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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朝露相惊四座,从此寻常是路人

清枫堂,武修场,秋风萧飒,斜阳凄绚。

清枫堂基本所有的学子们换上了宽松的练武装,穿上了有一定弹性的木布鞋,一个个整齐的排列在武修场上。在武修场的一边,是一位老者,年约80,却精神矍铄,气质凛然,身材虽看似瘦削,却透着一股精干的意味。新唐国的大部分人还是遵循自然衰老的规律,平均寿命在50-60岁之间(自然卫生条件限制,这已经算不错的了),但是对于占人群少部分的真武修行者来说,随着境界的提升,细胞衰老的速度减慢(细胞端粒酶的衰退减慢),平均寿命可以延长至70-90岁之间,境界修为越高深(当然得是健康的高深),衰老就越慢,古籍有记载以来,最长的寿命是280岁。眼前这位老者,虽是俗世的80高龄,却如同俗世的40-50岁的精壮中年人。

此人名唤洪牧,乃青灵门掌宗副宗主,修为:宗境小成,掌法一道宗师。能够被世人成为宗师,可见修为已臻化境,已可开山立派,传承道法。真武一道,修炼到巅峰,都是殊途同归,宗境小成,便说明真气的醇厚度与运用都是顶尖高手。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高人,一般不太会出现在青阳镇—清枫堂这样的地方,能够邀请到剑圣过来讲解一二已是极为难得,宗师这也是第一次。所以,陆先生、欧阳先生、柳夫子、秦夫子等等,所有清枫堂重要人物全部出场,一众人在武修场的一边亭中坐着观看。说是观看,其实是陪客以示对洪宗主的尊敬。

新唐国文武并举,对于德高望重的文人与修为高超的武者,世人都是同样尊敬,文能安邦治国、管理天下纷纷事,需要的是文化礼教、智商谋略;武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保家卫国,两者原本便相辅相成,不可或缺。新唐国皇帝在朝堂上也是同样倚重文臣武将,均衡权利,互为制衡。

“各位学子,你们可知我新唐国泱泱大国之中,适合修炼真武的人占有多少?”洪牧朗声说道,声音却传入每个人的耳朵,这年代没有扬声器,却可以凭借真气以扩展声音。

“青叶,你知道有多少吗?”一位长相公子哥的富家子弟恰在落青叶身旁,便习惯性的问道,旁边孙茂才也是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落青叶。这些年来,对于落青叶的博闻强识,学堂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服,很多以前不怎么关注落青叶的学子,包括很多官家子弟,都开始主动接近落青叶,管家子弟多是教养不错的人家,他们的眼光也向来好于一般人,谁都看得出落青叶绝非池中之物,是以是好者颇多。

“我新唐国共47州,3万万人口,根据弘德十五年兵部的小样本调查概率,适合真武修炼的人约千分之二,以此推算我新唐国适合真武修行者约占60万,但是适合修行真武,并不代表日后可以修成一定真武境界,真武修行需要的资源、机遇都是不凡,再加上个人意愿,这60万人口中恐怕也只有3-5万人,加上如今边关时有战乱,每年真武军都有耗损,这个数字只会更少。”落青叶十分轻松的说道,周围一群学子都是侧耳倾听着。

“这位学子说得很对,适合真武修炼的本就千分之一,最后真的可以踏入真武届的的确更少,只有数万人耳。”洪牧颇有几分惊讶的朝落青叶看来,落青叶是十分惊讶,他们只是小说述说,却依然可被感知到,说明这位洪宗主的五官感知力确非常人所及。

“真武修为者实为稀少,每年我青云门虽是广招天下贤才,却符合资质者寥寥无几。但是真武一道却是十分重要,是天道赋予我们的一种宝贵的力量,无论是强身健体、还是保家卫国,都是是关键之道。近年来邻国:后楚,北韩,南宣国等大国,包括东瀛、爪瓜等诸多小国,都是大兴武道一途,其心不可不察。我青灵门每年为朝廷培养一定规模的真武军,虽身处江湖,却也是心系家国天下。你们清枫堂虽远离庙堂,可也是高人辈出,陆夫子也是我等好友,这十数年来来我青灵门下修炼的精英也是颇多,今日老夫来此探望故人,恰好应陆夫子之邀,来与你们年轻人做些交流。”

