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某公寓内。
郑泽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脖子上青筋浮现,可是身体好像给绑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郑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又被鬼压床了。
这一次已经是半个月来第六次的鬼压床了,虽然说每次半个到一个小时后就会恢复正常,但是郑泽还是一次次都用尽全力去挣扎。
突然,一股凉气覆盖住了郑泽那青筋浮现的脖子,刺骨的寒冷,让郑泽汗毛纷纷竖起,紧接着郑泽就感觉到包裹着自己脖子的凉气正在收缩,令到他开始呼吸不畅。
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掐着自己的脖子!!!
郑泽挣扎得更用力的,挣扎着想让自己的手脚可以动起来,不管反击还是逃跑,郑泽都不想选择这么憋屈的被一双看不到的手掐死在床上。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脖子上那双无形的手正在逐渐收紧,郑泽已经感觉到大脑一阵阵的晕眩,这是大脑氧气不足的表现,可是身体依旧不停使唤。
“自己这就要死了吗?就这么憋屈的死在床上?”
而就在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古怪声音在郑泽耳边响起:“你不想死是吗?那你愿意用你余生的自由作为代价,换取活下去的力量吗?”
声音很古怪,就好像是那人附在郑泽耳边说话,却又好像是从远在天边的地方传来的。
只是在这危急关头,郑泽已经顾不上什么了,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呼吸着那并不清新的空气活下去。
“愿...意。”当这两个字艰难的从郑泽口中蹦出来的时候,郑泽就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身上,一双惨白的手正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剑从后背刺入女人的身体,银白色的剑身从女人的胸前露出。
“啊”女人凄厉的惨叫着,身体竟渐渐的淡化,最后彻底消失不见,而这时的郑泽如同离了水的鱼儿,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交易愉快,这把剑就当这次交易的零头送你了,接着,你该上路了。”
古怪声音再次响起,在此同时,郑泽身旁一个等人高漩涡形成,然后就感觉一股巨力拉扯,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被牵扯了过去,没入漩涡里,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好像之前那一切怪异从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床上那凌乱的痕迹证明着刚才房子男主人曾在那上面奋力挣扎过。
陈家庄。
原本安静宁静的村庄内,此时鸡飞狗跳,一片纷杂之像。
一个个身穿五花八门衣物的汉子,拿着刀剑,踹开紧闭着的房门,将原先躲在屋内的女子妇人一一拉出,男人扑上去想阻拦,往往换来的只有刀剑,一个个被砍翻在地上。
一时间,哭喊声,呻吟声和拿着武器男人那猖狂的笑声混成一片。
“嘭”一声响,木门被踹开,把原先头脑还有一些迷糊的郑泽惊醒。
郑泽看着眼前两个穿着古装,手里拿着长刀的男人,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
而这屋子原本的主人此时正拿着一把菜刀护着妻女缩在墙角,他们惊诧的看着这个穿着奇装异服,一头短发的年轻人,就在刚才他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子里了。
可能是郑泽抓在手里的剑刺激到了两个破门而入的匪徒,只见他们两人嘶吼着,不约而同的举刀朝着郑泽砍了过去。
眼看着两把明晃晃的长刀朝着自己砍来,从小到大就没跟人家动过拳头的郑泽哪见过这个阵势,下意识的举起双手就想护住头部,可就在抬手的时候,感觉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抬头看去,一把长剑正被自己抓在手里。
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爬上心头。
就好像只要一剑在手,天下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无论山水,无论妖魔鬼怪,自己这一剑都可以劈开。
一股强大的自信心油然而生。
所以,郑泽出剑了,就在那两把长刀快要砍中郑泽的时候,一道银色闪电划空而过,那两个汉子捂着血如泉涌的喉咙软软的倒在地上,瞪得浑圆的双眼里还残留着浓浓的不解。
那浓浓的不解似乎在诉说着,明明就要看到这个古怪短发青年像之前杀过的人一样被自己砍到在地,怎么突然倒下的是自己。
郑泽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人,又看了看手上没有沾血的长剑,郑泽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杀人了,还杀了两个人,就在刚才,一剑划破了他们的脖子,我成杀人犯......”
而在一旁原本以为在劫难逃,还打算着就是拼上命也要保护自己妻子的男人也被惊到了,就在刚才,那个古怪的短发青年一剑就杀了那两个山贼,就好像轻飘飘的往前递了一剑,那两个在他看来不可敌的凶恶山贼就被杀死了。
男人想起了赶集的时候听过说书人讲的剑侠故事,男人一个机灵,扑到了郑泽脚下,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头:“大侠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的庄子吧,求求你救救我们陈家庄吧...”
郑泽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男人,喃喃自语:“救,怎么救啊,我又不是巡捕,我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成了杀人犯的普通人,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怎么救你们啊?”
