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呀,莉迪亚。”克利切说,“我的四个孩子可没少受到你的电疗啊!”
“克利切,别说了好吗?”艾米丽说,“我那是为生活所迫,但是这道坎儿在我心里一直都过不去……”
“艾玛·伍兹,丽莎·贝克……她真的没认出你?”
“但愿没有!希望在她想起我的时候,能够不要恨我……”说着,艾米丽低头哽咽着。奇怪的是,克利切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也跟着她落泪。
“你哭什么呀,克利切?”
“唉!漂泊半生,临岸了,却发现船上只剩我孤独的一个人了……”
“现在能讲讲你的故事了吗?”
“你把面包吃完了,我就给你讲。”艾米丽立即大口大口地把剩下的面包兑水吃了,还险些噎到,惹得克利切一直笑着看她。这不过这一次笑,不是像上一次那样的嘲笑。
“你老笑什么呀?我长得有那么可乐吗?”
“我在想啊,你今年也得有三十多岁了吧?然而现在看起来却还稚嫩得和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似的。照顾你,肯定得比我那四个孩子还要好照顾!”
“什么话……”艾米丽翻白眼说道,“莱利先生他看过我的日记了吗?”
“应该没有,情绪平定以后,他的反应很正常。”克利切说,“欸?不对呀,你不是说要听我的故事吗?”
“我现在不想听了!”艾米丽说着,侧身躺下去,背对着克利切,“去给我拿被褥去吧!”
“大姐!你得比我还大吧?还真是一个老孩子诶!”克利切说完,又扒着房顶回到了三楼。
……
“二位!来来来,到屋里去睡,啊!”波马寇叫醒了海伦娜和艾玛,和维克多一起陪着她俩送到各自的房间。
“库特,维克多,咱们要不要再散散步,聊一聊?”
“我没有意见,我就喜欢到处走走!”库特说。
“我也挺喜欢有人和我聊天的,走吧!”维克多说。
三个人走在庄园的大花园里,继续聊着刚才的故事。
“库特,你有没有觉得……你说的那几个人,和弗雷迪、艾玛跟艾米丽很像呢?”
库特笑笑,说:“我还记得他们的容貌,就是他们!”
“啊?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认出你呀?”维克多惊讶地问。
“这还要从我做了冒险家说起。在我亲手结束了玛莎的生命之后,迅速逃到了丹麦,在那里度过了整整三个平安夜。之后我坐船到了加拿大,在美洲开始了我的冒险之旅。”
“又过了几年,我到古巴度假,听说那里有一片原始森林,于是就在那里开启了又一场冒险。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神秘女人,从相貌上看也就是二十大几岁吧。她对我说,她其实已经一百零岁了,已经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了七十多年。之所以相貌还保持着年轻,是因为她会‘驻颜术’。”
“我这个人就喜欢冒险,也喜欢稀奇的事物,于是请求她给我也试试驻颜术。但是她告诉我,像我这样年轻的人使用驻颜术只会变得显老,但是我没有听,请她为我使用这种法术。”
“结果就造就了你这张脸?”波马寇问。
“是啊。不过呢,这样虽然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却也解除了我的不少烦恼。比如说,在以后的二十年里我不必再考虑我的颜值是否会下降的问题了。”
……
“啂!你的被褥!”克利切抱着被子叫艾米丽,但是艾米丽没有反应。
克利切狡黠地笑了笑,蹲下来,把被子叠得厚厚的,放在艾米丽的鼻子和嘴上,死死地捂住。
“唔――!唔――!”艾米丽用手拍打着克利切,挣脱了被子,坐起来,说:“克利切,你干什么?!”
“嘿嘿嘿嘿哈哈!还想让我给你铺被子?自己铺去!”
“诶!我可是被你给刺伤的受害者!难道你不应该照顾我吗?真是个粗俗、野蛮的下等人!”
“你说什么?”
“你真是个低贱、下流、野蛮、粗俗的下等人!”
“啪!”“啊――!”艾米丽的脸上多了一大块炽热的红色印记。
“这是粗俗的下等人送给上等人的礼物!”说着,克利切拾起被子,扑向艾米丽。这一次,他是动真格儿的了。可怜的艾米丽用双手使劲地抓扯着克利切的衣服和头发,把他的衣服撕挠得粉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四道爪印,然而却无济于事。过了一小会儿,艾米丽的双手变得无力,十指逐渐蜷缩,指甲划着克利切的衣服和脸,快速地落在了地上。
克利切松开艾米丽,慢慢地移开被子,露出了张着大嘴、双眼暴瞪的那张惶恐、绝望、可怜还含着泪的脸。
克利切含着泪把艾米丽的眼皮合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对不起,艾米丽,对不起……”
说着,克利切铺好了被褥,抱起艾米丽,把她放在上面,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好,又看了艾米丽最后一眼。两滴泪落在艾米丽脸上,他把自己的唇慢慢地贴近艾米丽的额头……
“啪!”
“好哇,果然!你这个家伙,还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丽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更何况我现在都人老珠黄了,等到你遇到比她还年轻漂亮的,还不知道得把丽莎怎么样呢!是不是要想今天对我一样,对待丽莎呀?!”
“我去!你……你不过就还是想让我替你铺被子吧?”
“算是吧!不过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接近丽莎,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诶!我可是救过你一次啊!”
“但是你又杀了我一次!”
“是你先杀的我――!”
“咚咚咚――!咚咚咚――!”
