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是风吹莱子两边飘,那现在这鲛鱼就是长枪一甩蛋蛋摇。
这完美的五官,这上等的身材,这壮硕而又有力的肌肉,这天赋异禀的大弟……
狗日的这鲛鱼竟然变成了他自己!
徐润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这鲛鱼居然能变换成其自己见过的人,这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万一这鲛鱼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在此招摇撞骗勾引良家妇女,那岂不是要败坏自己伟光岸的形象?
还他妈一骗一个准?
要知道以徐润的长相,站在地上是“洲草”,扔到海里是“海草”,兼具了胡歌及彭于晏的所有优点,还捎带上张学友的歌喉。
连学校里的男生们都夸他可以与前三位齐名,并称为“胡彭狗友”!
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帅气!
本来徐润都准备大义凛然的奉献自己,脱了裤衩上去和这妖怪肉搏,可这忽然变成了自己,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没办法,他又不是万能冲,总不能自己冲自己吧?
再者说,他穿越的时候也没想着带两桶凡士林,要是硬冲,怕是有点不太讲究。
喘着粗气冷哼一声,徐润弯下身来渐起几块石头,朝着对面的那个“自己”就扔了过去。
我砸死你个龟孙儿!
石头在半空中刚飞到鲛鱼面前,便被淡蓝色的烟雾给抵住,接着被弹飞。
鲛鱼目光微冷,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公子这是作甚?既不喜女色,又不好男风,莫非是想要看看奴家的本来面目不成?”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有些寒意,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作食人猛兽,将徐润生吞下去。
好在徐润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反正自己啥也不是,今天被这妖怪盯上了难免是个死字,干就完了!
这一刻,
他想起了隔壁老许对于白嫖这件事的不屈与坚毅。
想起了隔壁张衍为求大道矢志不渝的艰辛与顽强。
想起了隔壁老计躺地上忽悠虎精时的果敢和大胆!
这一刻,徐润升华了!
“呔!”
他厉喝一声,骈指一指鲛鱼:“你这妖孽,好生不识好歹!”
“百年苦修,一朝得道,却不思明悟己身,体察天伦,只凭本性肆意妄为,以致生灵涂炭,莫非你不怕那恶果反噬,天地厌弃吗?!”
鲛鱼双眼瞪大,心中一震,它本是海中异种,吞吐天地之灵机,汲取日月之精华,潜修百年,方才开了灵智。
可未想开智之后,吞吐灵机光华时进境却大不如前。
以往它只是凭借本能修行,从未见过和自己一样修炼有成的精怪,更别提那些修行中人。
哪里有什么功法秘传,神通异术,也不知该如何修炼。
是实实在在的野路子出身。
所幸傻鱼有傻福,恰好有一日它在近海游荡时吞了一落水之人,顿觉气血壮大了不少。
欣喜若狂之下,这才沿着暗河来到这芦塘兴风作浪。
就连它现在的这点见识和阅历,也是从被它害了的人的识忆中获取的。
而在它的受害者名单中,无一不是水碓村的村夫村妇们,大字都不识几个,一辈子可能也没翻过书。
凭借着这些见识,它又哪里能听得懂徐润的话。
所以它楞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徐润。
这人在说什么,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见它不动,以为是被自己吓住,徐润决定乘胜追击:“我原以为,你修炼百载自当清心寡欲,没想到竟做出如此粗鄙之事。”
“纵是化作了人形,却依旧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可见心里还自认为是披鳞带甲之辈。”
“枉你也是有情众生,行此苟且之事,诱害百姓以壮自身,莫非当真不怕有朝一日天劫加身,五雷轰顶吗?”
