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刑部尚书府的时候,有三个府兵追上了张馥宁,将她团团围住。于是张馥宁抽出一直缠在腰间的刺鳞软鞭,一鞭子甩出去,缠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再按住开鳞的按钮,往回一拉,这人的脖子就被割了一寸深的一圈。
剩下的两人一看张馥宁下手狠辣,一起提刀砍过去,但是没有在张馥宁手下过两招,就都死在了刺鳞之下,其中一人举刀去挡,却连刀也被一起割断了。
张馥宁翻进尚书府摸到废弃的井边,正要翻进去,突然院门边“咦?”的一声,吓了张馥宁一跳,她回头看去,原来是尚书府的小公子周仕勤,比张馥宁大一岁,两家住得近,所以也算从小相识,只是两家大人不经常交往,所以两人并不算很熟。
周仕勤看着张馥宁看他的目光沉沉,又看了她手中染血的鞭子,直把这从来都把“惟有读书高”奉为真理的小公子吓得后背发凉,就在他想转身逃走的时候,张馥宁说:“你尽管说出去,反正害的是你自己家!”
周仕勤一手扶着院门,看了看小姑娘的神色,一脸狠绝,但是脸色苍白可怜,到底心下有些不忍,便说道:“我上次在书房不小心听到父亲说,镇国大将军是好人,只是功高震主,你快逃吧。”他话说完,只见张馥宁冷哼了一声,便翻入井中。
“喂,你干嘛?不要想不开啊!”周仕勤忙奔到井边,往里一看,人没了,这时小厮找了过来,“公子,您在这干嘛呢?夫人喊您去用饭呢。”“知道了知道了,你先给我找个竹竿来。”周仕勤说道,“要竹竿做什么?”小厮嘟囔着去找竹竿了,等周仕勤拿到竹竿在井里戳来戳去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才准备去用膳,只是心里想着下次要偷偷下去看看。
等二皇子元瀚带着人赶到时,只见到地上已经死透了的三个人,“爷,这伤口很奇特,”有查看了伤口的府兵报,“嗯?”二皇子下马来,细细查看了一番,他见过张馥宁使鞭,只是张馥宁没有用刺鳞杀过人。
而张馥宁回到威远大将军府之后,匆匆赶回了密道,一路粗喘着,等到了出口处,她却迟疑了。
想到张霄远在寒风中衣裳残破的遗体,路人的议论,还有周仕勤的那句功高震主。张馥宁慢慢坐在了地上,灭了火把之后,双手抱住自己的腿,在这漆黑的密道里,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个可怕的梦,她的父亲死了,她也杀人了。这样的黑暗让她觉得安全,而一走出去,就要面对事实和鲜血。
过来好一会儿,她终究还是站起身来走出密道。
回到莲花庄,老杨在看传回来的消息,见到张馥宁面色难看,忙问:“小姐,出了什么事?”
“没事,”她不想让老杨担心,“我们这边可以先行动了,叫张猛他们走吧。”说完自己进屋去拿破军枪。
老杨也忙放下手中的纸条,去喊叫张猛他们做准备。
等一行人出了庄,庄上的人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劳作。
在离安城二十多里的驿站旁的茶馆里,张猛一把推倒了不小心把茶淋在杨叔身上的小二,“哗啦”一声,茶壶滚落在地,茶水全部洒了,小二也翻坐在地上,茶馆里的客人都转过来看着他们这一桌七个人,张馥宁穿着一身宝蓝色衣裙,布料一看就是极为贵重的,头上戴着青色的帷帽,背后背着比她高出半个身子的破军枪,张馥宁年纪虽小,但是随了父母的身高,比同龄人高出很多,众人只知道这是个姑娘。但是老杨几个并没有遮面,各个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扮,腰直背阔,坐姿挺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吓得小二连连道歉。
掌柜的也赶紧过来:“各位客官,对不住对不住,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是刚刚来的,还请各位客官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张猛冷哼了一声,重重地一拍桌子,说:“爷爷不饶他,你要怎么样!”
“这,”掌柜额头有点汗,他伏低姿态,继续道:“这个笨货惹了爷,爷只要不打死他,就任凭爷处置。”
“既然这样,那你让他从爷爷裆下钻过去,爷爷就饶了他!”
“这人是什么身份?”“太嚣张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老杨看到驿站的人也在门口看热闹了,才咳了一声,说道:“好了,这小二也是无心,咱们现在还是低调点。”
张猛看似还是不服气,但是张馥宁抬了抬手,张猛忙恭敬地坐下了。
“掌柜,”张馥宁声音清冷稚嫩,“我们的饭菜快一点。”
掌柜的立马答道:“是是是,小人马上去催,马上去催。”然后连连拱手退了几步,拉起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小二,往厨房跑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几个对视了一眼,然后放下碗筷就走出门去了,一处背人的地方,几个人凑在一起,“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那姑娘背的是破军枪,定是他们,快传信给四爷。”
驿站中,也有人认出张馥宁一行人后偷偷传了信回安城。
张馥宁几个看着刚刚出去的人又回来了,便知道目的达到了。等饭菜上了之后,几个人似是很急一样,匆匆吃了饭,又打包好干粮,付了钱就走。等几个眼线追出来,只见那七人已经绝尘而去,于是都连忙驾马去追。
而等众位皇子和朝中关注张馥宁的人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而太子和二皇子,则是三个时辰后才知道。
临海城乃是张馥宁的外家,他们二人往临海城已经追了四百多里,才得到消息说张馥宁在安城二十多里外的驿站现身,于是二人只好往改道往北,希望能够在半路将其堵住。同时又传信给安城的手下,让他们从安城出来后跟在张馥宁他们身后,务必跟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