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花歌对东部骑兵的行为很是疑惑,喃喃自问了一句“东部骑兵抓一个鬼医做什么?”
“你竟知道鬼医鬼谷子?”杨旭有些吃惊,从大梁国算起名医,第一的便是名声在外的白衣圣手了,知鬼医名号的人却不多。
鬼医只有在十几年前在东部军营待过一阵子,而后多年未问世事了,花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这些?
杨旭如此吃惊的样子,花歌也发觉自己的话语似乎不妥,眼神里飘过一丝异样,片刻恢复如初对着杨旭打哈哈道“杨大哥忘了我先前是做什么的了?武馆里负责去东部采买便是我了,我们武馆里还有些人去东部从了军,对东部的事情可不是了解的很。”生怕杨旭还有疑虑,花歌还补了一句“刚才那些东部骑兵也讲的清楚,我怎能不知呢?”
杨旭听花歌如此一提,将信将疑没继续问下去,见此花歌紧着的心才放下心来,问道“杨大哥是想找鬼医鬼谷子给孩子治病?”
“雇主对我有知遇之恩,现在小公子昏迷不醒,确实有打算想找鬼医一看究竟。能治好,也不妄雇主的托付。”杨旭系紧了胸前的带子,准备再次向东出发。
“不对啊,刚才那些东部骑兵,明明说那什么鬼医向西逃了呀,那边是去东部的路?是东方向!!!”王贾跳脚的向杨旭的背影大喊道。
这些杨旭的行为却让月芽想起了自己父亲所说的上六,入于穴,敬之,终吉。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出乎意料,才能转危为安,所以月芽猜测鬼谷子还在东部。
花歌起初也没想到,可他记得鬼谷子不会武功,这骑兵追了三日怎么还会抓不到人,这点便也想明白了,也只有王贾一人还蒙在鼓里。
两日后的傍晚,六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东部的福林城。
因各大藩王割据势力,都想侵吞对方的城池,作为东部重要关口的福林城自然是重兵把守。
按照杨旭的设想,福林城应该是城门紧闭才是,可奇怪的是依旧有很多外来的难民涌入,守城的士兵拿着画像一一比对长相才放人入城,一个接着一个的盘查看起来很是严苛。
“下一个!”
为首的士兵嫌弃走得慢,狠踹了前一个人的屁股,骂骂咧咧道“给老子,滚快点!”
“这样的日子还多的是,犯不着和这些贱民费了自己的力气。”说话的士兵抛了一个水囊给对方“喝点水,降降火气。”
“你倒是心平气和,天天在这风吹日晒的,抓个什么狗屁鬼医,他娘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接住了水囊,黑着一张脸骂道。
“看在悬赏三千两黄金的面上,你也忍忍不是。”
听到这,为首的士兵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人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不如帮忙通缉西部藩王府的刺客来的赢面大。”指着城墙上早就破烂不堪的一副蒙面人画像。
“哈哈哈。。。。。。”几个士兵哄笑“老子看你就是又犯赌瘾了,还赢面!”
混在难民中的王贾,踮起脚尖看了看那画像,杵了杵身边的花歌奇问“他们又啥好笑的?我王贾虽不识字,但这一二三四五的数我还是数的清的,这明明就是八千两黄金啊,就是比那什么鬼医值钱。”
“这里是东部,那犯事的刺客是在西部,相隔甚远,再说了他们在这守株待兔,自然如同大海捞针。”花歌还不忘抬了抬面,示意王贾看去“你看那画像,都残破成那样了,那些士兵都懒得更新,证明他们上面的人也压根不在乎这刺客。”
月芽也好奇的挤出人群,看清了画像上的人,眼神犀利,虽遮着面,可就是一股子冷硬的肃杀之气。
“那干嘛还要装模作样的贴这画像作甚,还不如扯了当厕纸来的实际。”王贾粗俗的打趣道。
花歌摇了摇头“这就不知了,可能迫于西部的兵力强大,不敢正面回绝,做做样子罢了。”
王贾和花歌两人说的热闹,倒是最见多识广的杨旭一言不发,神色还有些凝重,下意识的避开了前头的官兵,这一切只有矮众人一截的何月芽碰巧看的清楚。
月芽还在暗自思考之际,被推搡的人撞了一把,险些摔倒,月芽的胳膊一紧,抬眼看去是一满脸褶子的老妇人拽住了自己,慈祥的关心道“小娃娃,没伤到吧?”