鲛鱼站在原地看着徐润,这回倒是听懂了一点,至少听懂了面前这人说自己要被雷劈。
它瞬间就怒了。
我看你有几分姿色才和你戏耍一番,未想竟如此的不识抬举,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嗷呜~”一声,芦塘平静的水面骤然涌动,仿佛沸腾了一般,环绕在四周的薄雾也向其迅速汇去。
不过片刻,鲛鱼便被团团雾气遮住,好像一只大茧。
与此同时,潮起潮落之声响彻四方,塘中池水竟倒悬升腾,映在鲛鱼背后,接着便铺天盖地的朝着二人所在的方位砸来。
一见不好,徐润赶忙双手抱头,撅起屁股,边战边退。
原本干燥的岸边瞬间变成一块湿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泥泞。
好在这水并未有什么奇异之处,除了浑身湿透之外,徐润并未有任何不适。
水湿透了徐润,自然也浇到了鲛鱼,裹在其身上的浓雾被池水打散,显出内里真容。
瞧了一眼,徐润感觉自己心都抽搐了一下,顿时吓出一声怪叫。
眼前赫然是一条硕大无比的怪鱼!
头大身小,足有三四米长,红睛黑须,口中满是细密的利齿,还未张嘴就有腥风扑面而来。
一身鳞甲即使在夜里也泛出淡淡荧光,腹下只有两爪,掌有三指,方才流落在地的池水正快速的汇聚到其身下,托着它悬在徐润身前。
“嗷呜~”
腥风裹挟着淡绿色的黏液从其嘴里喷出,直接怼到徐润脸上。
徐润勉强站住身形,心里慌得一批,但估摸着是跑不了了,便强笑一声拿起上衣擦了擦脸上的秽物,接着向身后一丢。
另一只手从口袋摸出还剩十五根的利群和打火机,叼上烟轻蔑的看向鲛鱼,颤抖着按下了打火机。
人生自古谁无死,先抽根烟再去世!
一点豆火升起,好似把黑夜烫了一个洞,暖黄色的光晕映照着徐润温润的面庞。
刚准备把火送到烟前,就听鲛鱼一声咆哮,冲将上来,想要连带着徐润及火光一起扑灭。
飞禽走兽皆畏惧雷火,何况游鱼?就算是修炼成妖,也未曾脱了本性。
鲛鱼御水而行,速度极快,不过刹那就已冲到徐润身前,张开大口眼看就要将其囫囵吞下。
倏忽,徐润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涌动,同时手中的打火机泛出一片丈许的炫目浮光,边缘如同帷幕般落下,就像一层光罩,护住里间,抵住了鲛鱼的冲击。
鲛鱼哀嚎一声被弹得向后退去,光罩上也掀起波澜,激起漾漾光华。
再看手中的打火机,寸长的火苗跳跃晃动间有星火恣意洒落,如同金水飞溅,一眼望去貌若点起千盏金灯一般,将自身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咦,这是什么情况……徐润看了眼手上的打火机,再看看身边的光罩。
对面的鲛鱼也正离地三尺,凭空趴伏着,惊惧的看着徐润的举动。
它自脱离蒙昧扎根芦塘以来,被它引诱的村人都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吞就吞,想玩就玩,还未有过如此遭遇,只能兽类按照本性,仔细的观察,逐步试探,最后再决定是否能一击致命。
这边鲛鱼还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另一边徐润却是浮想联翩。
按照他的猜测,自己的打火机肯定是在穿越的时候发生了某种异变,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过这光罩就这么薄薄的一层,竟然能抵挡住鲛鱼的冲击,当真是不可思议。
徐润伸出手触碰一下,发现竟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咦,能穿过去是怎么挡住鲛鱼的?他有些理解不了了。
看看鲛鱼,他大着胆子松开了按住机括的拇指,火光骤灭,原本亮如白昼的四周瞬间又陷入黑暗当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见到有可乘之机,鲛鱼当即再次扑杀而来,只是还未到得近前,就听得“啪嗒”一声,光罩又突然亮起,直接将它弹飞回去。
“妙啊~”
徐润叼着烟含糊不清的夸赞一声,就开始不停的打火,熄灭,打火,熄灭……
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反复横跳。
终于,鲛鱼在第五十四次被弹飞之后,不再上当,一双红睛死死的盯着徐润,颔下长须无风自动,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
它未曾想以往在眼中如同虫豸般弱小的人类,竟然有这等本领。
“凡人,你若现在走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要是再不识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气。”
底气不足,色厉内荏,你需要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啊……徐润讥笑一声,理都不理,举着打火机就迈步向前,朝着鲛鱼逼近。
鲛鱼都被撞飞了五十四次了,哪里还能不长记性,连忙后撤,同时不断发出威胁:
“凡人,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我劝你莫要自误!”
