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仓内,朴峰仔细看着地图,看着那个叫裴家邬庄的地方对赖八丈说:“三弟,就是这里了,他们说的大风前就大获丰收的庄子。”
赖八丈:“大哥,这可是裴嵩的庄园啊,裴嵩可不好惹。”
朴峰:“谁说要惹他了,咱们找他是做生意,抢的那些没用的东西跟他换点粮食,公平吧。”
赖八丈:“哈哈,大哥高明。可是……那裴老头会同意吗?”
朴峰:“咱们先礼后兵,他要同意还则罢了,若不同意,直接打他的邬庄,区区一个邬庄估计没几个人,拔掉邬庄后再对付裴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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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裴叔揉揉鼻子,奇怪,感冒了吗?不管他了,继续跟陈小哥安排一下行动路线。
陈哔继续道:“骑兵是机动部队,也是我方的杀手锏。敌人若兵力雄厚,则早点派出去在外线做骚扰,给咱们内线缓解压力。若是敌方势小,则按兵不动,待敌方疲敝退却之时,尾随攻击。”
“报”一庄丁匆匆赶来,对众人道:“有艘船停在咱们寨的码头了,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说他们是从小溪洼逃出来的。”
裴叔喜道:“哦,小溪洼,还有幸存者?快……快块快请进来。”
片刻之后,游泽宇和小栗子相携而进,一进大厅就大哭起来,游泽宇边哭边说:“裴叔,小溪洼遭大难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呜呜……”
小栗子边哭边抽搐着说:“我爷爷…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说这股…土匪…是…永华…岛的…赤海…帮…。”
裴叔道:“永华岛,赤海帮?哼,找着正主了。”
小栗子又哭道:“我…爷爷…还留…下了…一把…纸折扇…”
“哦”裴叔奇道:“什么纸折扇?”
小栗子把纸折扇拿出。
很普通的一把纸折扇,流行于贵族之间,据说也是皇太后娘娘令太学的学子们鼓捣出来的,随身携带着很方便。
制作这把扇子所用的纸却很不一般,有点像句丽和倭国贵族所用的桑麻纸。裴叔把扇合上,略略沉思一下。
裴叔道:“看来是有句丽人或者倭人参与进来了。句丽人可能性小一些,大魏在句丽故地实行羁縻之策,量来他们也不敢翻什么浪花。倒是倭人,近些年来蠢蠢欲动,在海面上给咱们找过不少麻烦。”
倭国在海的对面,此时的倭国处于大和时代,大王是雀宇王。首藤源家,葛城家、平群家、大伴连家四番轮流执政,各控一部。
“报”一庄丁匆匆赶到:“禀裴叔,暗探在官道以北二十里处发现敌人踪迹,粗探之下大概有百石余人,拉有大车,车上所装似乎是粮食。”
“好”裴叔道:“贼寇终于露面了,哈哈。传令,按兵不动,静候光临。”
但这帮贼寇却拐了个方向,往邬庄那边去了。众人不免有些担心,不知道田禄易等人能否应付得来。
裴叔冷冷的道:“邬庄那边有的是火油弹和陷阱,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血债必须得血偿。传令,众庄丁准备,上邬楼。”
此时已近酉时,天际的残阳照耀着一只奇怪的队伍,稀稀拉拉排成三列,队伍中间是个腰间两把刀的中年汉子,面容阴紫,但步伐奇大。旁边的一人斜跨一张弓,佝偻着腰,垂首紧跟。其它众人着麻短袍,头戴斗笠。
路过木围处之时,朴峰停了下来,翻身跃内,用手翻了翻,闻了闻,喜道:“兄弟们,这次万不会走空了,那些人说的是真的,裴家邬堡确实大获丰收,他们有办法避过海风和海潮。”
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邬庄已近在眼前。在离邬庄三箭之地,朴峰等人驻下了脚步,向邬庄内喊话:“喂,对面的兄弟们,天色已晚,可否借宿一宿啊?”