男人听到郑泽的话,磕头磕得更加用力了,一下一下的犹如重锤带着鲜血砸在地上,嘴里哭喊道:“大侠你一定可以的,刚才你一剑就杀了两个黑风寨贼人,一定可以救的,一定可以的,求求你大侠,救救我们陈家庄上下几百口人吧,大侠求求你发发慈悲吧,我陈家庄上下一定铭记大侠恩德,为你立生祠,日夜祭拜的。”
好像是看到了那男人磕出的鲜血,又好像是听到男人口中的几百人性命,郑泽提着剑机械的走出了屋子。
茅屋外街道上,一幅人间惨剧刺激着郑泽那根连续遭受刺激的神经,看着那些个被拿着武器的男人拉着在地上拖行,挣扎哭喊的女人,看着倒伏在地,不知生死的庄民,一股怒火迅速席卷了郑泽的思维,将之前那股突然来到异地的彷徨感和杀人后的恐惧感彻底淹没。
“畜生。”
郑泽怒喊一声,脚下加速,朝着那被他喊声吸引停下的贼人们靠近,离得郑泽最近的山贼看到提着剑朝着自己靠近的郑泽,自然而然的随手一刀劈了过去,就像刚才砍倒那些碍手碍脚的庄民一样随意。
刀挥一半,一抹银光就像灵蛇吐舌一样点在他喉咙上,抽剑,郑泽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往前疾步走着,而被郑泽抛在身后的那个男人已瘫倒在地,喉咙上那一抹婴儿嘴巴大小伤口正往外涌动着鲜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郑泽就这么快步走在街道上,手上宝剑如同鬼差的索命绳一样,只要出现在剑锋攻击范围之下的,绝无活口。
杀,杀,杀,杀光这群生而为人却毫无人性的畜生。
郑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走过一半街道,原先还有人举着兵器朝着郑泽攻击,此刻却都像见了鬼一样,争先恐后的拼命往前方庄门跑。
原本在镇门口坐镇的黑风寨二当家看着自己的手下好像后面有什么怪物追着,屁滚尿流的朝自己这边跑来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随手抓过一个喽啰,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见了鬼啊?”
被抓住那喽啰明显被吓惨了,脸色发青浑身颤抖的说道:“二当家,快跑吧他快过来了,他的剑很快很快的,我们好多兄弟都死了,三当家也死了,都被他一剑杀了。”
说着,那喽啰还一边不停转头看着后面,似乎生怕恶魔从后面追来,将他的性命收割走。
二当家气的将那惊慌不已的喽啰踹倒,从旁边马上拔出了一把厚背大刀,狞笑道:“你个没卵子的怂蛋,就一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老三那家伙,老子说过他多少遍,让他别整天想着玩女人,好好练练武艺,现在倒好,栽在一个年轻人手上了,倒害的我回去挨老大骂,直娘贼的,给老子好好看着,看老子怎么把那家伙劈成人棍。”
说完,那二当家就拖刀逆着人流而上,没走一会儿,二当家看见了那个拿着剑追赶在亡命奔逃众山贼后面的郑泽。
“嘿嘿,终于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小子,你小心点了,可千万别让老子一刀砍死了,不然老子可没法过瘾,啊,力劈华山。”
二当家拖着刀跑动着向郑泽靠近,等到接近的时候,突然跃起一刀砍向了郑泽头顶,竟似要一刀将郑泽从中劈成两半。
郑泽冷着脸,竟似没看到二当家这一刀,脚下一蹬,向着二当家蹿了过去,手中寒光一闪,两人擦肩而过。
本来停下来,期盼着自家二当家大发神威斩杀这恶魔的众山贼,顿时哭爹喊娘的转身向庄门口跑去,边跑还边咒骂着那个往日在他们眼中如同高山的二当家,同时对身后的郑泽恐惧到了极点,只想着马上远离这个恶魔,逃得远远的。
郑泽身后,一具无头的尸体趴伏在地上,在尸体不远处一个头颅面朝着天,正是那本来承载着众人希望的二当家。
一路追杀着众山贼,一直到出了庄门外一里多,郑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刚才握剑的那只手此刻酸软无比,终究是这副身体平时锻炼太少了,也幸亏郑泽杀二当家那一幕彻底让那群山贼吓破胆子了,不然现在纵使有高超剑术也只能被人群战术生生围死。
看着天,郑泽意外的感觉心头一片宁静,纵使刚才亲手杀了那么多人。
替天行道。
郑泽脑中突兀浮现出这个成语。
是啊,自己这一番不就是替天行道,杀了为恶的山贼,救了一个庄子的无辜百姓。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好。”
郑泽看着蓝天白云,慢慢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