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活在希望之中,旧的希望实现了,或者泯灭了,新的希望的烈焰又随之燃烧起来。踏着岁月的印迹,寻找温暖时光的记忆。既有快乐,也有忧伤,既有欢笑,也有眼泪,不记前因、不论后果,遇见你、爱上你,都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
苏笙墨努力睁开双眼,藤叶间隙筛落的一缕阳光恰好照到玻璃杯上,映得他的手指白皙洁净、纤长有力,犹如最优雅的钢琴家的手。他趴在她的窗前,安静的睡着。
她费力的想知道他是谁,可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除了疼就是一片空白,她抚上自己的额头。冷宸琛急忙探向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笙墨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的手并不温暖,甚至有点凉。但是触碰之后很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并不抵触他的碰触。
宸琛摁响了呼叫铃。医生过来仔细检查了下。
“恭喜冷先生,苏小姐并无大碍了,检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我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苏小姐,你别着急。因为你头部遭受撞击,所以暂时失去记忆是很正常的。”
宸琛轻轻拍了下笙墨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得亏机灵的宋凛提前托人给她办好了新身份,不然宸琛都不知道怎么跟笙墨说。
他保留了笙墨原本名字的墨,给她的笙悄悄改成了自己的宸。苏笙墨看着自己的身份证,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你为什么叫我笙墨而不是宸墨呢?”
“傻瓜,你的小名叫笙墨啊。”
一晃又过了好几天,宸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笙墨来到了自己住的小洋房。小洋房虽然身处在闹市之中,但是树林阴翳,绿树环绕,复古的造型,仿佛一时间把人拉回到了上个世纪。她腿伤还没好,宸琛让她住在一楼的南面靠近花园的房间。拉开落地窗就能看见一丛丛开的正好的粉玫瑰。透过花园的栅栏,还可以看到大片浓绿的植物,几棵参天大树从栅栏顶上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新主人。
梧桐树填满了这里的缝隙,遮天蔽日的树叶让在炽烈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到了晚上,一扇扇窗户映出温婉的灯火,隐隐约约飘出轻曼的钢琴声。
笙墨很喜欢自己的房间,莫名的就感觉宸琛很熟悉。更何况宸琛还打着她未婚夫的旗号。宸琛看着窗前的她,希望她想起来又怕她想起来,真的是很纠结。
洋房里宸琛就留了能干忠厚的吴妈,其他的佣人他都遣回去了。宸琛去公司的时候,吴妈就推着笙墨去梧桐树下散步。
魔都法国梧桐,并非原产地法国,而是中世纪时英国人杂交培育出来的新种,它的原名是London Plane,法语叫“Plantane”,以法国种植最多。上世纪初,从法国移民到此,原是慰解法国人的思乡之情,谁知道落地生根,像个中法混血儿,落户当年上海的法租界。
上海的法国梧桐,还比它们的原居地巴黎更浓密有致。也不像南京古木参天的大梧桐,那么古朴肃穆,婀娜多姿的上海梧桐,站在路旁一百多年,是上海小资情调的目击证人。这个梧桐就和宸琛一样能够带给笙墨安全感。
宸琛告诉笙墨,她是波尔多大学珠宝设计系毕业的。Université de Bordeaux宛若一座中世纪古堡,不过她对波尔多最多的记忆,就是宸琛在酒窖里给她备着的一瓶瓶波尔多的红酒。
街边的梧桐叶很大块、很密、很厚、很绿,这种绿跟春天的青翠完全不同,夏天的梧桐是墨绿色的。路面并不宽阔的马路,梧桐从两边伸出枝叶,在马路上空握手,形成一条绿色的隧道,树荫为人们遮挡酷热的夏日阳光,度过这魔都难耐的盛夏。
“怎么又在发呆啊?”
笙墨回头看见宸琛笑了。
“我整天呆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吴妈又不让我干活只能出来发发呆。”
“走吧,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思慕雪。”
水果思慕雪是笙墨夏天最喜欢吃的甜点之一,口感很像冰淇淋却不像冰淇淋那么高糖分,营养健康又好吃。不是笙墨一再阻拦,宸琛就要把这家思慕雪小店盘下来了。这不他一头钻进了别人的厨房里,非让老板教会他怎么做。说是要亲手做给她吃。
老板的妹妹天天花痴一样对着宸琛流口水。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英姿飒爽。这样干净的男子有何人不倾心。
老板的妹妹除了盯着宸琛看之外,也打量着一直坐着轮椅的笙墨。这个小姐姐如画般的好看,虽然总是坐在轮椅上但是总是笑意盈盈看着宸琛,真是一对璧人。
宸琛推着轮椅慢慢的往回走,笙墨突然示意他停下来。
宸琛扶着笙墨试着站起来,笙墨的右腿还是不太能受力,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跌在了宸琛的怀抱里。
宸琛的心疼溢满眼眸。
“我没事的,让我多试几次。”
笙墨挣脱开宸琛的怀抱,试图站起来。右腿像棉花般的松软,站在坚硬的柏油马路上针扎一般的疼,她在宸琛的搀扶下试着走了几步。脸上大汗淋漓,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宸琛一手把她抱起,另一手把轮椅推着。引得路人纷纷微笑侧目。
“宸琛放我下来,还是推着我走吧。”
“你这么轻,我抱得动。”
笙墨靠宸琛的肩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气息。
“嗳,我说你这是猪八戒抱媳妇么?”痞帅的宋凛斜倚在花园的栅栏边。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宸琛翻了个白眼:“还不赶紧过来推轮椅。”
“遵命,我的小少爷。”
吴妈推着笙墨去房间。
在关上书房门的那一霎,宋凛就敛去了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