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花歌用尽余力推了一把鬼谷子,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又爬了起来,挡在鬼谷子的身前。
“跑个鬼,今天我就要让姓魏死在这里。”谷鬼子骂骂咧咧的掏出了一根金针,麻利的推入了花歌的后颈的经脉,随之一股山海之气涌入花歌的丹田。
本站不住的身子,一时间充满了力量,就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破岸而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花歌侧脸看向身后的鬼谷子,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一个习武资质九等都够不上,压根不会习得内家功法,自己怎么会有内力?而且还是如此雄厚的内力?
鬼谷子来不及仔细言说,一拍花歌的后脑勺“看个鬼,前面都打过来了,还不上?”
倒是不客气的将人推倒了最前头,花歌一晃神,眼前的魏之戮拄着青龙月长刀挺拔的立在那里,腰间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显然刚才杨旭那一剑气,重伤了他。
虽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还能如此之快清醒过来,便知他的内力之深厚。花歌自然不敢小觑了他,特别他手中还握着青龙月刀,虽被鬼谷子灌入了强大的内力,可还不知如何运用这内力,更不知道现在的内力等级是几等?
鬼谷子显然也看出了花歌的迟疑,一扶额无奈道“气沉丹田,由丹田流转气息,下丹田分别从关元、气海、神阙、命门逐一冲破。调动你命门穴贮藏最猛的暖流,汇聚于你的上丹田,全部气息一招使出!”
面对鬼谷子精确的指导,花歌闭目集中精神,字字记于心,过去的几年里一直研习的书面上的东西,一下子便派上了用场,灵光一闪悟通了如何调动使用真气。
魏之戮忍受不了两人对自己的视若无睹。
“啊!!!”届时魏之戮运气仰天大喊一声,举着青龙月长刀汇聚真气于顶。
气海之强大,一时间天空变得幽暗无光,青龙月刀在天际嘶鸣着,血腥味弥散在死寂的巷子里。
树叶纷纷扬起悬浮空中,只见被青龙月刀刀尖凝结的红光吸引,迅速附去,见其越滚越大,宛如经过炙热熔浆锻造过的火球,随着猛喊声破空,火球冲着两人砸来,山海欲来之势,势不可挡。
让毫无内力的鬼谷子震振飞数步,来不及顾及受伤的自己,破口大喊“拿剑!!!!”
沉静强大的气息罩在花歌周边,墨黑又悠远绵长,使瘦小的身板屹立不倒,丝毫没有受魏之戮的气息影响。骤然花歌睁眼,双眸迸发熊熊玄气,凌厉的真气随手掌撑开,只见几米开外杨旭的佩剑隔空附了过来。
长剑过顶,灌入强大的真气,一道深邃阴森的剑气,伴随着低沉的剑鸣声劈向袭击而来的火球。
电光火石嘭的一声,夜如白昼的强光,刺的鬼谷子睁不开眼,不知是剑气击碎了火球,还是火球挡掉了剑气,再次睁眼探去,两人面对面而立,岿然不动。
鬼谷子大惊,没想到受了伤的花歌,居然能与品级三等手握青龙月刀的魏之戮打成平手,就算自己施加金针,可也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忽花歌七窍缓缓溢出玄色阴气的血,随之透支的身体砸下地面,鬼谷子见此心中一顿,眼神滑向挺立在那里的魏之戮,面色如常,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前方。
鬼谷子一咬牙,捡起了花歌手中的长剑,正准备与魏之戮同归于尽时,魏之戮的印堂穴映出一道红线,魁伟的身体隆然倒下,东部一代猛将就此陨落。
大战过后的寂静中,乌云散去,还予烟雨过后的天青色,一片清明。
“花歌!!!!”惊叫声唤醒了惊诧万分的谷鬼子,转头看去,尽是折回的哑巴月芽。
六神无主的月芽,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花歌的身边,小小的身子勉强揽过花歌,瞧清七窍流血狰狞的面孔,一下子慌了神,失声痛哭起来“花歌,花歌,你醒醒!!看看小萝卜头,你看看小萝卜头!”
“哭什么哭,等死了在哭,也还来得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鬼谷子,已经搭上了花歌的脉搏。
鬼谷子这一吼,月芽倒是止住了哭声,听她的意思,就是花歌还没死!但看着鬼谷子本就无血色的脸,又一脸凝重,看起来更加阴沉,焦灼的月芽急问“怎么样?伤的可重?是不是还有的救?”
鬼谷子不满月芽打断自己诊脉,皱了皱眉,回道“大罗神仙难救!”
