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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古楼古卷一双人,此情此心两相悦

春去秋来,冬至暑往,星月轮换间,又过去了三个秋。

这三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却又岁月寻常。这世上很多重大的事情,原本都属于慢变量,酝酿于无声寂寞,看似寻常而已。

三年来,最为显著的变化是:我们的主角落青叶已经15岁,长成一位精神的帅小伙,配上中等的身材,也算身姿矫健;距离从清枫堂毕业还有一年,一年后的秋天便可以选择参加秋闱,或是经营实业;藏书楼,落青叶已经看到了最后第四层(第五层是休息观赏场所),这里的书籍最为久远,却也最为原汁原味,最为经典,藏书并不太多,看来再有2个月就能够看完。

武修,落青叶现在已经不再去落月潭修炼了,原因很简单,落青叶体内的真气存储已经达到某种圆满的境界,再去已不能再多收获;现在落青叶从青牛村到清枫堂,只消几个呼吸的时间,而且身后再没有出现过跟踪的“尾巴”(也就是欧阳璨,一来落青叶从未有危害陈青瑶的意思,二来慢慢的,剑圣欧阳璨的身法已经跟不上落青叶了),这一点让落青叶更加佩服他母亲张嫣——当世论轻功身法,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超过他母亲;关于武修再多说一些:落青叶内功修为臻于上乘的同时,外功招式运用,应该也不能说是荒废,剑法、拳法、掌法、棍法、乃至是脚法等等,相关的招式秘籍,落青叶都有涉猎,而且可以说所学甚广、记忆深刻(没办法,就是记忆好),原因无他,清枫堂三楼的一处小隔间,便藏着丰富的关于武修的相关书籍,其中自然包括很多秘籍(当然最好的也就是中上层的秘籍),落青叶毫不客气的全部给记住了;加上再时而请教他爹一些外功的心得,是以落青叶现在基本简单的剑法、掌法、拳法等还是掌握的。这个世界的真武,最为注重内功修为,原因用脚也想得出来,真武相当于一种原力,在强大的原力面前,一切招式都很多余,特别是她母亲那种以“快原力”著称的真武修为,就算不会招式,也是江湖巅峰的存在。

落青叶前世原本是学习西医的,大内科的西医,学业算是精通,曾经大学期间也是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专业排名都是名列前三。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也并未放弃医学一途。所以落青叶十分关注医学书籍、医学知识的学习,没错,这个世界还是中医的世界,《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等等都是极为仔细的研读,可以这么说,若是不深研这些医书,落青叶早就把藏书楼的书看完了。中医一脉与西医讲究的细胞、组织、器官,分子、信号通路、代谢很不相同,但是并不代表毫无关联,落青叶所精通掌握的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生理学、病理学、病理生理学、药理学、诊断学等等,其实掌握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和中医相互印证的;加上落青叶脑海中还有这个世界所没有的唐朝以后的医学书籍:《本草纲目》、《脾胃论》等等,对于医学的理解,可以说落青叶有着超越他所在世界的认识深度。别的不说,单单是把脑海中现代医学的一些基本概率抛于世上,便足以引起轩然大波了。

这些年落青叶父母经营有道,倒是赚了不少钱,青阳村上的土地早已租给农户帮着耕种了;在青阳镇上把原先二十几平方米的屋子也扩建成了好几倍,现在可以算作是一个百来平米的小别院了。俨然可以是一幅小地主的模样、城里人,可落青叶父母偏偏不愿住在镇上的“别院”中,宁可天天住在青阳村的小木屋中(虽然几经修葺,小木屋早没了原来的简陋,倒是精致了很多),享受着田野生活的宁静安详。对于这一点,要是寻常的孩子恐怕不依,可落青叶(算起灵魂年龄已经50岁)却非常喜欢。至于那镇上的小别院,就看心情了,也许落青叶父母想的是想将它作为落青叶将来娶媳妇的婚房吧(不管哪个时代,这一点的操心,父母是从未断过)。

关于琴乐的修习,落青叶也是没有落下,相反是这是落青叶十分感兴趣的课业。求着父母花了不菲的价格买了一把古琴,落青叶是天天有时间就弹奏练习,手指划破那是家常便饭,十个手指厚厚的老茧见证着落青叶对于古琴的喜爱。落青叶不仅仅是弹奏现世的古曲,也会练习现代文明的乐曲,经过调整改声,竟然可以弹奏出那些上一世在地球上十分流行的乐曲,听着那些熟悉又新奇的乐律,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慰藉。落青叶在琴乐上的修为,已经不浅,在欧阳女先生的琴乐课业中,已经超越大多数学子,包括那些富家子弟,更是颇得欧阳采薇的喜爱,欧阳先生对于落青叶弹奏出的那些韵律不凡的曲调,包括《杨花落尽子规啼》、《知我》、《十年人间》等等,都是颇为赞赏,在课堂上都是明显偏爱。原本其他学子都颇为嫉妒,可是看到落青叶满手厚厚的老茧以及接人待物那种谦逊从容,也都是心服口服。