挥挥手让赖八丈等人勿言。
邬庄内净悄悄的毫无动静。
朴峰对赖八丈说:“看来庄丁们是吓怕了,这样更好,省的咱们麻烦装车了,派个兄弟上前喊话。”
片刻后,小喽啰吊儿郎当来到邬前劝降:“你们大当家的是谁啊?”傲慢的神色不呈自现。“我们当家的说了,乖乖开门投降,我们只求财,不伤人性命。哈哈……啊。”
田禄易用手中长弩发话了,一箭穿心。
海匪顿时一阵骚动,朴峰派出二十几个喽啰抬着四五具只能算楼梯的攻城梯哇呀呀压了上来,后面的喽啰们纷纷吆喝。
邬堡这边能拿弓弩的有十八人。
单匡和田禄易对视一眼,人手一弩,专挑抬楼梯的喽啰射。邬庄墙高两丈,人是无法爬上去的。
海匪冲到一箭之地,再也冲不下去了,纷纷扔下楼梯返身逃回。仅剩的五六个喽啰苦爹喊娘的跪在朴峰面前,每人赏了三个大嘴巴。
“混蛋”朴峰喝道:“你们的荣誉呢?赤海帮的荣誉呢?”
朴峰跟赖八丈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路攻城一路掩护。掩护用的是弓箭,在射程和准度上相较于长弩还是有点吃亏。
黑压压一前一后两路喽啰抬楼梯又压上来,单匡和田禄易一弩一命,绝非浪的虚名,其余众人或弩或弓,纷纷扬扬的箭雨连绵不绝。但海匪在人数上还是占优势的。
这一波冲锋的海匪有五六十人,朴峰亲自断后。但奇变突然发生,就在约半箭之地,地面突然下陷,上面的七八个海匪顿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惨呼。邬庄上的弓弩的箭雨密度大大增加,朴峰踹着前面萎靡不前的喽啰骂道:“混蛋,你侮辱了赤海帮的荣誉,向前冲……”拔刀前指。
二十余弓箭手拼着性命冲到射程以内,跨腰仰弓,稀稀疏疏的羽箭飘飘洒洒钉在邬墙上。
单匡和田禄易转移目标,专往喽啰的弓箭手招呼,片刻间放倒五六个。但前面抬着楼梯的喽啰们也已推进到十丈之地,正落入火油弹的射程。
宋嫂和几个邬丁配合着将火油弹灌好,装在一个小投石机上,点燃后,一拉麻绳,黑影离机而出,划过一道弧影落入冲在最前面的喽啰人群里,火光乍起,黑烟腾空,瞬时间喽啰们烧伤了十几个。
但剩下的众喽啰仍旧铆足了劲哇呀呀叫着继续冲锋,留下二十余具尸体后,众喽啰终于把楼梯搭到了邬墙上。随后的喽啰攀爬而上。
火油弹继续遮断攻击,弓弩手压制海匪们的弓箭手,陆陆续续有喽啰倒下。
终于有人爬上邬庄了,单匡抽出一柄大砍刀,冷深深盯着抬几具楼梯小喽啰。没办法,对方人海战术,一会定会有不知死活的爬上来。
单匡手起刀落,刀不落空。
留下五六颗脑袋的海匪们退却了。
邬庄这边也出现了伤亡,一名邬丁中了流矢,说巧不巧,正中胸口,眼见着闭上了眼,这个叫于巴的邬丁是邬庄的英雄。另有几个受伤的,均为轻伤,轻伤不下火线,大家咬牙坚持。
朴峰崩溃了,这是什么样一个堡垒啊,陷阱,军弩,火油弹都有,自家兄弟片刻间便折损近半,剩下的喽啰胆战心惊的望着他。哎,碰到硬茬子了,扯呼吧。
看着满地的伤兵做难了,天要黑了,再换营地恐怕也来不及,派出几个喽啰巡逻放哨。朴峰吩咐小心戒备,回到自己帐篷中跟赖八丈商议。
朴峰道:“三弟,这次咱们是碰到硬茬了,没想到小小一个破村子居然如此强硬。”
赖八丈道:“是啊,大哥,兄弟们折损近半了,连他妈鸟墙都没爬上去,看样子,点子是有准备了。”
朴峰道:“不能硬来了,三更天的时候,咱们组织一次偷袭,我就不信老虎不打盹。”赖八丈应下。
朴峰吩咐道扎起营寨。所谓营寨不过是把大车围在四方,留一个进出口,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扎起几顶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