月芽心中咯噔一声,鬼谷子拍了拍手上的灰,不顾七岁月芽痛失花歌的情绪,起身就准备离开,一只小手鬼使神差紧紧的抓住了鬼谷子的手腕,稚嫩的冷声道“你必须救他!否则你也离不开福林城!”
鬼谷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顺着手的方向看去,由有些吃惊变成轻蔑的俯视月芽。心中自然对着七岁孩子的威胁嗤之以鼻,魏之戮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你在威胁我?哼!”
鬼谷子的轻视,到让月芽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教诲,越是面对别人的傲慢就越容易抓住对方的把柄,反问道“东部的皇亲国戚魏炎诚、魏之戮两父子,皆因你而死,你觉得魏之戮手下的骑兵,魏氏的皇族会放过你?”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救了这几人,他们就会放过我?笑话!小孩子家家,在乱说话,小心毒死了你了事。”鬼谷子瞪了一眼月芽,吓唬道。
此威胁的话一出,月芽肯定了鬼谷子心中还是惧怕魏之戮的手下和魏氏的皇族。
“如果你真的还有毒药,你怎么不直接毒死魏之戮?还需要杨大哥和花歌以命相拼么?”月芽在赌,在赌鬼谷子不似表面那么喜怒无常滥杀无辜。
鬼谷子顿默了一下,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七岁的孩子居然猜到了这点,自己的确是因为毒杀魏炎诚之后仓皇出逃,没有拿够自己的药品才冒险入城的。
鬼谷子可能被一个小奶娃看穿,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说了这几个人伤太重,没得救了!”
鬼谷子连看都未看杨旭的伤势,如此轻率断定没得救,月芽大胆断定她在撒谎“我保你出城,你帮我就这几个人,如何?”
听了月芽说的话,鬼谷子觉得可笑之极,未搭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七岁孩子的月芽。
月芽知道,她不信自己,忽道“在犹豫下去,就怕刚才的骑兵发现烽烟有诈就要折回了,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了!”
这次鬼谷子再也淡定不了了,大惊道“难道刚才的烽烟是你所为!?”
这次换月芽未着急承认,让鬼谷子自己去猜测,不论时间和缘由,月芽都符合。
月芽如此高的谈判技巧,抛砖引玉,不点破其经过,倒是让鬼谷子多想了些,更是信了月芽。
鬼谷子向外走了几步,月芽的心吊在喉间,很有可能鬼谷子就这样一走了之,但是月芽告诉自己不能退步,否则就立马失去了信任。
望着鬼谷子的背影,反复默念回来,回来,回来。
这可就像奇迹般一样,鬼谷子顿住了脚步,背对着月芽暴躁的喊道“还不来帮忙把板车翻过来?难不成你要奶奶我背着三个死人走么?!”
月芽心中总算松了口气,都未发觉眼角湿润,轻手轻脚放下花歌立马上前帮忙。鬼谷子期间一直也是满口爆粗,而月芽觉得这是她听过最顺耳的粗口。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推着板车的身影渐行渐远,伴随着谩骂声中,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这日的福林城内注定是波诡云谲,白日里不明不白死了一个东部的大将魏之戮,又被不明的贼人点了烽火戏耍了整个福林城的军队,晚间的太师府内一美丽妇人哭哭啼啼,闹的太师头疼的按着太阳穴。
“哭哭哭,哭什么哭!这孩子就是被惯坏的,什么事情都敢做!自古慈母多败儿,我看是一点没错!”太师对着自己的娇妻吼了一嗓子,有抖着手气恼的指着跪倒在地的逆子半响,竟一句骂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挥大袖,大喊了一声“来人,上家法。”
太师夫人也是玲珑剔透的人,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事情肯定严重非常,连说话一直都文绉绉的老爷要动用家法了。
见状,立马哭的更凶,带着哭腔小声的维护道“老爷,你生那么大的气做甚,景儿又未做什么,怎么什么都怪在景儿头上?”
“母亲,你看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死我了,母亲你倒是快救救我!”白衣少年忙跪着移步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抓着衣裙角声声喊苦。
“啊呀,我可怜的景儿啊。。。老爷要是要打死景儿,就便先打死我这个做母亲的吧。”太师夫人一面护着自己的儿子,一面捶胸顿足的哭喊。
这样的戏码,平日里就要在太师府里上演熟十回,回回都是太师夫人连哭带闹的让太师大人妥协。
可一次事态严重,太师并未让步,怒拍了桌案问道“魏景!!你可对得起藩王府上的老夫人赐你的魏氏姓?你若真的无辜!那为何会被人瞧见出现在东面的烽火台附近?现在门外那些魏之戮的骑兵为何一直堵在门口?直嚷嚷要我太师府上交出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