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二百三十五年,桃华已经初初长成,可人的模样更见标致,裴誉更是气宇不凡,还爱穿白色衣裳,桃华总是调侃他“你莫不是从天上下来的吧,模样这般俊俏还穿的仙气飘飘的。莫不是天上的什么仙人下来渡劫的?”每每说到这,裴誉都要出手在桃华的额头轻轻一点。桃华抓住裴誉的手指,望着他“你这般对女皇,是失了分寸的,被人看见恐怕是要治你个大罪的。”裴誉只是轻轻一笑,“自是不怕,我不会在人前失了分寸,坏了规矩。”裴誉的声音总是轻轻的淡淡的,那般好听。二人相伴四年,心中的喜欢更甚,虽不曾许诺过什么,但是彼此的心意早也是心知肚明了。
又是一年的桃花会,因为桃华还未及芨,大会便由左右丞相代为主持,自己在上面坐着装个模样。即使是坐在高高的大殿上,桃华还是能一眼找到坐在尚书郎身边的裴誉,但不是他的气质太过出众,而是今日唯独他一人还身着白衣。桃华笑笑“还真是不知道避讳着什么,这般重要的宴会还敢穿白衣。”其实在这等宴会上身着白衣确实是失了体统,有冲撞之意,但是谁不知女皇都默许了裴誉穿白衣,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虽然如今的女皇还未亲政,但到了及芨的年岁,朝中的大小事务还是会回到女皇的手里,还是不敢轻易开罪的。桃华见裴誉离了酒席,手中仿佛还拿着一只纸鸢,便对身侧的侍女说“吾要出去透口气,你们都莫要跟来,若是丞相问你们便说我出去散会步,片刻回来。”说罢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宴席。
还是那座桃园,还是那棵桃树,不同的是桃树长高了更粗壮了,而她们二人也长的更成熟了。“裴誉!”见到桃树下的那个少年郎,桃华欣喜不已,步子迈得更大了。裴誉在她额前轻点,“你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又要指着说你好多日了。”桃华嘟着嘴,哼了一声。“好了好了,我亲手做了一只纸鸢,待我寻一块空旷些的地方。”桃华将纸鸢捧在手上看,是她最爱的桃色,纸鸢的两侧翼羽上题了她最爱的诗句“细雨春寒江上时,小桃欹树出疏篱。从教一簇开无主,终不留题崔护诗”桃华放纸鸢的技艺不如裴誉,总是才一会便落下来。裴誉小跑去捡了回来,但回来时看见他的脸色却不如刚刚好,步伐也都慢了许多。“裴誉,你怎么了?”抬头便看见裴誉满脸的忧愁之色,“桃华,我父亲已经辞官了,不日我们便要迁回扬州的老家,今日是我二人最后一面。”桃华听罢,脸色也沉了下去,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裴誉见状捧着她的脸替她擦拭着两颊的泪,“桃华,你等我。待我考中功名再入朝为官,我们便有再相见的时候。”桃华第一次可气自己为何长的如此慢,若是再大些自己掌了权,便可以将他留在京中留在自己身边了。
那日两人不欢而散,裴誉递进宫里的信也没有看,气裴誉气尚书更气自己。几日后方才打开那封信,字里行间的情意,看的桃华又是一顿泪。“裴誉,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