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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烈日终有残阳时,我心皓月始如初

山水清悠悠,白鹤入夕阳;古道没桃香,琴音绕炊烟。

落青叶父母所选的住处,说起来真是景色宜人,美可入画,在一种介乎悠渺空灵的意境中,却又不乏人间烟火气,人浸其中,当真是心旷神怡,有顿然忘乎烦恼的奇效。

可落青叶今日的确烦恼颇多,这美景美色包括眼前这一桌子美食,依然难以令其释怀。

“小叶子,看你今日从学堂回来,便一直是愁色满面,今日是有何事情发生?”母亲关切地问道,言语清缓。

“娘,今日学堂师傅讲授到关于真武的修炼,孩儿甚是好奇,可学堂师傅却说我和茂林学武资质欠佳,不如专心学业,将来考取功名更为实在些,似是不愿教授我俩。难道是看我俩出生寒门,便另眼相看?”落青叶组织好语言,准备进一步打听有关真武世界的事情,虽也未抱啥希望,毕竟在落青叶看来自己的父母也只是乡中农妇,未必了解那玄妙的真武世界。

“原来是这件事情哈,小叶子,这倒是不能怪你学堂的师傅,他也是替你考虑了。”落长生听完落青叶的讲述后,自然说到。

“是啊,小叶子,你可知真武的修炼,要求颇为苛刻,而且此道修炼,所耗费时间、精力与物资都是巨大,若无专人从旁悉心指点,还容易走火入魔,一般的家庭的确是不太适合进行真武修炼,当初爹娘将你送入清枫堂便是希望将来小叶子可以学些文化,若是愿意走走仕途之道也行,过些安稳日子,毕竟真武的世界,打打杀杀,实在是不太好。怎么,小叶子是对真武感兴趣了?”张氏很认真的向落青叶解释道,如果让落青叶知道他父母都是真武界巅峰高手,不知落青叶会不会气晕。

“爹娘,孩儿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在这世界中,如果我们没有真武的修为,会不会很被动啊?比如说被人欺负,受人宰割,或者说难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落青叶夹起一块肉塞入嘴中,边吃边说道,刻意显得自然些。

“小叶子,你怎会这么想?你看爹娘都是都是小百姓,在这青阳镇、青牛村不也过得好好的嘛,咱们来这已经十年了,十年来日子虽平平淡淡,却是自得其乐,没有江湖的纷繁喧嚣,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打打杀杀,与这优美的山水为伴,与你爹和你一家人守在一起,不是很好吗?相反,一旦你进入真武世界,拥有修文,卷入纷争,便会身不由己,可能连一天清闲日子都是过不上咯”张氏若有所思的回忆起过往岁月,不禁感慨纷纷,全然不顾落青叶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对于那玄妙、有趣的真武世界又怎么会不好奇?不过,好在落青叶其实是一个灵魂成熟、早已历经风雨的人了,对此倒是完全可以理解。

“你说这些,小孩子怕是还不太懂,他看到真武世界的有趣,那个少年不喜欢?”落长生笑嘻嘻的说道。

“爹,其实我很能理解娘所说的,其实我也是不太想修炼习武的,如果世界太平,人心安分,这世界又何须什么真武,可惜我近日所见,满眼的都是贫富差距,满眼的都是阶级差距,身处高位的人总是以一种藐视众生的姿态俯视不如他的人,我辈小民却是上升之路极窄,和平时期,大家相安无事,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可一旦战事纷起,时局动荡,江湖风雨,恐怕是难有自保之力,那时又何谈幸福?”落青叶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想法,非常真实地把对于学武的思路说了出来。

“咳咳咳----”落长生刚喝下的清酒,被落青叶这一番话给呛到了,张氏也是动起的筷子突然木僵在半空中,这老两口突然同时震惊的看着落青叶,两个人的眼神里充满的不可思议、震惊、迷惑。

“青叶,你的这些言论又是从何而来的?”落长生再次正襟危坐起来,表情严肃的问道。

“爹娘,你们也不必惊讶,孩儿自上次生病之后,突然之间脑子似乎是开了窍,有很多思考漫入脑中,这些都是孩儿自己观察思考所得,还请爹娘释疑。”落青叶更关心父母的真实态度,也就随意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了。

