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拥立新君!朕还没死呢!王宇!黄博肆!你们两个老贼!二十年前谋害先帝,诛朕兄弟,杀我妻子,胁吾性命!如今你们手上没了筹码,就下毒害朕,想故技重施!门都没有!朕告诉你们,今日谁都别想得逞!咳咳咳咳咳...”楚天一又吐出几口黑血,“朕要死了,可惜没机会亲眼看见你们两个老贼家破人亡!不过利息我先收回来了。哈哈哈哈!”
王宇黄博肆脸色阴沉,总有不详的预感,但又想不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刚刚身后有人已经回禀,六支府兵配合京兆城防衙门,早已将京城四门掌控,城内各处城防隘口也都重兵把守,皇城内虽与羽林卫,白灵卫,千牛卫三卫对峙,但他们明白,这是陈长文的全部家底,陈长文不会为了皇帝拼命的!“到底哪里还有疏忽?姜家的府兵吗?你我在京城调查了这么多年,能藏两千多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根本未发现这两千余人任何踪迹!”王宇和黄博肆商议,兵不厌诈!试探一下看看!
王宇开口“陛下是指望姜承一能像当年一样,带那两千神出鬼没的府兵来救你吗?二十年了,他姜承一自己都老了,不知道那些府兵可还有当年的战力?更何况如今整个京城都被我们封锁了,即便他姜承一用兵如神,有如何余数十倍的军队对抗!”
“哈哈哈哈,王宇,朕没想到啊,原来你们这么害怕他姜承一呐,早知如此,朕昨晚就不让他们走了,今日往这一站,可当十万雄兵!”楚天一嘲讽。“你们别找了,朕没有伏兵,没有援手,朕只想跟你们讲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虎毒食子!”
“你们不是要拥立新君吗?你们所有的新君全死了!”
“什么!”黄博肆一拍大腿,坏了!
“哈哈哈哈,王康,你刚刚在偏殿砍的可舒坦,对自己下刀的手法可还满意?能把自己亲外甥砍成肉酱,勇气可嘉啊!”楚天一此时近乎疯癫了。
“还有黄博肆你这老儿,未老不遵,朕不跟你黄氏族女怀龙种,你就自己来,按辈分你是她爷爷吧?亏你真下得了手,睡了自家孙辈,哈哈哈哈。”
黄博肆面如死灰,这是黄家秘事,只有少数人知道!皇帝是从何得知?当年黄氏族女嫁入皇宫,久久不得怀胎,黄博肆焦急,趁一夜楚天一临幸过后,自己溜进妃子寝宫,替皇帝“播了种”。所以如今的三皇子其实是他亲生儿子。
“黄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朕能发现吗?朕告诉你们!朕这辈子就只有一个亲生孩子!那就是朕在远山村和小倩生下的云儿,可她们母子被你们害死了!后来琪妃怀了太子,又几经‘意外’胎儿差点夭折,诞下太子后便替朕挡刀身死。自那之后,朕立誓要替她们报仇!朕服下了前朝后宫面首常服的断生药,从此不可能令女子受孕!可笑的事,朕依旧被各位“贤妃”诞下了数位皇子公主!当年王氏族女受孕,朕便开始防备,后又传来你黄氏族女亦怀龙胎,朕便随意问询了几个內侍,说你黄博肆来过后宫给族女送家用!”
“众位爱卿呐,你们真是会替朕分忧啊,连后宫都替朕分担了。实乃爱国啊!只是朕好奇,二皇子的生父究竟是谁呢?”楚天一含血怒视众人!
王宇此时哑口无言!不过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就有了决断!“你这皇帝已经疯了,竟然胡言乱语,还残害子嗣,这等昏君,我等今日必要替天下百姓将你铲除!免得你日后残害更多忠良!来人,诛杀昏君,替皇子申冤!”
王康拔刀飞身向前,一记横劈!楚天一王冠坠落!但刀子终究没能砍下去!弑君之罪,他王家不能背!
“哈哈哈哈,你们终究还是不敢杀朕!你们还是不敢杀朕!哈哈哈哈”楚天一狂笑!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楚天一身上时,一个人悄悄的从偏殿溜了出去。
陈长文深知必须赶快走,京城大势已去,凭借手头的兵力,不足以和王黄二人抗衡!尽快从密道逃出京城才是上策!
“左相大人,陈长文不见了!”有人悄声对王宇说到。
“不用管他,跳梁小丑而已!哼!”王宇说罢看了一眼龙椅上瘫倒的楚天一转身向百官道“陛下为国殚精竭虑,以致积劳成疾,诱发神智昏聩,如今已无力执掌朝政,众位皇子又不幸夭折,国不可一日无主,百姓不可一日无君,诸位同僚有何良策?”