“嘿!你们两个能不能小声点儿?天儿不早了!还有人要睡觉呢!”
“不好意思啊,瑟维!”克利切对下面喊道。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斗嘴呢!”
“跟你没关系!睡你的觉吧,乡巴佬!”艾米丽对下面喊道。
……
“不管怎么说,我得向你道歉,艾米丽。”
“不要不要,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让我们原谅彼此,好吗?”
“非常感谢你的体谅,我的朋友,艾米丽。”
两个人握手言和,气氛非常融洽。
“很好!”在一旁拿着手枪的瑟维说,“朋友之间就应该这样嘛!得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接着聊,只是声音不要太大吭!”说着,瑟维扒着屋顶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才我说的话,可不是真心话啊!”克利切说。
“我也一样!”两个人背向而坐,谁也不看谁。
忽然,艾米丽觉得实在是困了,伸了个人懒腰,向后一仰,正好和做着同样事情的克利切背靠上了背。两个人瞬间同时回头,鼻子碰到了一起,砸得都暂时有点歪了。
“艾……艾米丽,其实我原本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我忽然觉得,你似乎比艾玛更符合我的需要……”
“你这个混蛋!”艾米丽的脸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一个和你一起做贼偷盗的女搭档!我至少也是个上等人,是不可能和你去做那种事情的!”
“但是这很浪漫,不是吗?”克利切说,“想一想,如果我们真的把艾玛治好了,她即使不恨你,还能和你像现在这么亲密吗?到那个时候,能帮你的人,只有我!我是长得坏,但是我心眼儿好啊!莉迪亚,我是一个可以为名誉而冲动的人,如果你愿意跟随我,你将是我唯一的荣誉!”
“那……那好吧。”艾米丽沦陷了,“但是……我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请讲吧。”
“你得帮助我一起把丽莎的病治好,我才能答应跟着你。”
“即使你不提这一点,我也得帮助她,亲爱的。要知道,她可是我曾经的情人啊!”
“可是……据我所知,你曾经动手打过她!”
“是的,我愿意对你变成一个坦诚的人,莉迪亚。这件事我承认。在这方面,我要说,我的性格实在是太坏了。当初我扶养那四个孩子的时候,就没少对他们又打又骂。当时我觉得这样做是我在督促他们,可后来当我知道他们居然都因为我患上了精神疾病以后,我才知道,那其实就是我再对他们发泄自己的情绪。但我发誓,艾米丽,我以后再也不会动手了,绝对不会了。”
“不要相信他,艾米丽!”树上传来一道对于他们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两个人回头一看,是缩小的库特、波马寇和维克多三个人,坐在树上,正在像影众一样看着他们。
“你们,你们这是……”
没有等克利切说完话,三个人跳向屋顶,在落地前一刻迅速变大,毫发无伤。
“请不要信他,艾米丽。”波马寇说,“我以前有个邻居,经常像他这样说话。可是他却一直没事就拿自己家的孩子出气,妻子去劝,他就连着妻子一起打。就这样过了十七年,要不是那个男人喝酒倒在雪地里冻死了,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们这些人这么可怕的吗?”艾米丽说。
“不仅如此!儿子由于十七年所受的压抑太久,后来四处杀人放火,最后被判送上了断头台。而他的母亲,也就是那位不幸的妻子,最后疯癫掉了。整天穿得破破烂烂,蓬松着头发,拄着竹杖四处乞讨,见到别人家的男人就打,简直就和她的丈夫一样。”
“亚当斯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克利切气愤地问。
“皮尔森先生,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呢,人绝不可以什么都忍着。如果你们生气了,完全可以动手,但是不要发出声响,就去掐对方就好了。”
艾米丽开心的笑着说:“亚当斯先生,你可真是一个幽默又智慧的人!”
“谢谢。那么,祝你们好运,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三个人又要跳到树上。
“诶诶诶!请等一下,三位先生。其实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的!”克利切赶忙说着,快步跑到楼梯口儿,拿出一把铁丝,三下两下就打开了锁,说:“几位,请吧!”
“哎!你不是说你没有钥匙吗?”艾米丽问。
“是呀,那时候你还没有答应我,我自然就打不开嘛!”
“我去!原来你早就居心叵测计划好了!”说着,艾米丽把枕头砸向克利切。
……
“本以为是场爱情剧,没想到竟然是喜剧!”裘克说。
“嗯?我刚才看的是人物传记啊。”巴尔克说。
“分明是罪恶悬疑好吧?”谢必安说。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该我值班了!各位请回吧!”里奥嚷嚷道。
“里奥,最近地区连接处的那几台监视器坏了,你让你的两个娃娃去看受一下吧。”巴尔克说。
“好的,我明白了。”里奥说。
……
“二位,还不睡吗?”维克多问波马寇和库特。
“我们想再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波马寇说。
“尤其是奇幻冒险!”库特说。
“几位先生,带上我们一起吧!”艾米丽说。
“诶?你不是……”克利切想说话,但是被艾米丽打断了。“不进我要去,克利切也得去!让你算计我,今天我也得让你睡不好觉!”说着,克利切的腰上多了一块紫色印记。
“好吧!”波马寇说,“不过这个庄园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呢!”
“我这里有地图!”克利切拿出了一张地图。
“嗯?你以前来过这里?”艾米丽问。
“没有!”克利切笑着说,“我只是在律师先生的房间里顺手牵羊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