琴乐一道的学习,比起天赋,最难的也许还是坚持,而且是持之以恒的坚持,一种方向正确的刻意练习,而整个清枫堂,比起坚持这件事情,没有人不服气落青叶。落青叶在清枫堂的这7年时间,几乎从未午休过,以至于“君卧院”里原本他住的房间都要撤除,但是管理学生生活起居的蔡姨却坚持为他保留,说这是一种很好的提醒。放完学堂,在几乎所有学子都在往家赶的情况下,每每这时候,同学们都会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往着相反方向走去——自然就是藏书楼,而且雷打不动的坚持看书到酉时结束;7年来,落青叶总是来得比清枫堂的看门大叔要早半个时辰,永远是第一个等在门口看书的那个学子。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叫做时间的力量,慢变量的力量,成为时间的朋友,之所以可怕,因为违反人性,想要达到就要克服巨大的人性弱点,极其的自律,抵抗人性中好逸恶劳的本能,耐得住精神上孤独与寂寞,这真的很难。这些事情,哪怕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子,都未必可以做的到,而落青叶在外人看来,是从一个10岁左右的幼童开始,一路坚持了这么多年,期间还从未间断过(当别人知道他授衣假、休沐日、田假也全部来清枫堂看书时,只觉得不是人),仔细想想看,这其中的坚毅不拔的心志,好学发奋之程度,已经是极为变态,可偏偏在这样的高强度、看似“耗竭生命”的学习之下,他的身体却极为健朗,甚至是在武修课上都表现不俗,真是让人有一种无法理喻的感慨。

至于经义、诗词、宗理等课业的学习,更是没有人会和落青叶去比较,看玩笑,这家伙号称“通读道藏三千”,整个藏书楼都要被他“吃”了,博闻强识的功夫,可谓无人能及,简直非人类。多少次各位夫子所能想到的,他都知道,而且清清楚楚得给你把藏书楼中的藏书位置都说出来;多少次各位夫子也一时语塞的,他还能够知道,而且经常见地非凡、语出惊人思,很明显这家伙不仅仅是记住,更是融会贯通了。以至于后来夫子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些言论出自何处,去来问一下青叶就好了。”居然省去了不少夫子们赶去藏书楼翻阅查找古籍的麻烦,活脱脱是一个行走的藏书楼。连一向自负的陆先生,也已经毫无疑问的表现出举荐落青叶为官从政的意味了,一开始还会说“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到后来干脆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而是直接改为“后生可畏”。

三年来,还有值得一提的便是我们的青瑶。青瑶已至及笄之年,一袭素婉青衣,飘然脱尘,青丝款款,淡雅如清荷幽芳,温婉似秋玉含露,颜若春风、秋霞,灵秀楚楚,一种东方女子独有的婉约清秀、淡雅芳华,配合那种诗书底蕴的气质,当真是“何似人间尤物,出尘天上仙”。喜爱并追求青瑶的人数不胜数,却从未见到青瑶钟意何人。这些年,如果说清枫堂学子中,除了落青叶之外,谁的学识最为渊博,自然便是我们的青瑶。在落青叶7年孜孜不倦的藏书楼学习生涯中,青瑶是第二个孜孜不倦的人,他俩也是唯二的两个人。如果说整个清枫堂中,谁与青瑶相伴的时间最长,那自然也是非落青叶莫属,两人清晨与晚间在藏书楼中看书,已经持续7年。从一开始,落青叶见到青瑶的那种小胆怯与小害羞,再到后来自然而然的点头打招呼,再到后来干脆两人时常坐在一起看书,并时不时的探讨一些有趣的问题。这些年来,落青叶心底里确实是对青瑶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位女孩热爱生活,很有灵气,在十分好看的容颜下,是一颗坚韧无比的心,同样更是一颗善良的心,和落青叶一样有一种超越本身年龄的成熟与深邃,是的,就是深邃,落青叶一直很奇怪,青瑶很少提及自己的身世,落青叶也从不多问。落青叶也算是见到过不少美好的女子,可青瑶是独一无二的,青瑶身上符合他对东方女子几乎所有美好的想象。

青瑶应该算是落青叶的一位很好的朋友,不一般的朋友,也许连落青叶自己都不曾察觉,可能已经悄悄超出些朋友的范畴。

而对青瑶来说,落青叶也同样是一位很好的朋友,他性格温和坚韧,从容谦逊,思想深邃浩瀚,博闻强识,连她都觉得不如;心智坚定,虽是小农出生,却眼神中找不到一点卑微与畏惧;他的学识见地有时候连夫子都赞叹;他的琴声让她知道:一个男子竟然也可以弹出那么柔情百转,那么恢弘壮烈的曲调;他是“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那个励志少年;他是曾经灯下看书流泪的那个少年,最为重要的----他是她不多岁月中,唯一个静静陪伴她度过那么多孤独夜晚的男子。也许青瑶也未察觉,对于青叶的感觉,也已经悄悄超出些朋友的范畴。

古楼古卷一双人,此情此心两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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