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轮幻化的朱雀与棍影相撞,发出了一阵令人牙根发酸的声音,“吱呀”,凤幽寒双足一软,坐在了马车车头上。
谢登涛全力的防御,内力也消耗一空,虎口迸裂,这根玄铁所铸的铁蒿也被划出了几道深痕。
:“旗主…”慕容云海和白文晏冲上前去,见到凤幽寒身体只是脱力了,并无损伤,这才安下心来。
双方第一回合,平手。
谢登涛轻笑道:“凤旗主武艺高强,谢某深感佩服。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白文晏怒道:“打也打了,还要怎样?早些回家去找你媳妇把裤裆给缝上吧,这么大的人了还穿个开裆裤满大街现,我都替你臊得慌。”
慕容云海沉声道:“莫非阁下真欺我朱雀旗无人?”
:“也罢,”谢登涛渐渐沉下脸来:“主人只交待带一个神女回去,既然她不在,那么朱雀玄女也可以交差,其他人的死活可以不论,得罪了。”言毕,铁蒿在地上一顿。
三艘快船下蓬布忽然掀开,无数人手执兵刃从船舱拥出。这些人服饰各异,面孔彪悍,向朱雀旗众人逼来。
慕容云海左手一抬:“听令,结朱雀揽尾阵。”
朱雀旗众人井然有序上前,阵形展开,将凤幽寒三人围在中心。
张起连一见,连喊天助我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抖缰绳,纵马就往相反方向溜走。
“轰隆隆”一声巨响,把张起连吓得趴在马背上。枣红马受到惊吓,把猝不及防的他给掀了下来。
张起连趴在地下疑惑地看了看手中,轰天雷还在自己手心捏着,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再一看枣红马,已跑的不知去向了,连骂没义气,骑了这么多天没感情也有交情啊,说跑就跑了。
忽然官道边一个黑影闪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惊下正欲挣脱,黑影小声叫道:“阀主,是我。”
:“你是…张朗?”
:“是我,阀主。”
来人正是随行暗卫之一。
:“阀主快随我来。”
张起连不敢怠慢,跟着张朗一头窜进官道旁草丛中。二人将头低下,身体平扑在地面上。
:“从破庙出来后你们在哪里。”张起连问道。
:“阀主,我们一直跟在你的后面。几天前进入洛水府,我们发现有人一直跟踪你们,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反跟踪,终于让我们知道了这批人的来历。”张朗说道。
难怪自己被慕容云海和白文晏强逼的时候他们没现身,原来跟踪人去了。
:“你们害死我了,因为你们我差点丢了命。”
:“啊…没事吧阀主?”张朗结结巴巴的道。他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他们原以为张起连在薛腾队伍中,应该很安全才对,哪里料到张阀主说翻脸就翻脸,拍拍屁股走人呢。
:“你手别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行吗,恶心死了。”张起连皱起眉头。
:“我这不是看看您有没有什么损伤吗?”张朗尴尬的收回了手道。
场中,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双方人都吓了一跳,全都弯下腰,抱住了脑袋。
谢登涛回头一看,三艘快船不见踪影,只剩岸边的一个大坑和水面上漂着几片木头和破布,坑内还冒着青烟,心中骇然,这是什么东西,破坏力如此巨大。
幸好自己这批人离岸已远,否则真是凶多吉少。顿时停下脚步,谁也不知道朱雀旗的人手上还有没有这玩意,丢几个过来,不用打自己这帮人都要提早投胎了。
朱雀旗的人也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是谁帮助了他们。
慕容云海和白文晏拉住受惊的马匹,一声令下,众人继续结阵护送着凤幽寒的马车向后退去。
谢登涛一见朱雀旗的人要跑,心中明了:这些人手中若还有方才的东西,要么继续扔过来,要么继续对峙,根本没必要跑,这说明他们手中没有了或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当即大吼一声:“给我杀,他们手中没有了…那啥。”他也不知道怎样称呼刚才那东西。
手下人你着我我看你,一咬牙,“杀呀!”举起钢刀,一拥而上向朱雀旗众人冲去。
官道边上,张起连问道:“你刚才说已经查清楚是什么人跟踪我们了?”
张朗道:“那些人并非来自大西帝国,应该是沙奴那边的人。”
:“你肯定吗?”
:“我们看到他们供奉的佛像,与我们的完全不同,他们祭拜的佛像,非常邪门,而且要以活人鲜血来祭祀。”
张起连一愣,是什么样的佛像要以人血来祭祀?
