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正值大喜事,高墙红仗,震天唢呐,宾客不绝,仆从脚步散乱。
许府主家许岱宗昨日刚得诏书,许夫人叶柳银便张罗起这桌宴席,来到都是柳州的达官贵人,名门望族。
叶柳银穿着一身碧色外衫,嵌着金丝牡丹,内裙是嫩黄色,显得许柳银格外有精气神。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如此,只见她站在院的廊子有吩咐打点下人,一边还摇着青缕阁首货紫丹晓云团扇。
“这个是主桌的大菜,为何现在才送过来啊。”许柳银叫住一个小丫鬟,一双细眉皱着瞧了一眼白瓷盘中的菜色。
小丫鬟是许未媗许大小姐屋里的杂货丫头桉淮,今天被叫来帮忙,自是没见过什么场面。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府里杂货丫头,不知饭食规矩,求夫人饶奴婢一会。”桉淮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要不是端着菜便跪下来磕头了。
许夫人看了看前院都是些酒意正酣的宾客,便低声吩咐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曳翠。曳翠便挥挥手示意让桉淮先去送菜。
桉淮心里自是怕极了,听说许夫人治家很是狠厉,许家家宅才如此安宁。若是今日她是个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就罢了,无奈自己只是个身份地位的杂役。
想着她又加快了脚步,生怕晚了又要被寻错处。
“许大人正所谓科举一考展丰毫啊,韩某人自愧不如。当年同是一个私塾,我韩某毫无上进之心。”韩毕业是柳州的脂粉商,几年前继承了家里的主君。
“韩君客气了,都是许某人运气好,生在此太平盛世,天子庇佑啊。”许岱宗站在主席中间,向着四面纷纷敬酒的宾客端端酒杯,好不得意。
周遭的宾客也都相应的回了一下,席面也就这样快散了。接下来是许岱宗领几个商贾赏十月红枫的时辰了,桉淮看到了才晓得知道自己菜确实是上晚了,确又心里抱怨大门大户规矩实是忒多了,比在许家本家老太太边当换洗丫头难的多。(桉淮是许老夫人送许未媗的一众侍女之一)
“桉淮丫头是吧,曳翠姐姐正寻你去领罚呢。”许夫人院里的烟萍来传话催桉淮了。
桉淮心里揪起一把汗,知道自己大大的丢了规矩,尤其是柳州大户们处处眼红的今日。“我这就去了。”
“夫人念你是许老夫人身边派来的,也不将你卖到什么馆子里,便让你去了十姨娘的院子里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奴婢,可满意”曳翠一副盛气凌人的语气将许夫人的话半真半假的说了。
桉淮听了,也不知是喜好还是悲好。十姨娘本是柳州算的上门第的商贾之女,可如今家道中落。许家又脱了商贾身份,成了七品文官之内宅。这十姨娘院子就好比冷宫啊,人又少,干的活多了不说,又没多少历钱。但若不去便是当烟花戏子了,罢了,去了未必不能某好出路。“桉淮满意,谢夫人,谢曳翠姐姐。”
(许未媗院)宣南院,许未媗屋中。
“什么?她动了我院里的人?”许未媗听自己的婢女娥匪慢慢叙了整件事后,煞是吃惊。平时里许夫人管家随严,好歹顾及我许未媗是长女,对我院里的人自是从轻些罚,今日都敢随意调遣了。(许未媗是许岱宗结发妻子沈常锦之女)
“不过是个杂货丫头,走了也变走了吧”饿匪连忙安慰主子到。
许未媗越想越气,狠不能把叶柳银绑来质问。“这才不过一年,这柳氏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让我怎么在这个家活?不过爹爹得了个官,我不照样是嫡长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以为爹爹忙便不会过问府里的事了吗,走,我这就告诉爹爹去。”
于是许未媗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宣南院,直奔后院去寻许岱宗去了。
许岱宗此时正向宾客吹嘘自己如何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却看见自己的心肝女儿急匆匆的大步过来了。
“各位大人好。”许未媗走进才想起今日还有赏园一说,杵在宾客另一边远远站着,瞬间也便收起了怒火。
“这想必便是许大人的女儿许澄吧(许未媗,字澄,壬午月生人)。”方大人是一众宾客中最年长的,便先开了口。
“果真是亭亭玉立,明俏动人一佳人。”韩毕业随即也附上了话。众人也跟着连连吹捧。
虽说众人说的都是好话,但毕竟许未媗唐突在先,许岱宗脸色范青,又随即佯装自豪将此时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