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寿春,喊杀和痛嚎声交织,震动天地。城垣下不断有军士倒下,血肉模糊,没倒下的军士继续冲锋。城垣上开始有零星军士怯战欲退,但皆被将领斩杀。护城河上浮满尸体,河水已被鲜血染红。
袁术亲临一线督战,旁边麾下上将军纪灵承诺今日之内破城。城中陈瑀下令死守城垣,自已收拾细软带准备领亲卫从另一门出逃。
寿春战事今日便定,阜陵国亦是如此。
为了不出任何纰漏,刘赦下本钱尽可能的把府中布置得华丽喜庆。但小半日过去,到场的只有少数几家小士族,而包括葛昕和郝桐在内的阜陵国大士族都没见人影。
府中议事殿。
刘赦坐上位满脸愁色,刘墨依然盘坐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桌按,杨延琪则在擦拭手中银枪。
“葛昕和郝桐怎还没到?难道是起了疑心?”刘赦终于忍不住发言。自古等待最折磨人,因为世间之事充满不确定性。
“整定点啦,急啥?那两家伙铁定会来。”刘墨表面胸有成竹其实心头慌的一匹,有节奏的敲击桌按就是掩饰,倒不是讲他心理素质有多差,任谁经历此等大事都会如此吧?
全场最稳的应该是一言不发表情冷峻的杨延琪。
“倘若葛昕和郝桐今日当真不来,该如何是好?”刘赦依然不放心。
“父王放心,这几天我早已经想好了后路。如果这次真的没能把葛昕和郝桐拿下,咱就携家带口渡江在做打算。”刘墨虽然比不上当世那些变态谋士,但也有个凡是留后路的习惯。
别人不晓得,但刘墨记得很清楚——现任扬州刺史陈温即将凉凉。至于是死于袁术之手还是病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袁术占领寿春后扫荡九江各县到下一任扬州刺史刘繇到任中间的空白混乱期,无论这期间有没有一支几千人的兵马助阵都要在秣陵站稳脚。
“南逃?!绝无可能!本王绝不会弃祖宗基业于不顾!”刘赦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把刘墨吓了一跳,就连安静的杨延琪也看向他。
愣片刻,刘墨才说道:“父王,你又不是不晓得袁术兵多将广,阜陵国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咱只有依靠长江天险再伺机而动。再说,咱祖宗的基业是整个天下,这才是咱首要守护的。”
“你!”刘赦语塞,实在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了,安心就是,等咱在江东站稳脚跟,马上挥师北伐夺回阜陵国就是。做大事者,可不能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刘墨翻遍前世记忆,胡诌了一段大道理来安抚刘赦脆弱的心灵,但听得最起劲的却是杨延琪。
刘墨仰头把酒盅之酒一口饮尽,忽然转移话题:“父王,我是不是有个远房兄弟叫刘晔字子扬?”
话题跳得太快,刘赦脑袋有些转不过弯,顿了片刻才点头回答:“子扬?本王也有数年未见他了。”
刘墨本只是依稀记得刘晔是头任阜陵王之后,如今得到肯定答案实在是大喜过望。不正愁每个人帮着出谋划策么?刘晔不是最佳选择?
“等解决了葛昕和郝桐,请父王写信给他,希望能共谋大事。”如果刘墨有足够的力量,怕是此刻激动能把手中酒盅捏瘪。
“素闻子扬身怀大才,确实可招揽共谋大事。”刘赦表示很赞同。
“禀殿下,葛昕和郝桐到了。”秦大疾步走进议事殿。
“终于到了。令弓弩手准备!”刘赦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起身同时甩袖下令。
“夫人,该随为夫去会会咱的葛相和郝中尉了。”刘墨笑嘻嘻起身。只要葛昕和郝桐敢来,就有十足把握。而且还有埋伏的弓弩手做保险。
杨延琪白了刘墨一眼未说话,提起银枪就打算往殿外走。哪需要什么弓弩手?待本姑娘现在就出去将葛昕和郝桐当场斩杀。
“殿下,除了城中大士族皆随葛昕同来外,郝桐还领着约一百甲士。”秦大接下来的汇报让三人皆一愣。
神马情况?难道鸿门宴被识破,打算直接攻打王府?不应该啊,都做到这地步了怎可能被识破?难道府中出了奸细?也不对!冷静点,打仗把士族家长带着干嘛?而且只率一百人攻打王府也捞不到好处吧?只是简单的示威?
“王府只有五十军士且大多未上过阵,怎敌得过郝桐麾下一百精锐甲士?这该如何是好?”刘赦表情切换是真的快,这不,现在又是愁容满面了。
“事已至此,父王也不要担忧,咱就按原计划进行。”说罢,刘墨看向杨延琪,少有的严肃坚定:“别犹豫,别废话,找准时机就斩杀葛昕和郝桐。”
“擒贼先擒王,延琪晓得。”杨延琪自信一笑。
刘赦又在刘墨胡诌的大论前安心不少,然后深呼口气去迎接宾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