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去河边用被太阳晒得已有些温热的河水洗了洗脸,转身翻身上马摇了摇已经空荡荡的酒壶叹了口气道:“又得去弄酒钱了。”一拽马缰疾驰而去。
山下有一马车慢悠悠的走在山间小道上,马车前跟着二十名骑马的护卫。马车里有一女子坐在软榻上,看着马车窗外,边上的侍女说到:“小姐我们在走两里路就到家了,老爷和夫人估计已经在等着小姐了。”
被唤为小姐的那名女子是天盛国盛都林府的女儿,名为林倾暖是林府唯一的女儿,林父名为林卫襄为盛都的骁骑将军,官从正四品,夫人是李芸晴当年乃是林父所在部队大将军李毅的女儿,林父当年只是骁骑营的一名骑兵,因其曾在阵中斩杀了大运国的一名将军,身负重伤侥幸不死,被提拔为副将,后又屡立战功,九战九胜,被皇上赐为骁骑将军,并被圣上赐婚与李毅的嫡女,时至今日林父拒不纳妾,待林母从一而终,也是天盛的一则佳话。
少年本不是盗贼也不是山匪,少年名为赵御,从小便是孤儿,由师傅带大,教他识字习武。对赵御来说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他师父,一个叫做关山的糟老头,可是老头已经死了,临死前告诉赵御,他的父母是被北蛮杀掉的,老头与他父母本是好友,可惜去的时候只能救下赵御,他的父母已被北蛮人斩首,自此赵御便由他抚养成人。
赵御本在邺城,邺城是天盛的边城,是紧邻北蛮的边疆,赵御当盗贼偷的是北蛮人的货物,当山匪抢的是北蛮人钱财。赵御在老头死后结识了十一个同样经历的兄弟,家人在北蛮人入侵时被屠杀,对北蛮人的恨痛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可惜在一次抢劫看似平常的北蛮人货物的时候,那些赶车的马夫是伪装的北蛮士兵,箱子里也都是北蛮士兵,若是平常的北蛮士兵全身而退倒也不难,可那些士兵身携连弩,身披铠甲,而且拉车的马全是百里挑一的战马,十二个人被一百多个北蛮的精锐骑兵包围,最后只逃出来了赵御一人,那十一个兄弟都比赵御大,都拼死护着赵御让他逃出去,赵御才得以死里逃生,当时赵御只有十四岁。原来那一队伪装的北蛮士兵是北蛮派来的先锋想要混进邺城,与大部队里应外合,攻下邺城。赵御一直搞不懂的是邺城这种边城,由紧邻北蛮,按理说本来进城应该戒备森严,搜查严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蛮子混进去,后来邺城被攻破了,赵御就明白了,邺城有蛮子的内应,所以从此赵御最恨叛徒,
赵御骑马悠哉游哉的走在山间小道上,忽见有一马车被围在中间,地上躺着十多个侍卫的尸体,仅剩八名侍卫拿刀立于马车旁,二十多个山匪打扮的人骑马围着马车打转,赵御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看热闹倒也无妨,想来定是从别的地方流窜的山匪到这山间小道上行一些绑票的腌臜之事。
马车里一名女子聊起门帘,倒没被这等场面吓到,冷冷的看着山匪中看起来像首领的那个人问道:“何人派你来的?你可知这是皇城脚下,你敢在这里杀人劫掠,活得不耐烦了?”
为首的人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林将军的女儿,恐怕今天你要跟我走一趟了,让我们这些兄弟享受一下将门嫡女的滋味,再去找你父亲赎人,岂不快哉。”那些山匪也跟着大笑,对林倾暖吹着口哨。
赵御在一旁远远的看着这一切,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人,他认得这个声音,这个六年前下令将他死去的那十一个兄弟乱刀分尸的声音,就算他蒙着面,但他认得这个声音,这个他六年来连做梦都想杀的人,想要将其扒皮拆骨的人,北蛮的统领赛莽,他从邺城来就是为了杀他,赵御一直在找他,在邺城外赵御每碰到北蛮人都会赶尽杀绝,但在杀他们之前,赵御会问赛莽的去向,就这样赵御这六年杀了几百个北蛮人,问了几百个北蛮人,说了几百次赛莽的名字,一个月前终于问到了一个知道的人,他说赛莽被派去盛都了。赵御当时起刀杀那个北蛮人的时候手在抖,他终于等到了,终于找到了。
赵御轻拽马缰,向那个蒙面的山匪走去。那些扮作山匪的蛮子看到了这个骑马的年轻人,便把赵御也围在了中间。
赛莽看向赵御道:“你是何人?来救人的?”赵御拔出了刀,死死的盯着赛莽长呼了一口气:“我不救人,我只要你的命。”
赛莽和一众蛮北人笑道:“老子杀的天盛人不少,往常都求着我放过他们,今日到碰上个送死的。”
林倾暖也把目光转向了这个持刀坐于马上的男人:“公子是何人?”
赵御没有回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不知杀了多少个北蛮子的刀,这把刀还是老头临死送给他的说是他父亲生前的佩刀,又抬起头看着赛莽:“我是来杀他的,也是来救你的。”
话音刚落,赵御一紧马缰冲向赛莽,赛莽和一众北蛮士兵也冲向赵御,赵御直接飞身从马上跃起,一道劈向赛莽,赛莽的刀被劈断了,刀光从赛莽举起的刀一直向下一个斜劈便将赛莽的人头斩了下来,其余北蛮士兵还没缓过神来,赵御便又持刀冲向他们,不过十息,无一活口。
赵御看着赛莽的人头把刀收回刀鞘:“我六年来每日练刀,每日杀人,为的就是让你下去陪我那十一个兄弟,我在他们坟前发过誓,定有一日我要带兵踏平北蛮,无论男女老幼,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你在地下看好了,我会找到你的家人,让你全家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