“老夫今日在此,尔等可前来测试一下自己的武修资质,以我青灵门特有的测验方法:灵触,若有资质合适者,老夫可引荐青灵门,若是资质上佳,老夫可直接引入我掌宗门下。”洪宗主看来也是抱着招纳人才的心思来这清枫堂,前几次剑宗从清枫堂招来的几个资质上佳的事情到现在还让他印象深刻。

“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前几日,我就发现自己体内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力量,一掌把家中的柳树都给劈断了。”一个提醒肥胖的男生激动的说道,说完第一个走了上去,朝洪宗主鞠了一个躬,然后恭敬地站在洪宗主面前。

洪宗主轻笑,也不多说,指尖一道真气摄入小胖子的眉心,真气十分柔和绵延,入体不会给人带来不适,相反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游遍周身。很快,小胖子放了一个响屁,一阵不好意思的面红羞涩。

“这位少年,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将来还可以报效朝廷。”洪牧也不嘲笑,一副和蔼的面色说道,引来场下一阵欢笑。其实青灵门的灵触之法,也是颇为神奇,真气入体之后,会暂时激发人体的武修潜能,暂时打通体内经脉,如果是资质上佳的人,这股真气会被回旋扩增,最后再由周身散发出来,散发出来的真气越强烈,说明此人武修资质越佳。

又陆陆续续有几个少年上去测试了,毕竟少年多有江湖武侠的梦想,可惜好像不管上去多少人,洪牧总是微微摇头,或是轻轻挥手,不多时间竟是场见一大半的学子都是尝试过,却未曾有一个人符合武修的资质。看来不管是清枫堂还是哪里,这千分之一的武修资质确实并非开玩笑。

不多久,落青叶看到青瑶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去,脚步之间明显有些犹疑,青瑶即便是穿着宽松的练武装,还是一样好看和气质不凡。青瑶静静立在洪牧眼前,洪牧都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随即,也是一道相同的真气飘入青瑶眉心,原本在大家都觉得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洪宗主摇头或者挥手的动作,可却迟迟没有发生。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了,青瑶体内的那股真气一直都没有散发出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青瑶的气质开始发生改变,不,准确的说是一种实质性的气场,开始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原本无风的练武场,在时间积累到一个点之后,瞬间由青瑶为中心,一股实质性的无形狂风向周围三维空间中猛烈的散发,练武场一种学子皆是被震退了三五米开外,风过洪宗主,洪宗主不动如钟,白衣咧咧作响,只见洪牧瞬间从座椅上站起来,眼神射出一道道震惊之色。

“这,这,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仿佛被谁猛推了一把,险些没摔倒。。。。”

“洪宗主怎么了,为什么如此震惊?!”

“你看陈青瑶脚下,地砖裂了好几块,这是什么情况?”

“哪里突然袭来的狂风?”

学子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有些眼尖的人,看到洪宗主的眼神,大概就已经猜到一二,莫非这陈青瑶的资质属于上佳?按照洪宗主的说法,散发出来的真气越强烈,说明资质越加,那刚才的狂风应该就是散发出来的真气?这尼玛资质是什么鬼?

别人也许看不太清楚,落青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从洪牧射出真气的纹理,真气是如何进入青瑶体内的,包括真气在青瑶体内酝酿扩增的过程,以及最后猛然散发出来的过程,落青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准确的说,是感知,一种不同于五官的感知,真气外放至少三丈,按照青灵门的古籍记载,这种资质几百年以来只有一个人曾经达到,那边是青灵门前任大宗主,现在已经仙逝了。青瑶者武修资质可用八个字形容“武学奇才,天资纵横”。

“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从何来?”洪牧有些激动的问道。

“学生陈青瑶,家住青阳镇陈府。”陈青瑶仿若无事人一样,十分平静的说道,似乎对此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武学天才,资质绝佳!百年难得一见,上一次这样的资质出现,便是我的师傅,也就是青灵门前任大宗主。孩子,你练武资质奇佳,武学一道极为适合你,若是你来我青灵门修行,将来必可有一番大造化。”洪牧激动的说道。不远处的陆先生眼神闪过一丝担忧,他早该想到青瑶不应该参与测试的,其他夫子也是震惊无比,每想到这看起来文静纤弱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武学资质?

