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1)
在皇宫里猫了几天。
一睡半月,秋季已经熟透,季与季的交界总要下雨,华美的回廊外飘进来丝丝的凉风,伴有恰到好处的花香。不过这些景象我也没有看到,现在也已经没有下雨,进入了完全的秋天。
基本上,我跟太华丽的地方是不兼容的,太华丽的地方除了景色华丽,规矩礼仪也很华丽,要是维持这种华丽又规范的生活,没几天我就得华丽地去了。
又过了几天,伤口完全长好,确定不会留下诸如风湿之类的后遗症,莱茵说:“我们回去露露提亚吧。”
我掐着兔吉说:“偶也~万岁~”
莱茵说:“你是有多讨厌皇宫?”
我说:“我不是讨厌皇宫,我只是怨念身边都是贵重物品却不能顺手牵羊。”
他:“……”
不管怎样,总算能够回去了。
今天天气也好,站岗的卫兵仿佛雕像,草坪青亮。莱茵正把我高举上一辆马车。
我好恨:“干什么?我自己能抬腿。”
莱茵说:“你受伤呢,别动力气。”
我更恨:“靠内伤而已又不是有胎气!”
咱俩正在耍宝,美好的草坪石径上走来一个大哥。
莱茵把我放下。
来的是达文。
达文走到我们跟前,观测一下四周,说:“拉修斯,我再问你一遍,西路菲哪里去了?”
莱茵说:“跑掉了,因为我对他有非分之想,他离我而去了。”
我观察一下,发现这货的表情淡定极了。
而达文果然被雷趴了。
达文痛苦地说:“拉修斯……”
莱茵笑着说:“啊?”
“……”达文转向我说;“雪莉丝,来一下。”
莱茵拉住我说:“这个不出租的。”
我和达文联手给了他一招排山倒海。
我跟着达文走开好几步,到了有点距离的某棵树下,叽叽喳喳一阵声音,鸡毛掸子从车厢里飞了出来,停在我肩上。
达文看了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一眼,没在意,说:“拉修斯看来很高兴嘛。”
我挠挠鼻子,觉得脸有点小红:“嗯……”
达文说:“西路菲在哪里……”
鸡毛掸子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达文忧郁地说:“我就是问问西路菲在哪里……”
鸡毛掸子叫得更嘹亮了。
我觉得先发制人是个积极举措,飞快地说:“大舅子啊,你看这里,这个皇宫挺好的,话说那个奖金啊,竞技赛的奖金啊。”
达文看着我,估计是被‘大舅子’给深深震撼了。我也看着他,顺便摸出早饭吃剩的李子馅饼来啃啃。(PS大舅子是女方的哥哥)
达文揉揉额角:“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奖金就给你,一个心愿也可以兑现给你。”
我啃着饼说:“爷爷在神踪谷,夏天过去了西瓜不好卖,正策划种番薯。”
达文盯了我半天,颇为隐忍地说:“谢谢你告诉我……”稍稍平复后,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圆圈圈的东西,“这个你见过吗?”
我一口馅饼喷了出来。这是个手环,一个翠玉白晶的手环,抚过翠玉上的白晶可带起星子飘散。
这叫做绿星,瓦里内拉的精灵圣者,西莎贝露,降生时环抱的约定之环,它是绿星。
瀑布密室的那晚,我把这个手环交给了薇薇安,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你知道这个,对吗?西路菲给你看过这个。”达文居然有点激动,一只手掐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绿星,“薇薇安从前没有这个东西,这是那天晚上西路菲给她的,西路菲为什么要给她贝露的东西?难道,难道薇薇安是……!”
这时候鸡毛掸子的双目放射出无比立体的激光,作势要把达文搁在我肩膀上的手烧灼出俩儿洞眼。达文猛然放开手,看来终于对这只鸟有了初步深刻的认知。
我说:“啊,难道薇薇安是,薇薇安是嘛?”
达文说:“是,西莎贝露……”
我说:“于是呢?”
达文没说话。
我左右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真他妈interesting,擦了擦下巴继续啃饼。
达文怔了怔,显然觉得我这个反应很是咸蛋,他没再理我,自顾自看着绿星转了半个身。这个角度比较巧妙,正对着沿路花坛里的一排灿烂花卉。我对花没什么研究,只记得人们叫那朱米诺花,说的是一个女孩因恋人背叛而死的故事。
“薇薇安是贝露的转生。”达文看着恋人背叛的忧伤花朵,“西路菲是沉静的圣子,西莎贝露是闲雅的圣者,关于他们相恋的传言,在洪荒时代就为陆上生命所传唱。”
那排花一动不动,不过有露水落下。
“我背叛她,她死时把绿星交给西路菲是应该的。”达文看了那排花朵一会儿,转身走了。
回到马车前。
莱茵靠在车门旁,我走近时,他浅浅一笑。
我说:“太霹雳了,你哥居然跟精灵圣者有一腿。”
鸡毛掸子欢快地飞进车厢和兔吉打牌。莱茵说:“哦?”
我说:“我有点不信。”
他说:“怎么不信?西路菲都能是我妻子,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不可能的事。”
我被他瞬间打倒,说:“……你对你哥的婚姻记录有印象吗?”
他说:“也许只是露水情缘呢。”
我说:“哎?”
他扇扇手:“你问我也没用,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说:“那倒是,自己老婆都忘记了,还记得住哥哥的老婆。”
莱茵飞快地转移中心,把我往车上一推:“来,我们走吧。”
我们站在一幢精巧的三层楼房前。这里是露露提亚,这里是露露提亚的约会圣地银叶湖的旁边,这里是一幢兼具美貌与内涵的小别墅型住宅楼。
我颤抖地说:“别告诉我这是你的教工宿舍。”
莱茵说:“你真是一猜一个准。”
“……”我说:“社会真是乱了。”
他说:“嗯?”
我黑线道:“我能想到最坑爹的事,就是老师带头上课喝酒,和这个上课喝酒的老师领到了单位里最好的住宅楼。”
莱茵也黑线了:“我不是故意上课喝酒。”
我整张脸都黑了:“那是,你当初故意整我,喝酒那是喝给我看。”
他整张脸也黑了:“……来,我们进去吧。”
进去后我说:“哎你不是要进军天堂城吗?怎么在这里定居了?”
莱茵说:“这个嘛……”
我说:“卡玲呢?”
他说:“在天堂城。”
我说:“公主呢?”
他说:“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我说:“睡火莲之镜呢?”
他刷一下转头注目我。
我灿烂一笑:“在那夜之前,我一直以为让你晕倒是个神话。”
莱茵浑身冒出了怨念波:“……来,我们上楼吧。”
这栋房子如此优雅,午后的光芒笼罩其上,仿佛披戴一层金红色的纱。第二天开门以前,我都没想到这地方也能变成凶案现场。
校园生活轻松惬意,早睡晚起皮肤好好,周一早上有暗魔法课,莱茵上公开课去了,我趴趴熊到太阳公公上山岗,连以赖床著称的兔吉都鄙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