有一点失神被发现的窘迫,依旧从容地看向约翰,动作优雅,如同帝王。
约翰有些无语:“博安特少爷,可以走了。”
季爵挑挑眉,才发现顾秣现在正仰着头看他,而墨墨站在轮椅旁边,也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季爵见过墨墨,他曾经还送了一个胸针给他,不过当时他心里并没有过于重视墨墨,只是隐隐约约有一个概念,那个名为苏墨的孩子,是顾秣的儿子。
但是现在……
季爵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却也没忘记推着顾秣,朝外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这几天顾秣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和以前没有什么改变,若是以前还好,但现在已经弄清心思的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看起来,这个小子……哦不,是顾秣的儿子,应该会是一条成功的曲线救国之路。
也许有一天,这个孩子能够开口叫他爸爸,那么他就算是成功了。
即使是推着轮椅的季爵,也没有失去一点属于帝王的风度,一路走出去,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并且自觉地为他让开了道路。他微微抬着下巴,用天生的傲慢睥睨所有人,步履沉稳地走了过去。
可是有谁知道,季爵此时心里那份笑容是如此充满了算计?
车子就停在医院VIP区的大门口,已经有黑衣人站在那里拉开的车门,季爵将顾秣推到车门旁边,停了下来。
此时,约翰走上前去,浅浅鞠了一躬:“博安特少爷,接下来,请让我来做吧。”他指的,是将顾秣抱上车的事情。
季爵的表情很淡漠,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