“学生自幼身子羸弱,不懂修炼,此事还得请示父亲,以作定夺。”青瑶眼神看向陆先生,投去求助的目光。陆先生轻笑,赶紧走来,这女娃子身份可是不同,不可有所差池。

“洪宗主,这样,青瑶家室特殊,修道一事待下来我与你细说,青灵门,青瑶日后自然是回去的。”陆先生眼神微妙的看着洪牧,不远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真气也是传入洪宗主的耳中,自然是欧阳璨的真气,欧阳璨是青灵门剑宗堂主,剑圣的身份,自然十分清楚青瑶的情况。青瑶体质特异,这一点就已经极为不凡,这也是青瑶身患不治之症的原因所在。

真气传音:“洪宗主别来无恙,我是剑宗欧阳璨,青瑶身份特殊,此刻不宜多说,还望见谅。”

“这两位老狐狸原来早就知道青瑶的资质逆天,原来剑宗早就盯上了这女孩儿,不过这女孩岁资质逆天,却天生有几股经脉的残缺,这种体质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十分危险啊。”洪宗主心下想到,既然这两位老狐狸都这样说了,想必其中必然有因果,暂且不提。

“嗯,孩子,这是我的掌宗宗门铜令,日后若是有需求,执此铜令前来青灵门找我,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洪牧也没轻易就放过这样的逆天资质,顺势给了青瑶一块铜令。

先下练武场还剩几人未行测试,落青叶是故意隐在身后,他很清楚,如果被检测资质,自己肯定又会引来一阵风波,正在犹豫要不要开溜的时候,刚好被洪牧给盯上了,经过刚才青瑶的测试,洪宗主是秉持着一个都不能放过的原则,死死的盯着下面的人。无奈,最后一个,落青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心中默念着娘交给他的心法,努力掩饰体内那“磅礴”的真气海,希望不要太过火。青瑶在把落青叶一脸无奈、焦虑、乃至有些局促的表情给看了个清清楚楚,心想:你个坏小子,欧阳叔叔很早就对我说你深藏不露,武道修为非凡,我多次无意问起,你却是假装不知,这次看你怎么回避,青瑶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刚好这笑被落青叶给看到了:这下尴尬了。青瑶很少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一道真气飞速的闪入了落青叶眉心,原本青瑶以为应该像她一样要持续很久,可没曾想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真气便外放了出来,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没有狂风,没有强大的气流,更没有巨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又过了好几个呼吸,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大家觉得落青叶可能也没有武修资质,比较放心的时候----毕竟落青叶这变态在文治上已经不是人了,若是再在武修上逆天,还有天理了?

“咦,洪宗主怎么了?眼睛怎么都红了?为什么一动都不动?”有个细心的学子突发说道,话音还没落下,刹那之间,以落青叶为中心(刚好落青叶站在练武场的中心)向练武场周围一直辐散,直到练武场的地砖铺设结束的地方,再外开2丈的鹅卵石路,瞬间出现无数道裂缝,仿佛都是凭空出现一样,毫无预兆,若是由高空俯瞰,便可以看到一张巨大的地裂纹组成的网瞬间铺设蔓延看来,最后华为齑粉………以至于很多学子直接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直接倒地,练武场开外的三棵柳树直接应声倒地,从开始出现异常,到结束,只是刹那的时间,而且出来地裂然后齑粉之外,毫无其他征兆,至始至终没有强大的气流与各种异常的光线,如不是实实凿凿的化为齑粉的地砖,和不计其数跌倒的学子,人们不会认为曾发生过什么。

“完了,这下玩大了!什么情况?我用轻灵明心法隐去体内气海,可为何反却将体内七分之一的真气给全部引了出来?太坑了吧这也?”落青叶彻底无语了,老娘啊,你的心法不靠谱啊?。。。。

“这尼玛该怎么解释?!”

洪宗主已经呆若木鸡,但是泛红的眼神,已经紧握的拳头,都说明刚才实在是搞得太大了些。

远在一处阁楼上的欧阳璨手中的酒壶也瞬间掉落:“这气息,宗境之上?不对呀,后劲不足,程度不够,可者气息也太过霸道,除了宗境之上,人间还有什么气息可以比拟?”

青瑶在一旁倒是并未跌倒,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落青叶,张大了嘴巴,心想:“好个落青叶,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满场皆惊,满场死寂,秋风忽止,斜阳凄烈,照在落青叶那一张充满尴尬、无奈、悲惨的脸上,他仿佛一个尴尬的妖孽站在人群中间,而四周倒了一片一脸脸懵逼的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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