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应天城和玄龙城一样的地方在于两座首府都靠海。那么应天城和玄龙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两座首府一座依山而建,一座紧邻海边。玄龙主城离海还有些距离,整个玄龙城大体是山城山景,而应天城紧紧环绕海边而建,周围都是平原,建筑铺得很开。又因为应天城百姓、总门弟子、宗门政厅机构、宗门功法的各个总院、神州各派的驻扎办事机构极多,所以建筑错落有致,应天占地既广又密,各样的塔式建筑,宫殿建筑,奇异造型的集市,严谨的四方宅院花样极多,人流涌动,马车在道上车挨着车,大船在应天港来来回回的进出,远远望去车水马龙繁华到极致。
而天道宗宗主的办事机构驻扎在最繁华的三面环海,东面连着主大陆的一块小岛地貌的区,应天百姓都快这块叫天宫,非是达官贵人,不会住在这里或在这里办事。整个应天环海而建,这块连着陆地的凸起在周围看着甚是显眼,四周建筑又极高,海上进出的船只都会被天宫的宏伟所震撼。天宫虽然西南北都临海,仅东面连着大陆,然后天宫在西面却建了个耸入云端的天桥,穿过大陆包围的内海直接连入了另一个城新城。就这样城又连着城,应天和新城连成一片,新城周围又有其他城,在应天北面百里不远处还有一神州名称吉天城,人口规模不输西京洛阳,这样形成了一个围绕东首府应天庞大的城市群。应天之繁华,天下只此一家。
萧敬天初到时,饶是做过另一大州教派的世子,也未曾见过这般繁华的场景,被天道宗的实力所震撼。街道路面宽敞,马车和人道并行不悖,两丈宽的对流马车路面旁边各有一丈的行人路面,旁边是繁华的店铺。一条条街道地面均由青砖铺成,美观简洁,跨河越坡的石拱桥和行人越街的石柱天桥都是雕刻了精美的图案,而天宫周围的桥梁材质均为汉白玉,金红色二十层宝塔,琳琅满目七彩宝石镶在祭祀上天的庙宇寺庙,远远望去天宫仿佛进入仙境。
从占地一亩停靠着千万辆马车的天道宗驿站出来,有停载着数百艘大小可穿越河流的何舟,有双层能载数百人,上层可宴会露天观景的游览船,文人墨客、婀娜多姿的美女欢声笑语也时不时传到岸边,萧敬天不禁抬头相望。空中微微下起小雨,船家的杂役在二层立柱上铺起帆布,文人骚客们的宴会始终未停,美女弹着琵琶悠扬婉转的歌声引得小鸟飞来,驻在船头叽叽喳喳的附和。萧敬天一时心中也涌现出如果能在应天买栋豪宅,这么吟诗作赋快活一辈子也是值了。
这是天道宗的时代,但也是文人商贾们逐渐登场的时代。汉砖青瓦珍珠白玉丹青金锡骏良锦绣皆非宗门内功所长,百姓修炼不到百岁,只求弹筝搏髀快活人间,宗门们也只能顺应时代的变化,邀文人管理俗物,请商贾供需天下货物,为百姓和宗门所用。
曾经内功修炼功法的考核去掉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文学的科举,炼丹制药变成医术的学问,功法的炼丹一律规划到武院学问的范畴,太医院的规模却越变越大。工匠们开始登堂入室,准许做官。天道宗内的弟子从早年的全员修炼者逐渐演化成文人、算学家、工匠等多种多样的成分,修炼内功者反倒成了少数。世间没有万古不变的制度,唯有求变才是真理。
当然手握神功利器的内门弟子和首座长老们仍然是统治天道宗最核心的权力阶层,掌握了天道宗的武力,就掌握了天道宗,就掌握了天州,就掌握了天下,这仍然是不变的真理。一方面,武功和内力逐渐在民间不再流行,甚至宗门内部也是不会武者居多,一方面武学修炼者开始封闭武学资源,内功心法只为少数当权者所掌握,传内功心法武学的人数以及选择权利被牢牢地把控。他们通过上位者的优势,垄断武力资源,坐享天下的人间富贵,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珍宝玉器俊男美女都为他们所享用。
坐船一刻钟从驿站旁的码头向南再向东穿过内海,就会来到应天城的另一个权贵富人区,长安宫。这里少了天宫周围热闹的集市,却有了富贵闲人的一丝幽静和安逸。走在路上,看到一出出的别院层数不高,却各自占地极广,每一户都有无数的宅子,侍女们在阁楼和兰亭来回穿梭端茶送水,一入侯门深似海就是描述的长安宫区的生活景象。天道宗的顶级权贵教宗、首座、传教们都在天宫居住,而长安宫就是天道宗内政厅权力逐渐变大的官员这些新贵们的住处,这里幽静低调却又可以内里显露真正的实力去享受,每日坐船去天宫上班不过一刻钟。这里不允许建立集市,只有官邸。各级天道宗督台、布政司们直接从天宫街区采买生活所需,再让所有的货物都从码头运过来,寻常人家根本无法在这里立足,想买个油米面做饭,都没有店铺可卖。
如果在长安宫向东就是另一个繁华的富人区,但萧敬天今日的目的是向西去另一个街区——地宫。虽然天道宗把天的地位赋予成至高无上的一切,在教义里仍然给了泥土大地足够的尊重。地宫是广大天道宗中层官员子弟们的聚集处,这里没有那些森严的阶级区分,也没有通天的达官显贵,很多没有权力的巨富商人和中落的天道宗小家族也都爱居住这里,文人和商人们想把这里打造成另一个乐园,而新入应天城的外来户都渴望有一天奋斗到这个街区来。
武学总院即设在这个看起来格调并没有那么高,但是也勉强足够排场的地宫。诸多逐渐被排挤的院系都搬离天宫,在地宫落户。随着研究机构驻扎的越来越多,宗门来这里修炼的弟子级别越来越高,地宫的居民们都以居住在地宫为荣。
当然地宫早年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和白丁区(现改名叫聚仙宫)一样是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地方,只是随着天道宗的强势,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此,聚仙宫和地宫的阶段因为人数的暴增开始显得拥挤,慢慢的宗门子弟和官员一户户的逐渐在此安家落户,老地宫人不是搬到聚仙宫,就是搬到耸入云端的天桥对面新城去住。商人们最爱和宗门子弟一块作为邻居,在百姓中彰显身份,所以他们偏爱这里,不愿搬离,只不过新来的富人却越来越富。
而在地宫逐渐得摆脱了穷人聚集区的名声后,开始加速发展起来,栈州、洪州、海州的帮派以及后来新分出来的黄州、雷州为天道宗马首是瞻,为了免于使自己的门派陷入当年玄龙教一样不利的外交局面,纷纷在地宫这个地价尚可接受又不失身份的地区算过经济账后,在此建立使馆。一家在此,百家在此,各门各派为了不被天道宗看不起实力,无论门派大小,都咬着牙在此建立大片的使馆区。
继小中官员宗门落户、富人落户后,各州使节和其随行商贾的到来,让地宫的商业开始腾飞。到处是新奇的玩意、民族特色各异的服装、各州菜系齐全,甚至一州东西南北的菜偏偏在地宫齐活了。如果想尝尽神州各地美食,只要来了地宫就应有尽有了,百万里的路都不用走,只要迈腿走个一百步即可。
逛过地宫走南闯北的商品,穿过特色的使馆建筑,萧敬天来到了武学总院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