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印迹;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一场精心筹谋的车祸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冷宸琛只为贪图苏笙墨那一点陪伴,初遇过后就死心塌地恋上她。相思是一杯有毒的美酒,入喉甘美,销魂蚀骨,直到入心入肺,便再也无药可解,毒发时撕心裂肺,只有心上人的笑容可解,陪伴可解,若是不得,便只余刻骨相思,至死方休。
她丝毫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脸色越发苍白。宸琛的心也渐渐沉下去。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她的命,如果可以,请让一切痛苦交由我。
他看着手机端那个站在他大哥身边巧笑倩兮的身影,虽然她还打着绷带但是丝毫不影响两家联姻新闻大肆报道。宸琛不知道这到底对笙墨是好还是坏,他心底怎么能承受真实的她成为大嫂。他心存了一些贪念和私心。
宋凛被他父亲抓过去到深圳谈生意去了,这个小小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个人安静相对。冷家把最三个快要破产的公司交给了他。宸琛以为上次回去要被训,结果是要他接手三个烂摊子。两个珠宝品牌一个内衣工厂,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着手。
手机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喂。”
“少爷,我是你秘书沈辉。有几份文件需要您处理一下。”
“你送来医院吧,我发你地址。”
“好的,少爷。”
宸琛抚上额头,心想笙墨要是醒了就好了,她可是主修的珠宝专业。
刘幽柔环顾着陌生的一切,女佣殷勤的把她带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房间外有一个小露台,推开玻璃门,院墙四周开满了蔷薇,小碎花一团团聚在一起,明艳动人,犹如新娘手里的花束;爬缠在青石墙上的三角梅,绯红的花朵灿若朝阳,给燥热的傍晚平添了几分艳色;粉色香槟色的玫瑰开得如火如荼;落地窗外的龙吐珠和九里香累累白花,堆云积雪,煞是好看;转角那株公孙橘绿意盎然,小小的橘仔羞答答地躲在枝叶间。幽柔坐在白色的躺椅上看着这美好的一切,内心感到重来没有的欣喜。
突然,一阵风过,落花簌簌而下,犹如急雪。幽柔不禁挥着手,左偏偏头、右侧侧头,专注地看着落花残蕊纷纷扬扬,飘过眉梢,落在襟前。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子也开始痒起来,到了晚上还起了不少莫名的红疙瘩。
吴妈边给她涂药膏边想,以前小姐从来不对花粉过敏的,这次是怎么了。
此时的冷奕鸣忙着安抚白若曦的焦躁的小情绪,那些新闻上的文字就像一只只小蚂蚁不停啃噬着她的心。这不她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秦云只得找来冷奕鸣。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冷奕鸣皱起眉头,他让秦云赶紧带着她去洗澡。
还没等她清洗完毕,就着急赶回公司去处理事情了。半醉的白若曦把高脚杯砸向冰冷的大理石,残留的红酒洒了一片,在羊毛地毯上留下点点滴滴的渍,远远看上去触目惊心。她把秦云赶出家门,一个人反锁在房间,良久躺在地毯睡着了,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有小报记者登上对面建筑的高台拍下这一切,配上博眼球的标题:当红明星为情所困在家里割腕自杀,虽然配图的脸处理的很模糊,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白若曦。
冷奕鸣看了急忙驱车赶到白若曦家,破门而入一把把她抱起来,检查了下手腕。还好是虚惊一场,他太着急被玻璃残渣割伤手都不自知。白若曦醒来紧紧抱住了冷奕鸣。
这一切都逃不过小报的镜头。
苏家把这些新闻都屏蔽了,刘幽柔安心窝在家里养伤。
冷家也花重金将这一切压制了下来。
宸琛俨然已经把笙墨的病房当成办公室,这一切刘叔都报给了冷老爷子。冷老爷子对笙墨真实的身份闭口不谈,更是吩咐刘叔不可告诉冷奕鸣。
回来几天宸琛已经瘦了一整圈,冷老爷子特地叮嘱厨房做了几道菜让刘叔送到医院,并且让刘叔不许透露是他授意的。
“小少爷,我给你带了几道你喜欢的菜。”
“好,辛苦刘叔了。”
“小少爷,我把你换洗的衣服带过来了。”
“帮我放在柜子里吧。”
“少爷,这位是?”
“哦,是我的朋友。回国当天不小心出车祸了。”
“少爷附近有一幢房子,这是钥匙。你可以去那歇息。”
“好的,谢谢刘叔。”
刘叔多想告诉他,这是老爷为他找了许久特地买来送他的,可是老爷不许他说,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了下去。
“小少爷,我先回去了。”
“好的。”
他看着熟悉的脸庞,陷入了回忆中。彼时他只有十岁,她也只有九岁。在一次宴会上他不小心打碎了大哥的礼物,遭到了他的毒打。他一个人躲在花园的角落里,默默擦拭着嘴角的血渍。
她站在繁花中,像个小仙子,递过来一块铃兰香的手帕。她的眼眸似星光流转。那是怎样一双惊心动魄的眼眸?漆黑中透着靛蓝,深邃、辽阔,像是风平浪静、繁星满天时的夏夜大海,整个璀璨的星空都被它吞纳,整个宇宙的秘密都藏在其间,让人忍不住凝望、探究。只是那么一眼就此沉沦。
在那以后,他宁可承受别人的羞辱,也要参加各种聚会。就是想在聚会中能远远看她一眼,可是懦弱的他却从不敢和她打招呼。偶尔,她看见他会嫣然一笑。
如今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像个失去生命力的破碎娃娃,宸琛感觉好无力。他只能祈求上苍让笙墨早日醒过来。远在深圳的宋凛帮他联系了美国的哥们,找来脑科专家和复旦的专家一起会诊。他太知道笙墨在宸琛心中的地位了。
笙墨像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夜中,她耳畔能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可是她却听不清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疼痛却是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