听闻此话礼部尚书薛聪皱眉,他向来不涉党争,但由于出生与京城门阀世家,背景深厚,往日与左中右三位丞相任何一方也无纠葛,倒也落得三方势力皆对其十分客气,前日之事他也一眼就看穿其中内幕,但也无关其家族利益,便也老神在在不愿多事,可如今局势风云突变,皇帝的疯狂举动着实让他都惊吓不已,如今兵乱祸起,右相外逃,中相无言,左相只手遮天,京城一日之间变天了,为了家族昌盛,他不得不考虑如何收场了。
思虑过后,薛聪开口:“陛下龙体欠佳,不适朝政,太子前日随国子监赴民间游学不知何时可归,当务之急还是唤御医前来先救治陛下性命,至于朝政国事,二位丞相乃百官之首,此时当挺身而出为国分忧。”说道此间不待众人开口,正身对着龙椅上的楚天一叩拜而下,“臣,吏部尚书薛聪,恳请陛下为天下社稷考虑,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下旨命二位丞相监国,以待诸君!”
言毕,百官皆错愕,还未来及想明白尚书大人是何主意之时,只见薛聪大声叩拜道:“陛下英明,陛下圣明,臣等谢过陛下!”
大殿内雅雀无声,只有薛聪的大嗓门在回荡,百官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就连左相王宇也是愣了神,不知道这吏部尚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随即他看向龙椅上的皇帝,楚天一此时已无之前的歇斯底里,并且一脸笑意洋洋的望着殿内百官,深吸一口气,攒足了力气大声喝道:“准奏!”而后哈哈哈哈哈大笑着起身,颤巍巍的向后殿走去,一个机灵的小內侍赶忙上前搀扶。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突然有人一拍大腿喊道:“坏了!”定睛一看开口的却是一向稳如泰山的中相黄博肆!
他望向王宇,双唇微动,显然是说了什么却故意不发出声音,百官不解,但他对面的王宇却看出来这个老狐狸到底说了啥,顿时脸色一变,冲着其子王康大喝道:“找到陈长文!要活的!”
王康惊骇,不敢多问带着部下就冲了出去。
黄博肆冲王宇使了个眼色,王宇点头,而后道:“众位同僚,今日事发突然,京城动荡,匪类乱窜,诸位都是我朝之栋梁,为保护好诸位,今日大家都不要回府了。”说罢问道:“內侍监何在?”
“老奴在此,老奴在此!”
“数位大人受了惊吓,你速招御医前来整治,还有百官餐食宿处你且安排好,不可有误!”
“老奴知道,左相安心。”
吏部尚书薛聪暗叹一口气:“希望一切不要太糟。”随即就地而坐,冲王宇道:“有劳左相吩咐下人,进府的时候敲门即可,不要太用力。”
王宇听罢冲着薛聪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黄博肆也起身,在两个门生搀扶下缓缓离去。
余下百官大眼瞪小眼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半晌,有人朝薛聪问道:“薛大人,刚才是何意啊?两位相国究竟说了什么?”
“张大人,我记得你家府邸大门年前刚修葺的吧?”薛聪不答,反而笑问道。
张涂郁闷:“薛大人有事何意?”
薛聪继续笑而不语,冲远端的內侍道:“带本官去如厕,刚刚吓尿了。”而后晃着身子就出去了。
张涂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众人说:“诸位,是我傻了吗?还是他们傻了?”
百官摇头,一样迷茫。
未几,京城内一处府邸前,一群千栩卫和府兵将大门围住,而后二话不说,抬起冲城锤,咚!咚!两响之后大门倒塌,就连府门上的牌匾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府兵鱼贯而入,牌匾上的“张府”二字被踩的稀烂。少顷,府内家丁呻吟声丫鬟尖叫声此起彼伏。而纵观整个京城,各家各府皆是如此,除少数几座府邸外,几乎无一户幸免!
一夜而过,京城鸡飞狗跳,哀鸿遍野,很多人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清晨,似乎当时也没有如今这么可怕吧!
直到多年以后,京城百姓口中还流传着一首打油诗:
擂鼓斩白衣,挥戈刺商贾,百姓皆胆寒,文人尽战栗,小儿止啼哭,兽宠且匍匐,马嘶传官道,血流溢城河,白刃闪银光,盾甲覆红霜,若问祸何起,无事起萧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