“你不要过来啊!”
它一边后退一边用双足piajipiaji的拍打着身下流水,溅起无数水花,“噗”的一声,水花迸发而出,竟将打火机给熄灭了。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双方都在黑暗中愣了一下。
徐润拼命的甩动着打火机里的水滴,鲛鱼则害怕这是徐润在故意勾引它上前。
它是吃过亏的。
半晌,火焰重新升起,徐润一手持打火机,一手护住,防止再次被熄灭。
他刚刚果然在勾引我!好生歹毒的凡人……鲛鱼庆幸自己没有上当的同时,厉声喝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吞食几个凡人以助修行有何错?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它现在也醒悟过来徐润刚刚说的那番话,是在责问自己为何要引诱百姓而后谋害。
可在它眼里,水碓村是自己的领地,村里的百姓也全是它圈养的修行资粮,自己吃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碍这人什么事了?
徐润正准备回答,却见远远有火光闪动,想了想应该是值夜的壮丁听到动静出来探查。
便摆好姿势,清了清嗓子,一边低头点烟,一边故作高深道:“我是何人?呵呵。”
“我闻人间多磨难,特来此处平妖患!”
含着烟猛嘬一口,徐润登时被呛到,深吸入肺感觉一股清凉气息进入体内,随着原本那股莫名气体一同流转,四肢百骸也一阵轻松舒畅,仿佛身如柳絮,随时可冯虚御风,扶摇天际。
眯着眼吐出烟气,徐润惊讶的发现颜色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看,玄黄色的烟雾自烟头冉冉升起,绕着自身盘旋一周后浮上天灵,在举头三尺之处停住,不断的翻腾卷舒。
烟雾之中有点点星屑,如同荧光般明灭不定,彼闪此耀,望之瑰丽如霞,梦幻迷离。
跟打火机一样变异了?……徐润没有细想,准备趁着有观众在继续装逼,于是转头看向鲛鱼。
对面的鲛鱼也被这突兀出现的景象骇住,刚准备御水而逃,却发现一股莫名的威压将自身笼罩,动弹不得。
只能惊恐的望向徐润,发现在其身后,一道巍峨虚影凭空浮现。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嵯峨岚山,下矗幽冥,上接星汉,如同撑天玄柱一般,霎时破开天上重云,大放瑞彩霞光,令星宿列座在侧,不敢与其争辉。
岚山四周有澄澈如洗的清气环笼,如海翻腾,悠悠悬荡,显得宏深浩渺,气象非凡。
鲛鱼被这气机压的趴伏在地,浑身颤粟,呐呐无言。
徐润缓步上前,深吸一口手中的烟,然后对着鲛鱼喷去,准备试试这变异香烟的威力。
玄黄色的烟雾瞬间将其笼罩,俄顷,烟雾剧烈一颤,渐起消散之势,再有片刻,便袅袅腾起,飞回徐润头顶三尺之处。
而先前被烟雾笼罩住的鲛鱼,此时竟如凭空消失,化入天地一般,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徐润看看手中的烟,再看看鲛鱼原来的位置,心中一抖:“这变异了的二手烟这么猛的吗?”
吓得他赶紧吸了口烟压压惊,缓了缓神,待抽完后才下意识的丢下烟头,朝着火光闪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