闻声花歌这时才顾及到身边的月芽,紧张的看了看,月芽心头一暖,好像什么时候,花歌都是如此担心自己。
月芽黑漆漆的小脸冲着花歌一笑,正好漏出一整排小白牙,甚是喜人,花歌见其没事才向老妇人谢道“多谢大娘,我这走神,差点让奶娃娃给摔了。”
“小兄弟,这小娃娃是你的妹子?长得倒是水灵。”大娘细细的瞧了一眼满脸黑黢黢的月芽,不由的夸道。
逃难当中月芽一直是脏兮兮的面,哪里还看得出长相如何,花歌笑着打量了这个大娘,大约五旬的年岁,了然就是老眼昏花,瞎夸的。
一向体恤他人的花歌自然不会太过较真,笑着问“大娘,您也进城?”
月芽好奇的盯着老妇人良久,不禁皱了皱小鼻子,隐约的能嗅到这妇人身上不一样的味道,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我家儿媳要生奶娃娃了,没得法子,不得不到城里请个大夫!那小兄弟,你们去城里做什么?听口音到不像东部人。”老妇人问道。
花歌这个时候也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也怕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便三分真三分假道“去年,福林城东王铁铺子缺了我们武馆的银两,这个年头这些银钱都是武馆的救命钱,也和大娘一样,不得不去。这不,从大老远的西部赶来要债了。”
花歌也怕这大娘识破,故意扯出了铺子的名字,幸亏花歌在东部的几个城里还有些熟识的铺子。
果然这大娘一副熟识的样子,了然道“原来是城东的王铁啊,这人出了名的好赌,你可要紧着时间去要。”忽掩住嘴巴小声的冲着花歌道“等些日子,这里开战了,人跑了可就要不回了。”
大娘笑着又站直了身子,好意的提议道“我看你带着孩子不易,又是西部人,怕是要遭了那些人的难。”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守城士兵那里。
花歌几人也明白大娘说的意思,西部人来这,免不得要多加盘问,说的直白点便是要受西部守城兵的刁难,不是收钱便是毒打。
“大娘说的是。”花歌笑着谢道。
大娘自然熟的牵起了月芽的小手,眼中满是笑意看着月芽的小脸问“大娘带你入城可好?”
月芽发怔了一会,明明笑的很是慈祥,可自己为什么感受不到一丝的善意和安心?反而此人一靠近,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又来了。
“大娘,我这妹子讲不了话,您可别见外。”花歌忙帮着月芽解释,生怕让大娘误会月芽是个没礼数的孩子。
“哎,都是可怜人,我带你们入城吧,免得遭罪。”大娘叹了口气,可怜着花歌和月芽。
花歌本想拒绝,可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旭忽拉住了花歌的胳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一切听大娘安排便是。”
暗中,杨旭又花歌替了一个信息,让其不要说话,花歌也是聪明人,悬在嘴边的话,硬是又吞了回去,又怕大娘瞧出什么问题,便对着大娘微微一笑。
倒是一旁不知情况的王贾,听到了大娘说可以避过那些凶悍的守城兵,倒是高兴的上前道谢不忘一顿拍马屁“那就多谢大娘了,我们都是一块的可怜人,大娘真是菩萨心肠,一看就是大善人。”
“这大兄弟,嘴巴倒是甜,以后定是大富大贵的命。”大娘一边夸张一边领着几人往城门口排队。
果然这大娘一口福林城话,倒是方便不少,原本排在远远的后头,还和一窝的难民凑在一起,可眼下一下子已经走到了百姓进出排队的口子。
只因这大娘稍稍和边上的守城兵嘀咕了几句,拉着月芽卖了卖惨,哭哭滴滴了一阵,倒是让守城门有些不耐烦,差点扬鞭要打了几人“你们这群刁民,看老子今日不收拾你们!!”
花歌暗骂自己,怎么就信了这妇人的话,一个妇人怎么能有天大的本领带自己几人进城呢?
可不知最后怎么了,这扬鞭的守城兵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下子变得呆滞无神,口中迟缓的吐了两个字“放,行。”
本来其他的守城兵对这些不在意,这城口经常上演这种卖惨,然后发生一些打骂的事情,在加上又是一老一小在前头,下意识的没把这几人当回事,便放走了几人。
此大娘领着花歌一行人,七拐八弯的走到了一个巷子的尽头,四处无人,大娘忽甩开了月芽的手,转身对着几人,似笑非笑的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既然我已经将你们都领进了门,那你们也该回报些什么?不如留下你们几人的眼睛和舌头最为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