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郊,有座宅院,占地虽大,且墙高楼阔,正门楼牌便有三丈多高,两头石狮子更是怕有万斤重,气派非凡。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然而就是这样一户人家,平日却少有人进出,更别提有客人到访了,俨然一副家道中落的样子。
周围居住的百姓也是啧啧称奇,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儿,想必看上这么大座宅院的官家老爷大有人在,可却无人敢去购宅,就连那些平日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也不会来这座宅子放肆。关于这宅子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也成了邻里少有的谈资。
而这宅子便是姜家的祖宅——如今的战王府。二十年前那个清晨,百姓大多都还在睡梦中,时任白灵卫左都统的姜承一率领两千府兵从这里踏了出去,自鸡鸣开始,至朝阳尚未升起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太子太师府,少保府,白灵卫大将军府,右丞相府,京兆城防衙门通通被血洗,五座府邸主人及其亲子的首级被悬挂在了城门楼子上。
而当王宫贵胄们惊骇的涌向皇宫要向刚登基的新皇讨伐这个“刽子手”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子。五府的家眷兵丁,上万人被押送到了大殿之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像宰杀牲口一样,排着队的被斩首,血水从大殿门口一直流淌到皇城之外的护城河里,河水都被染到鲜红。
而虚弱的新皇陛下脸色苍白的坐在龙椅之上,愤怒之情让台阶下的百官都感觉到丝丝凉意,再加上眼前的屠宰场般的景象,无人再敢吐出一个字,甚至向来目中无人的左丞相都一脸惊骇的闭口不言。
“朕知道尔等为何而来,朕告诉你们,是朕让姜承一做的!”满朝文武惊骇的抬头望向龙椅上的那个平日看似软弱无能的皇帝。
“不知陛下为何无故屠戮国之栋梁?即便太师,少保,右丞曾反对过让陛下执天下牛耳,然毕竟是跟随先皇几十年的老臣了,如今陛下初登大宝就残害忠良,以武力恐吓百官,即便陛下乃九五之尊,恐怕此举天下人都不会答应!”左丞相王宇终究是没忍住还是开了口。他想知道这个小皇帝当真疯了吗?不过话说完他当即就知道自己错了,此时根本就不该当这个出头鸟,万一小皇帝现在要杀他,他身边可是没带护卫的啊。即便是要造反也要等回到他左丞相府才行。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只能祈祷身为千栩卫大将军的长子王康能及时赶到了。
“左丞,你这是在质问朕吗?朕告诉你!他们谋反!昨夜朕在寝宫被人刺杀!若不是琪妃替朕挡了那致命一刀,今日朕就坐不到这张龙椅了!”
啊!!!文武百官一片惊呼。不过随即一想,以右丞和太师的性情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毕竟他们曾经就做过!先皇就是这么登基的!
“不知陛下说他们谋反可有证据,我朝自开国以来素以法治安天下,即便是谋反也要三司审理,判罪。这姜承一直接带府兵屠杀五府,未免不妥”!左相内心有些怕了,毕竟这行刺之事他也曾参与谋划,之是心中疑惑为何明明未准备妥当,其二人也未告知过他要提前动手,怎么就盲目下手了。好在二人已死,皇帝并未捉拿他,想必不知道他王宇也参与其中,之是为防万一还是先探听清楚为妙。
“姜承一,你告诉左相,告诉百官,昨日发生何事!”
“左相,众位大人,昨日琪妃为陛下诞下皇子,卑职奉圣命当值,率白灵卫护卫陛下赴琪妃寝宫,陛下刚进宫门,白灵卫大将军秦玺来到命卑职率队离开,由秦将军亲自带队拱卫宫门,卑职由于是奉皇命驻守,不敢擅离,便拒绝了,不想秦将军突下杀手,我等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撤入宫内,此时宫内陛下已经遇刺,琪妃娘娘胸前插着一柄三横刀倒在地上,卑职率人护送皇上从侧门杀出,幸得白灵卫右都统陈长文接应,才杀出重围,此时才得知,白灵卫一部人马在秦将军率领下哗变,卑职麾下左卫人马被屠戮殆尽,陈将军右部人马幸得有人提前发觉异动,才免遭覆灭之危,然依旧损失过半,其余之人也多半带伤。秦将军见事已败露,转头带人逃出皇城,其麾下分作五队逃入五府之中,我奉陛下之命率家中府兵缉拿反贼,至五府时五府之人皆无悔意,举刀相抗,卑职无奈攻破五府,将叛逆缉拿”!
“姜承一,此间话语皆你片面之言,可有真凭实据?”左相咄咄逼人
“此事乃卑职与陛下亲身经历,左相质疑卑职说谎,难道是想说陛下也说谎吗?更何况琪妃的尸体尚在寝宫,我左营将士的尸骨也还未收敛,右营都统陈将军此时正在后殿包扎治伤,左相不信尽可去看看!”
王宇看了一眼小皇帝,尽管心中疑惑无数,却也不敢再度开口,只能悻悻退下,心中暗自盘算,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右相和太师会毫无预兆的动手?为何会是由秦玺这个废物来截杀皇帝?败兵为何不直接出城反而退进五府?为何同为参与者的左相事先会毫无知觉?当年风波的真相到底如何?这趟浑水真是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