“你倒是变了个人一样的,让你爹娘倒是吓到了,不过你的想法的确很好。”落长生也是调趣到,仔细打量过落青叶,确认除了这脑子外,没啥异常后,继续说道。

“近些年,确然不同以往,边疆战事频起,这江湖也是风雨再现,人心浮动,短时间内看似尚有太平生活,可这以后会怎样,却是说不准了。青叶,你的想法很对,为人自当居安思危,不能只顾眼前;况且这世道的确还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道,没有实力,恐怕是连平凡也是做不到的。”落长生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张氏,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十年来,若非他二人境界修为臻于化境,可以隐匿修为于无形,可以易容(真武世界,当修为到某种境界,真气可以改变肌肤纹理),可以消弥危机于细微,恐怕早就被各种苍蝇蚊子一窝蜂地找上们来了----好在他们根本找不到,即便找到了,不管来者是谁,这些年还没有修为超过落青叶夫妇的,再次被落青叶父母给欺瞒过去,也至于后来找来的人越发少了。

落青叶看着他爹娘,开始狐疑起来,这话说得,看来这老两口对于真武世界很是了解的样子嘛,莫非是高手?落青叶决定试探一下。

“可惜了,爹娘,咱家都是小老百姓,恐怕也没有这修炼的机会了;我看那些富家子弟都有机会去青灵门修炼的,哎。”落青叶故作忧伤的说道。

“臭小子,倒是会卖乖,就你那点小心思,为父还看不出来?钱咱是没有,青灵门也不太可能进了----”落长生故意看着落青叶停顿了一下,果然落青叶一脸坏笑的脸变成了呆鸡样,落长生很满意,继续道:“不过,这修行倒不是说不可以。”

“行了行了,对自己儿子还卖关子,小叶子哈,爹娘呢其实也是真武世界的修行者,只不过以前厌倦了那样的江湖生活,便隐姓埋名在这块舒适地生活了起来,本来你不提,爹娘也是准备把一些关于真武的修行心法传授于你,毕竟真武的修行还是好处颇多,只要心正念清、坚持修行,莫说是自保之力,就是改变这世界,又有何妨。”张氏白了一眼落长生,耐心的跟落青叶说道。

“这真武修行,包括内修与外修,神在内修,外修只是一种辅助----可惜连这一点,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没搞清,即便是青灵门的有些老家伙们也未必清楚。内修真气,真气重在积累与运用,世人皆知真气的变化运用,需要坚持不懈的日日修炼,需要不断的实践运用,爹娘以前也是这样认为,可这些年爹娘隐居在这山水之间,却逐渐领悟:可能世人对于真气的理解有误,真气也许还取决于一些其他东西,比如这青山绿水,比如这天地精神,这些呢等你日后修炼到一定境界就知道了。”果然还是妈妈的心思最为细腻,对于真武的解释可算是清晰明白、细致入微。

“那爹娘应该是很厉害的修行者吧,怎么我从来都感受不到?”落青叶进一步询问道。

“还可以吧,自我满意。如果连你都轻易感受的到,那我们还算什么剑道终侣----什么高手”落长生嚼着花生,品着清酒,一脸逍遥得意说道。

“真是一点没变的不害臊。”张氏笑着又白了他一眼,转而继续柔声对落青叶道:“娘之前说的,爹娘不喜欢修行,的确也是真的,爹娘当初的修行最初是为了报答养育我们的爷爷,爹娘不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便很认真很认真的,当然也的确很辛苦的修行起来。可这一旦踏上修行之路,便是麻烦纷至,有人贪恋、有人嫉妒、有人报复、有人不怀好意,这些东西为娘不希望你也经历,做爹娘,不指望你替爹娘有多争气,就希望我的小叶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落青叶母亲平淡的言语之间充满了作为母亲的关爱,张嫣(就是张雨舟)自小便是孤儿,与同是孤儿的落长生一道相依成长、相依为伴、相依生活,从小缺乏父母之爱,待到落青叶出生,便非常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如她一般,便对落青叶比之一般父母更为关爱。

“娘的心意,孩儿明白了,学好武艺,将来孩儿来保护爹娘。”落青叶其实内心很是感动,可是很多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浅浅的几个字下面潜藏的是落青叶深深的感动。这世间很多感情,也许本就是无言的,或者说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种心意,便足够表达。

“青叶,你随爹娘过来。”落长生吃饱喝足,郑重的对落青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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