:“那佛像有一个脑袋三张脸,六只手臂…”张朗回忆道:“面孔狰狞,那些人跪拜之时都以人血泼在神像上,嘴里念诵着听不懂的咒文。我怕事情有变,就先来找阀主您了,他们留下继续盯住。我回到官道上,一路都没看到你们,后来顺着马匹的踪迹,才找到你的。”
张起连脑袋里还在想着张朗刚才所说的邪佛,想遍了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尊佛像。自古以来,神佛都是以慈眉善目,宝相庄严,普渡众生的形象出现,何曾有过这么凶恶的神像,颠覆了认知,为世人所不容?
场中,这群水贼和朱雀旗众人战在一起。朱雀揽尾阵虽小,主要是防御阵型,先守后攻,小规模局部战最有奇效。
朱雀旗武士手持朱雀剑,配合无间,剑剑要害,决不拖泥带水。反观这群水贼,战术毫无章法,尽管人多势众,哪里又能比得过训练有素的朱雀旗武士。
战斗很快就往一边倒的状态发展,朱雀旗武士越战越勇,步步进逼,杀得这帮水贼向岸边跑去。
白文晏抚掌大笑:“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原来是一群纸老虎…”
反观场外的谢登涛脸上并没有任何紧张,反而露出一丝狞笑。
慕容云海一直留意着谢登涛,见他脸上表情,忽感心中不妙,一回头,见到朱雀旗众人只顾追杀水贼,反而把凤幽寒的马车弃之不顾了。
慕容云海急忙回身向凤幽寒马车飞身而去。
:“晚啦,哈哈哈…”谢登涛奸计得逞,一阵狂笑。
凤幽寒的马车下忽然闪出一个身穿乌衣的精瘦的汉子,正是方才与谢登涛一同驾船两人其中一人,身形快似鬼魅,右手一扬,一片黑沙罩向正在马车上调息的凤幽寒。
凤幽寒红纱后双目猛然间睁开,怒道:“找死。”双掌交错,拍向偷袭之人。
对方并不接她正面一击,反而身形一扭,错过掌风,一个背山靠,硬生生撞入她的怀中。
凤幽寒原本是可以躲过,大战刚过气力不济,眼睁睁看着人撞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鱼腥味,让素有洁癖的她心烦欲呕。
“砰”一声,凤幽寒的身体撞破马车板壁,飞入了马车内,间中还吸入不少黑沙,一口鲜血喷出,肉眼可见吐出鲜血由红变黑,一张俏脸也瞬间乌青。
慕容云海睚眦欲裂,手中朱雀剑一指向偷袭的汉子咽喉划去。
白文晏也转过头去救助凤幽寒,乌衣汉子后退数步,手往马车下一摸,拎出一根与谢登涛一模一样的铁蒿,向拉车的马匹屁股后重重一拍,马匹吃痛,马身直立,前蹄挥舞,嘶鸣一声,拉着马车狂奔而去。
慕容云海气疯了,手中朱雀剑攒刺得更急,“狂沙叠浪”,剑气一重又一重向乌衣汉子刺去。
乌衣汉子反手持蒿,“叮叮当当”,二人对了十几招,铁蒿每次都刚刚好点在慕容云海剑招的轨迹上,让他的剑招还未形成攻击就半途而止。
慕容云海心中烦闷不已,再加上心中记挂着凤幽寒,精神不集中,很快被铁蒿点中腰间,一个跟头扑在地上起不来了。
朱雀旗武士急忙上前,将慕容云海从地上抢了回来。
白文晏追了几十米,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跑越远,自己再也追不上了。
:“你是猪啊。骑马追啊!”躺在地上的慕容云海破口大骂,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过去。
白文晏抓了抓满是白发脑袋,回头去牵马。他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向马车跑去的方向奋起直追。
一根铁蒿带着一阵罡风砸在正欲奔跑马匹的两条前腿上,马匹嘶鸣着向前栽倒,白文晏整个人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脸和胸口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向前溜了一丈远。
另一个乌衣汉子缓缓地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脚踩在几乎晕过去的白文晏头上,将他的脸往泥泞的地上碾了碾。
:“朱雀旗也不过如此啊。”谢登涛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又一指剩下的朱雀旗众人:“废了他们。”
乌衣汉子抡起铁蒿,好似虎入羊群,手中铁蒿如青龙出海般,砸得众人毫无招架之力。
慕容云海与白文晏都已重伤倒地,群龙无首下众武士都非乌衣汉子一合之将,眨眼间倒下一大片,都是断胳膊断腿的。
谢登涛洋洋得意地走到晕倒的慕容云海身前,铁蒿一挥,重重砸在他的大腿上。
:“啊…”断骨巨痛将地上晕倒的慕容云海疼醒了过来。
:“喔,对不起啊。本想把你叫醒的,只是方法粗暴了一点,你不会介意吧。”谢登涛嬉皮笑脸的看着地上的慕容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