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漫漫,萤火灼灼,借着微光观那高岭之上一女子提着盏云灯走在阶梯之上,那风轻轻掠过,在她身侧盘旋,丝丝缕缕都随之飘动,腰间的佛铃花坠发出伶仃声响,风载着声响回荡在高岭之间,一步一回响,荡的人心踹踹不已。
高台上一身披白金镶边大氅的男子蜷卧在一处避风......
“阿爹......”
一声清丽的女声传来,本有些困意的他睁开了惺忪迷离的双眸闻声观去便见一身着淡紫衣衫的女子提灯而来,细细观望后便启声道:“棠儿啊,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来此处作何?这边风大,可别吹着你”,霁林一边说一边站起拥搡着棠梨离开。
棠梨看着他此番便去握住他手,不曾想到他的手竟冰凉如雪,于是一边给他搓着手一边关问道:“阿爹......你冷不冷啊......”
霁林闻言愣愣的回道:“阿爹不冷,棠儿乖,快些回去吧”
棠梨闻罢便将大氅幻化而出,并在此处施了避风咒,瞬间亭内便就无风而过,棠梨将大氅披在霁林身上,手上也不停地给霁林搓手取暖,越搓越心疼地说道:“阿爹,改日棠儿做个暖手的物件送来,瞧瞧,这手都冻得发紫了,您怎的连个避风咒都不施了”
霁林闻罢与她说道:“棠儿,这是爹犯下的错事,在这儿本就是要受罚的,又怎能心安理得的在此处安然度日?”
“阿爹......”
看着棠梨那番心疼地模样便就抚着她的头说道:“你走时将这咒撤了去,阿爹有这两大氅便就不会冷了”
被这么一点棠梨才发觉他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氅,好似是那日凤王穿着的那件......
“是凤王留下的吗”
霁林闻言后点了点头,棠梨向前伸手摸了摸那件大氅诧异的说道:“这上面施了避寒咒?”
闻言后的霁林慨叹道:“是啊,他还是很顾及情分的,可他越是这般我便越是心觉愧疚......”
棠梨看着霁林,心中越是不解,此前的阿爹一心想要覆灭北海,以阿爹的性情,只要是按心中所愿去做的,哪怕是错了也不会后悔......可如今却怎的生出了这番情感?自己越发的看不懂阿爹了......
就这样棠梨在清心台静静地待到了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再看向坐在一旁的霁林便就挥手撤掉了避风咒,慢慢站起向霁林那方走去,看他还在休憩便将大氅往上盖了盖,再看去便发觉他的发丝间竟生出了不少白鬓,轻轻抚去,心中微微酸涩......
默默说道:阿爹......不日我便要和无忆去往凡界了,我不在的日子里您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待暖手做好了,我若还未离开便拿来给您,若时间仓促我便差人送来......
说罢便就只身离开了此处,见她离却睁开双眸微微开口:我的棠儿太过懂事,若你真是我的女儿那该是多好,你将我叫了这么多年的阿爹,最终我却差些害了你一辈子的幸福......
还好一切都不曾太晚,也不曾太坏......
话罢便就刮来一阵怪风,一个长相清隽的男子便出现在了眼前,见他一身青绿衣衫,墨发微散,毫无装饰却也显得气质脱俗不凡。
霁林见罢便就说到:“清风都来了,想必那位也来到此处了?”
那男子闻言后说道:“我来此便就是想问你,圣子被你们劫持带到哪里去了?”
霁林闻言惊愕不已:“圣子?我们并没有见过啊,更别说劫持了......”
话未说完便就感到脖颈处传来的凉意,只见那名唤清风的男子执剑抵在霁林的脖颈前威胁道:“你最好说实话,别与我玩这些伎俩,不然我这刀剑可不好把控”
霁林见罢便就沉心说道:“老夫说的句句属实,我们委实是未见过圣子,若清风侍卫不信,老夫这命你便就拿去”
清风见他此番样子不像是说假便就收了手中剑与他说道:“棠先生,清风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委实是圣子走失了,不得已才冒犯至此”
霁林闻言不禁皱眉:“圣子不见了?这是何时的事情?”
“就在你和那人密谋谋反的前一天,我们便就寻不到圣子了,就连陪同的侍女也一同不见了,可在圣子休憩的住处发现了紫蒾罗面具,便就想到了你和那人的关系,猜想是你们劫持了圣子”
霁林闻罢便笑道:“清风侍卫,你多心了,我等从未见过圣子样貌,要怎么去劫持呢,更何况我们那时刚刚接到圣子临凡的消息,就算是要劫持也要筹谋一番的吧”。
“除了我们,圣子临凡的消息还有他人可知吗?”
“应当是没有了......”
正当二人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时,清风便就感到一记术法攻来,身形一闪立即躲避了这一击凌厉术法。
“何人敢闯我北海神宫?”
清风闻罢便就化形离去,待那人追来却被霁林拦了下来,不错,来人便是萧洛邑,萧洛邑见霁林百般阻拦,便也就不再去追,厉声质问道:“那人是谁?”
“是扶桑的人......”
......
在听到扶桑后,萧洛邑整个人便就陷入了沉思......